第九章(2 / 2)

衛湛試探著開口:“你來我門下是為了什麼?揚名立萬還是榮華富貴?聽說你家中已經無人,那往後你還會留在衛國嗎?”

他似是不經意說起,徐訥訥初時還沒反應過來,待聽明白之後,她不由陷入迷茫。為了什麼?原主周訥沒有選擇就被她的母親拋棄,而周訥到死都有可能沒有意識到趙太後的步步殺機。而她,徐訥訥,更是沒有選擇,被拖進陌生的時空,猝不及防就代替周訥活了下來。

她如今最迫切的願望當然是活下去。

“我……”她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我、我隻是想活下去。”

如果可以,她自然想在活下去的基礎上給周訥一個看清真相的機會,彆讓她不明不白地死去。可惜這個想法大概永遠都無法達成了,她也不想去周國見那位趙太後。

“這麼簡單?”衛湛有些意外,“你如今是我的座上賓,難道還有人敢對你不利?你放心,若有人找你麻煩,你儘管告知於我。你既成了我的幕僚,我自然擔保你的安全。”

他說完就想起自己曾經給對麵這人一杯毒酒的事情,頓時略不自在地咳了聲,不由腹誹,連能毒死一頭豬的毒酒都弄不死你,你怎麼會活不下去?

衛湛私底下的手段算不上光彩,甚至有些狠厲,他自己也知道,因此乾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時,他都很小心,確保自己絕對不留證據和把柄。所以就算那時候他看見徐慎言死而複生也沒覺得多驚慌,反正他手段了無痕跡,旁人絕對看不出來。

徐訥訥並不知他光明磊落的皮下有這麼一副黑心腸,聞言還感動了一會,《諸國》中的大佬竟然親口說要罩著她,按照主角光環定律,她如今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加戲女配了。

“多謝世子,在下願為世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般氛圍之下最適合說的當然是表忠心的話,這種走向她看得多,當即張口就來,甚至彎腰深深鞠了一躬,鼻尖幾乎要蹭到桌麵。

衛湛被她的大禮嚇了一跳,認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末了勾唇道:“你既然投誠於我,我自然保你的身家性命。隻是我隻要絕對的忠誠,你想好了嗎?徐慎言,成了我的人,以後都不能跑了。”

他剛剛認真看了那篇感言,終於感受到了徐慎言的才華,雖然用詞簡單質樸,但提出的想法很新穎,是任何史書上都沒有提到過的,正好契合他心裡所想。人生在世,有這麼一個能意見相通的人,並不容易。

所以,他是真心實意地想留下徐慎言,隻要徐慎言願意放棄細作身份,衛王宮的大門將永遠對他打開。

徐訥訥愣住了,她聽出了衛湛話裡的認真,因此她也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立馬下了決定:“想好了,我願為世子效鞍前馬後之力,絕不生二心。”

眼下情況是最好的一種了,她甚至沒有預測過這般好的情況。在她看來,因為周訥的身份,她和衛湛應該是天然對立的。就算《諸國》中衛湛很可能笑到了最後,她也不敢抱這位的大腿,隻想儘量安全無虞地從他身邊離開。

如今衛湛卻向她拋了橄欖枝,她要是不接著,那就是傻子了。而且她猜測,或許衛湛其實知道一點她身為細作的身份。既然衛湛都不介意,她當然更不會介意。有他撐腰,她以後就算麵對趙太後也有底氣。

為了顯示自己投誠的決心,徐訥訥麵色越發嚴肅,神情堅定得仿佛當年入黨一樣。

衛湛沒注意她的表情,隻覺得“絕不生二心”這幾個字比忠誠兩個字更好聽,默默琢磨了一會兒,他點了頭:“行,你要是生了二心,我就弄死你。”

徐訥訥想了下,突然從自己袖袋裡摸出一張小紙條遞給他,道:“世子,在下先前被塞了這麼一張紙條。”是那張寫了時間地點的紙條。

衛湛看了一眼,心道這投誠倒是來的乾脆,都有點不真實了,這小蠢貨出去肯定很容易被人騙。

“今日是初七,你赴約了?”紙條上寫的日期是初五。

徐訥訥趕緊搖頭:“在下前日一直待在您的書房。”

“沒事,我讓人查一查去。”衛湛看她還站在書桌對麵,想了想還是道,“你今日這文章寫得很好,給你一日假,先回去休息吧。”

徐訥訥應了正要退下,忽聽衛湛又叫住她道:“徐、徐慎言,往後有這種紙條,你都得給我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