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這是一個獨一無二的除夕夜,徐訥訥清早醒來就發現自己睡在衛湛的床上。能確定這是衛湛的床,是因為他本尊也在床上,且他是清醒的,正坐在床頭,目光專注地盯著她。

徐訥訥隻覺得他的眼神透著森然的味道,像是狼尋到了獵物,正觀察著哪裡好下口。而他盯著的位置就是她的脖子,纖細而脆弱,稍一用力就能捏折。

屋外天光大亮,白光透過窗欞,照得人臉慘白慘白的。徐訥訥一個激靈就要坐起來,卻發現全身被裹得緊緊的,竟是動也不能動。

“醒了?”衛湛揚眉,眼神裡的森然退去,似笑非笑的,“想起什麼沒?”

徐訥訥十分謹慎:“在下醉酒,在世子麵前失儀了,請世子恕罪。”她邊說還邊掙紮著從被窩裡出來,就聽衛湛嗤笑。

“嗬,報應來了,昨夜搶被子倒是厲害,害我凍了一夜。”

說話間,他已經將她從被窩裡挖了出來,抵在床頭。

徐訥訥想了想,道:“世子,您當時不該把在下放上床,在下不習慣與人同睡。”

衛湛想掐死她,被占床的人是他,被搶了被子的人是他,結果這會還被倒打一耙,是個人都不能忍。

“爬了主子的床,你這底氣倒是足。”衛湛手掐上他看了許久的脖子,手心處傳來一陣一陣的律動,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般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手下是活生生的人命,血管裡流著鮮紅的血液。

“我也不喜有人近身,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他幾乎是貼著徐訥訥的鼻子在問。

溫熱的呼吸灑在鼻尖,徐訥訥頸後冒了冷汗,她已經注意到自己衣衫散開了些,原本連脖子都能裹住的外袍被扔在床邊小幾上,幸好身上還有一件夾襖,包著看不出來身材曲線。

她在賭,賭衛湛不會碰她,因為確實如他所說,他極為厭惡旁人近身,平日裡連伺候穿衣的小太監都不用,宮侍離他最近的時候應是替他磨墨的時候,磨完墨還得立馬離開。

“在下酒醉失儀,任憑世子處置。”

“嗬。”衛湛短促地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起了身,將旁邊徐訥訥的衣袍抓過往她頭上一扔,道,“處置就免了,先欠著,以後若是再有犯的,一並處置。大過年的也不好見血。”

門外有宮侍小心翼翼地敲門,說是快到祭宗祠的時辰快到了,請世子快些起身梳洗換衣。

徐訥訥的眼睛被衣袍擋著,耳朵便聽著他的腳步聲慢慢離去,及至門邊又停下,吩咐道:“你若是還困,回你自己屋睡去。彆聽那些流言,趁著這幾日空閒準備準備,元宵之後就要北上了。”

門開了又關上,屋內回歸安靜,隻聞屋外有宮侍小聲走動的腳步聲。

徐訥訥在床上又坐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前,夾襖裹得嚴嚴實實,想來衛湛昨夜並沒有碰她裡邊的衣裳,幸好。

她慢吞吞地將外袍船上,外袍領子高,蹭到了她脖子,她“嘶”了一聲,感覺後頸有些刺痛。抬手摸了一下,卻沒摸到傷口,隻是蹭一下就覺得絲絲的痛,難道被蟲子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