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迅速拿出國王領導力來,轉移話題:“去二區話,黑卡以下全都不能去。”
一般鬼怪很難長時間離開死亡之地,超過一定時限就會消散,黑卡力量強大,足以讓它們不受困於自己死亡之地,才擁有跨越區域能力。
不過除了薑舒,在場黑卡都沒有嘗試去過二區。鬼怪強大程度是按一區、二區、三區……數字大小不斷遞增,二區鬼怪整體上要比一區更強大。
薑舒把下巴擱在林鹿肩頭,有些凝重地繼續道:“但就算去,也得速戰速決,到二區我們力量會削弱很多,如果不能按時回來,很可能也會消散。”
“而且,去二區隻能往西走,必須經過複蘇派修建中教堂。”
林鹿問:“為什麼隻能往西?”他其實還沒搞懂這一片黑漆漆地圖,圖上被自己點亮地方還是太少了。不過,他目標是好好玩遊戲,點亮整張地圖。
“在我所能探知範圍,整個東方區應該是以墳場為頂點,45°角扇形。”薑舒用黑氣在空氣中凝聚出了一個扇形,畫圖示意,“頂點是最東端,東方區新玩家都出生在這裡墳場,整個一區是一個小扇形。”
“二區、三區……你可以看作是不斷向西擴大1/8環形,所以要去二區隻能往西。”
在薑舒描述下,林鹿總算建立起一點世界觀了,他繼續問:“最多有多少個區呢?三區之後還有嗎?”
薑舒搖搖頭,道:“有,但是我最多隻能抵達三區,再往後世界有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測,東方區不斷往西,對稱西方區不斷往東,會彙集在中央區,那裡是整個世界核心與力量源泉。”
也就是說,得不斷往西,最後到達中央區,才能揭開這個遊戲世界真相。這確實符合一般遊戲打怪升級設計。
不論是遊戲本身有趣程度,還是背後隱藏關於21年前謎團,林鹿覺得,自己都必須玩到最後。
薑舒在一二區交界線上打上一個點,道:“複蘇派教堂就建在一區和二區交界這條弧線中點,我們從旁邊小心繞過,也許不會被發現。”
陌生二區還是非常危險,此時能不和複蘇派交手最好,以免被消耗力量。
薑舒看了一圈,掰著手指道:“我覺得,我、小鹿哥哥還有薛姐姐一起去就行了,其它鬼和人留守。”
唉,感覺大家都沒把天賦點在戰鬥上,自己隻是操縱與控製;小鹿哥哥看起來非常敏捷、感知力強,但戰鬥力不行;黑卡之中其它三位都不行,唯有薛姐姐戰鬥力強。
燕岷舉手誠懇道:“那我呢?需要我幫你們嗎?”雖然去二區讓燕岷感到恐懼,但是林老師要是需要他幫忙,他一定願意冒險去幫,算是回報林老師送他機甲。
而且做了這一次之後,他也該退出了,現實裡還有人等著他去救,這才是他玩遊戲目。
薑舒搖搖頭,道:“燕哥哥,謝謝你,不過不用了,你身上還有契約吧?去做你自己事情吧。”
燕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好吧,那我就不跟你們去了,我確實還有願望要實現呢,我得取賺積分了。”
搞基建這段時間,燕岷和一些鬼怪增進了相互了解,已經有好幾個鬼怪看上他準備和他契約了。他再努力一點點,媽媽就不用永遠躺在病床上了。
林鹿點點頭:“嗯嗯,燕同學你去吧。”大家玩遊戲都有自己玩法,自己拉著燕岷已經很久了,挺不好。
燕岷看著林鹿,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疑問:“林老師,話說你願望到底是什麼?需要多少積分可以實現啊?”
燕岷實在想不通,大家都是來實現願望,為什麼林老師卻可以把遊戲玩得隨心所欲,對自己願望一點都不著急。
但是燕岷問完又覺得不妥,補充道:“不過這是林老師你**,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冒犯了,可以不回答。”
林鹿不假思索隨口道:“這有什麼冒犯?我進遊戲當然就是為了玩遊戲啊,所以願望是擁有一場愉快遊戲之旅……”
燕岷表情凝固了,立刻追問:“那積分係統呢?”
林鹿又看了一遍自己遊戲麵板,一臉迷惑:“哪裡有積分係統?我麵板上沒有。”
原來如此!!!燕岷終於找到症結之所在!
原來林老師確確實實、自始至終都和所有玩家玩不是同一個遊戲!
他對這個遊戲根本無所求!他沒有任何願望是需要遊戲實現!
所有玩家,向遊戲許願之後,遊戲會評估玩家願望,顯示願望實現所需積分,玩家再和鬼怪契約,消除鬼怪執念以獲取積分,當積分足夠,則能夠實現自己願望,徹底脫離遊戲。
燕岷一臉震撼,感歎道:“林老師,也許你是唯一一個不受製於遊戲玩家。”
或者說,林鹿才是真正享受這場遊戲“玩家”,而不是被自己**、被不對等遊戲所驅使。
“受製?”林鹿捕捉到這個關鍵詞,一個遊戲而已,想玩就玩,不想玩就退出,為什麼會受製?
看林鹿不明白,燕岷補充道:“你不知道嗎?隻要簽訂契約……”這個遊戲當然不是隨便能夠退出,否則玩家看到鬼怪願望自己無法實現,直接退出就是了,遊戲當然會有製約玩家手段。
“就會……唔!”燕岷此時卻驟然失聲,說不出下半句來,“唔唔!”
一個小女孩空靈聲音輕飄飄地在他耳邊響起:“不能告訴他哦,這是他和我‘遊戲’,我等了好多年,他是第一個真正要‘玩遊戲’……”
燕岷心頭竟感受到了比薑舒還要強大威壓,他放下要告訴林鹿念頭,那股恐怖氣息才散去,可是他看在場所有人或鬼,都沒有感覺到那個小女孩存在,隻是好奇地看他。
燕岷打了個冷顫,道:“沒什麼,既然林老師沒有積分係統,就不用管這個了。”
薑舒看了燕岷一眼,雖然他也知道契約意味著什麼,但是他也覺得沒有必要讓小鹿哥哥知道了,他並不打算和林鹿契約,把他綁在沒有光、隻有無儘亡靈死亡之地。
正如燕岷所說,他是唯一一個不受製於遊戲人。
薑舒道:“我們準備一下,出發去二區吧。”
……
林鹿一手抱著薑舒,一手杵著燕岷還給他誅邪劍,出發從北邊繞行。
他小聲問薑舒:“小薑,既然我們靈魂力量都可以探知這麼遠距離,那麼複蘇派那邊那個怪物是不是和我們探知半徑差不多?”
“按照40km半徑來說,扇形邊緣這個點,到我們繞行距離,其實還是容易被發現,計算一下這個……”
薑舒打斷道:“哥哥,我可以隱藏氣息,不用繞很遠。”
林鹿想起自己最初感知到小薑確實很弱,他給以當初自己感知到能量下了一個數值上操作性定義,繼續算:“哦,那可以加上能量衰減……”
幼兒園畢業薑舒差點被林鹿說睡著,他一雙黑沉沉大眼睛困乎乎地盯著林鹿道:“哥哥你說結論吧。”
不用給小朋友解釋了,人形計算機林電工直接說出答案:“最佳路線是,現在我們可以直接往西偏北23°走30km,中間1km一段小薑再隱藏氣息……”
薛青青直接拎起一大一小兩個大眼崽,瞬間消失在原地,林鹿感覺到耳邊風聲都在呼嘯。
十幾分鐘後,高挑薛青青把兩個頭發都炸了大眼崽扔下來,理了理旗袍,道:“30公裡,到了。”
林鹿抓了抓炸起來呆毛,心想這速度趕得上坐飛機了。
他抱起薑舒,給他順了順頭發,薑舒釋放出氣息,籠罩住一人兩鬼隱匿。
他們步行往前走,很快穿過一二區邊界線,薛青青不適地皺皺眉頭,一離開一區,她就感覺到自己力量開始衰減了。
如果被複蘇派發現追過來,這個地方確實難以戰鬥。好在他們路線選擇是成功,沒有驚動任何怪物。
走過了林鹿說1千米,薑舒收回了自己用於隱藏力量,他們往前走了一段,林鹿這才展開自己精神力,向西探知這個二區。
很快,他也難受得蹙眉,道:“這邊好多怪物。”
“變多了。”薑舒與他異口同聲。
這裡那些黑色怪物數量遠遠多於一區,薑舒隱約覺得不安:“我上次來時候,這裡還沒有這麼多複蘇派,為什麼變多了?它們都是從哪裡來?”
林鹿也覺得這背後似乎有人或者鬼在操縱,他道:“你也說它們變得有組織有紀律了,背後命令它們人,是想乾什麼呢……”
薑舒想不出來,過去這些東西數量幾乎停滯了,但是遊戲向活人開放之後,發生了太多變化,他道:“不管怎樣,二區這麼多,也怪二區哥哥躺著不管事,叫醒他讓他管管吧。”
“嗯。”林鹿道,“所以小薑你上次是來做這個嗎?”
薑舒下意識道:“是啊,但是他都不理我。”
小朋友輕而易舉就被騙出實話,林鹿道:“哦,原來小薑是這麼受傷。”
“!”薑舒道,“我受傷了嗎?我沒受傷呢,我和那位哥哥隻是友好交流。”
林鹿摸摸小朋友脖子,道:“看看你,頭都要掉了。”
為了讓薛青青保存實力,這次是薑舒帶著林鹿和薛青青飄。
他們飄了半晌,飄到了一座山下。
這座山……薛青青落下來,看清周圍,瞬間臉色大變!
真是這裡嗎?那這地方恐怕天克鬼怪。
薑舒看薛青青臉色不對,問:“薛姐姐,你怎麼啦?”
薛青青神色凝重,穿過幽深樹林,仿佛在尋找著什麼東西,最後她撥開幾乎人高雜草,找到了一塊石碑。
上書大氣磅礴三個大字:【重雲山】,他們凝視著三個字,仿佛凜然劍氣撲麵而來。
作為鬼怪,薛青青立刻掩住了眼睛。
薑舒也感覺到了一塊石碑對自己力量削弱,問:“薛姐姐,你生前來過這裡嗎?”
薛青青道:“這是曾經第一天師門派——重雲門地盤。小薑,你要找鬼在哪裡?”
薑舒抬頭望山,道:“在半山腰。”
生怕他說出“在山頂”三個字薛青青鬆了口氣,要真是被鎮在山頂這種地方鬼怪,那可能真要要了鬼命了。
不像鬼怪被這種地方天然克製,林鹿對這裡感知倒是挺舒服,半山腰地方似乎確實有一股強大力量,很平靜,甚至有一種不願意醒來味道。
薛青青都到這裡了,不至於慫了,她道:“走吧,我們上去。”
薑舒環顧周圍,樹林裡遊蕩著一些鬼怪,但是也僅限周圍了,沒有鬼敢上這山。
他們一行步行順著石梯往上爬,曾經輝煌門派,此刻卻一路上生滿雜草,幾乎要讓路都看不見了,甚至有樹根已經擠裂了石板。
一路上,林鹿看到了很多不知是人是鬼屍骨,越往上走,越多。
快走到半山腰時,這裡沒有樹沒有雜草也沒有路,完全被屍骨淹沒了,林鹿隻能踩在屍骨往上走。
屍骨越來越厚,薑舒拉住了林鹿手,說:“就在前麵了。”
林鹿開了個電筒,拋過去抬頭看,前方遠處是一道山門,山門前,屍骨堆積得最高,如一座小山。
薛青青問:“它在哪裡?”
林鹿已經感知完了,道:“在地底。”
怪不得小薑用詞叫做“墳頭蹦躂”,這裡無數人或者鬼或者動物屍骨堆積如山,敲門話也沒地方敲,二區那位厲害人物在這下麵話,那確實得跳一跳墳頭蹦迪了。
薑舒嘗試著再次飄了過去,當他接近山門前那一片廣場時候,幾道劍氣瞬間向他斬了過來,上次吃了虧,薑舒靈敏地避過,落到屍骨山上蹦蹦跳跳,道:“哥哥,我是隔壁薑舒,來拜訪你了!”
但是沒有回應,劍氣越來越密集,薑舒不僅要在人家墳頭使勁造作,還要躲避這些強大劍氣,實在像是在耍雜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