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2 / 2)

浴血奮戰,刀口舔血,花了近六年時間,才將北方十六州全部收複,留下親信鎮守北疆,葉卿終於凱旋而歸。

那時,大燕戰神葉子衍之名,遍傳朝野,震懾四方!

回了朝堂,當年那兩個一同長大的少年郎,也已不再年少,多年的分離,使他們各自有了心思。

葉卿手握重兵,早已放不開手,楚河多年權衡朝堂,心計頗深,兩人互不相讓,權力傾軋,親密無間變成了勾心鬥角。

後來……大約是一次醉酒,重拾了年少時的情誼,那時,情誼已經變成了情意。

前夜還能在龍床上抵死纏綿,隔日就能在朝堂橫眉冷對,所謂相愛相殺,便是如此。

彼時楚河已經立了皇後,太子都到了上書房的年紀,葉卿卻還是孤家寡人,早年戰亂倒還說得過去,如今天下大定,沒道理不為老葉家留一後代。

葉卿的幾位寡嫂因沒能為丈夫留下子嗣,整日憂心忡忡,愁眉不展,誓要為他擇一賢妻為配,楚河卻總是提前一步,將那看好的姑娘與旁人賜婚。

如是再三,葉卿也就絕了成親的念頭,能一直這麼過下去,也挺好,成不成親的他倒不在意,據他所知,宮裡的後宮已形同虛設,皇帝和太子之間,也有了隔閡。

然天有不測風雲,楚河剛過而立,本應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不知怎的卻身染重疾,病情急速惡化,藥石罔效,天不假年。

駕崩之際,隻有葉卿一人守在他床頭。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等到葉卿走出寢宮的時候,楚河已經成了先皇,隔日,十四歲的楚辭登基為帝,改元延康。

而當時的太子太傅溫衡,也順勢成了太傅。

先皇駕崩得突然,新帝年少,手腕不足,與先皇之間又關係疏離,如何掌控得住朝堂。

文臣結黨營私,已讓人頗為頭疼,武將的形勢卻更加不妙。

文臣幾方爭鬥,新帝還能坐收漁翁之利,武將卻以葉卿為首,皇帝手中沒有兵權,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好在,楚辭身邊還有一個忠心耿耿的溫季平。

溫衡也是剛過而立的年紀,與先皇同齡,心計出眾,謀略過人,說他能運籌於帷幄之間,決勝於千裡之外,亦不過分。

悉心教導楚辭的同時,還殫精竭慮,替他平衡朝堂,穩定政局,三年來,更是收攏了三分之一的兵力,給葉卿造成威脅。

楚辭從小父愛缺失,溫衡的到來,於他亦師亦父。

當年溫衡剛滿二十,頭次下場便名列三甲,因他過於年輕,在主考官建議之下,點了探花,弱冠之齡的探花郎,又是這般的人品相貌,誰人見了不稱讚一句。

機緣巧合之下,溫衡結識了年少的楚辭,後來,皇帝竟直接給了他太子太傅之位,於是,他便成了楚辭年少之時唯一的慰藉。

這種感情發酵起來是很不得了的,楚辭像溺水之人一樣,死死抓住溫衡不放,甚至,認定了他是此生唯一的相伴之人。

眼看到了大婚的年紀,溫衡和朝臣們張羅著為他選妃立後,楚辭如何願意,咬咬牙,便給溫衡下了藥,甘願成為承受那一方,換得溫衡的憐愛與不忍,這份感情與日俱增之下,也就成了愛情。

先帝駕崩後這三年,葉卿一改往日的潔身自好,夜夜笙歌,花眠柳宿,當年威名赫赫的大燕戰神,儼然成了個混不吝的好色之人。

在朝堂上,更是公然視皇帝於無物,難得上朝,不僅不俯身跪拜,連朝服都不穿,整個一副謀朝篡位的嘴臉。

他手握重兵,權勢滔天,各處關隘要地的守將,全部是他的舊部親信,對於這些人來說,皇帝的命令都不好使,他們隻認鎮北將軍手裡的虎符。

恰逢夷狄多年休養生息,再次揮兵南下,葉卿作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自然當仁不讓,親赴北疆,再次迎戰夷狄。

楚辭早已將葉卿視為眼中釘,不殺之不能泄心頭之恨,戰局過半,溫衡以監軍之名去了北疆,與楚辭裡應外合,一麵暗中收攏兵權,一麵費心與葉卿周旋,終於,成功將他弄死在戰場上。

這本應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奈何葉卿在臨終之際,親手將虎符交到溫衡手裡,隻留下一句:“他要我餘生忠心於他的兒子,代替他培養出一位合格的君王,哼,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如今這樣,鬥倒了狼子野心的鎮北將軍,這小皇帝,不也快速成長了麼。溫季平,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溫衡緊緊握著染血的虎符,這才恍然大悟,葉家滿門忠烈,如何就出了這樣一個狼子野心之輩,隻能說他演技太好,讓所有人都相信,當年的大燕戰神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好大喜功的混不吝之人。

便是這人手下的親信,有那忠君愛國之人,也被自己暗中籠絡了好些個,若非如此,這人如何會死得這樣輕易!

葉卿一死,溫衡以一介文人之身掛帥,擊退夷狄來犯,凱旋回朝,親手將虎符交到楚辭手上。

旁人隻以為葉卿倒了,葉家這回肯定要大禍臨頭,雖則沒有後代,可這闔府女眷遺孀,估計沒有好日子過了,誰知皇帝並未降罪,葉家女眷依舊被好生榮養,先人的功勳依舊被承認,唯一被抹去一切痕跡的,隻有葉卿一人!

眾人都道今上心善,有明君之相,可除了溫衡,誰又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滋味。

再後來,就是君臣相得,共創盛世,史稱“延康中興”。

延康帝楚辭一生未娶,並未留下任何子嗣,不惑之年,從宗室挑選了一個聰慧孩童,悉心教養,立為太子,培養出一位守成之君,後世稱之為“延康遺風”。

然而,在007的乾預下,楚辭給溫衡下藥那日,溫衡半道上被酒醉的葉卿撞上了。

葉卿那時已經放飛自我,心知自己遲早有那一天,便葷素不忌,來者不拒,月黑風高的,也沒看清對方是誰,隻使了幾分力氣,便把人給壓了。

第二日,現在的葉卿就過來接手了這堆爛攤子,他一時沒敢去接觸溫衡,把原主的一應人脈謀劃全部摸清楚,便廢了不少功夫,又要揣摩自己日後的言行,力求不出差錯,再分析溫衡的性格,尋找著手點。

等他全部計劃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又緩了幾天沉澱思緒,把之前缺失的睡眠給補上,這才重新現身上朝,下朝時,便找上溫衡試探。

這溫衡心思深沉,謀略出眾,單單打感情牌肯定行不通,沒看到原著裡的楚辭,以帝王之尊做了一輩子承受那一方,才把這人綁在身邊麼。

他開局已經失了先機,必須要加上其他籌碼,才能有成功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