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清穿(十七)(1 / 2)

既然決定要走,範婉立刻開始規劃起了未來的生活。

她先叫蘇寶珠花積分買了一套華國出版社出版的《華國曆史地圖集》,這套圖集一共收錄了從原始社會到清時期華國的版圖的變化,不涉及政治與當地的勢力範婉,隻是單純的地圖集。

有了地圖就成功了一半,至於逃出去後,往哪個方向走,範婉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雅克薩。

在未來的幾年,雅克薩一定會發生一次大戰,清軍的紅衣大炮將會打敗俄羅斯的軍隊,卻在打敗俄羅斯後,又簽下了屈辱的尼布楚條約。

正所謂,渾水摸魚。

未來的幾年,雅克薩雖然危險,卻對於她們一行人來說,卻最安全,雅克薩屬於戰亂地區,她們的身份也更容易隱藏。

範婉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閉了閉眼:“若是操作得當,雅克薩和尼布楚將會成為我們第一個革命根據地。”

宋薇看著範婉手繪的簡易地圖,眼底忍不住的冒出崇拜來。

她攥著拳頭:“那邊如今處於俄國與華國中間,若我們想拿那裡做根據地的話,壓力會很大的,我們的人手不夠啊。”

“不著急,等到了那邊,我們穩定下來後再從長計議。”範婉看著地圖上的位置,眯了眯眼睛:“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提前準備的,那就是……取暖設備,雅克薩與尼布楚地處黑龍江以北,背靠外興安嶺,所以那裡的冬天一定很冷,假設我們立即出發,到達那邊很可能也入了秋,即將進入冬天,若不準備好取暖設備,很可能會直接凍死。”

宋薇臉色一僵。

是了,哈爾濱的冰雪大世界在未來都是很有名的,可想而知如今的那邊到底有多冷。

不過……

“冷也不是沒好處,地廣人稀,更適合我們隱藏。”

範婉抬眼看向宋薇,不由笑道:“看來我們要替後輩開發黑龍江了,不過東北三省的國營廠本來就多。”

宋薇縮了縮腦袋,沒敢告訴這位老前輩,東北的國營廠在九十年代後期基本就名存實亡了,那段時間的下崗熱潮差點沒拖垮了東北三省。

“萬事開頭難,農業和工業共同發展吧。”

範婉垂眸看地圖,最後目光還是耐不住的看向了櫻花國:“這裡的銀礦……讓他們有資本和西方歐洲國家交易,才能從宋朝起,就一直騷擾我國邊境,而現在……我們缺的就是錢。”

華貴的護甲輕輕的點在那彈丸小地之上:“那個銀礦,我很想要。”

宋薇看著地圖。

櫻花國給予每一個華國人血脈中的屈辱,叫她忍不住的熱血沸騰:“想要,就拿過來。”

範婉回頭詫異的看著宋薇。

宋薇毫不畏縮的抬頭看向範婉:“勿忘國恥,哪怕過了六十多年,我們對那個虛偽民族的恨意,也從未消失。”

“都是好孩子啊。”

範婉忍不住的誇獎了一聲。

而得了這句誇獎的宋薇,忍不住的笑了。

***

自嘎西亥從範婉這裡拿了番邦文解釋後,戴梓那邊的複刻之路就正式開始了。

由於精密度太高,對工藝的要求也很高,戴梓隻能親力親為,好好的一個侍讀,如今卻每天蹲在器房裡,忙的蓬頭垢麵,無暇顧及外頭的風風雨雨。

康熙最近也挺糟心。

蒙古各部並不太平,他們驍勇善戰,卻擁兵自重,強攻不得,隻能安撫,而京城之中,自從佟佳氏與鈕祜祿氏接連有孕,佟佳氏與鈕祜祿氏便都起了動蕩。

最讓康熙感到糟心的,便是台灣之事了。

台灣如今的主事人乃是前明延平王鄭成功的嫡孫。

兩年前台灣鄭成功嫡子鄭經去世後,便由他的兒子鄭克塽繼位,這位才十二歲的小王爺,幾乎成了馮錫範與鄭德瀟手裡的傀儡,在此之前,康熙向來采用懷柔政策,打算詔撫鄭氏族人,許以國公之位,奈何鄭家冥頑不靈,負隅頑抗,一直不願接受詔安。

兩年前,鄭家陷入鄭氏內鬥,長子鄭克臧被殺,次子鄭克塽上台,康熙果斷改懷柔為剿滅,開始了長達兩年的海戰。

如今,台灣被封鎖兩年,無論是東印度公司,還是櫻花國,都無法與之進行正常貿易。

五月初五,施琅與姚聖啟因為出兵時機產生了爭執,最終官司打到了康熙跟前。

康熙如今正苦惱這件事。

就在康熙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宮裡傳來了消息,說佟佳貴妃生了個格格。

隻是格格的身體不大好,出生後就十分的虛弱,佟佳貴妃得知後十分悲傷,當時就崩漏不止,宮內的太醫全都守著承乾宮,搶救一夜方才將佟佳貴妃的性命給搶救了回來。

康熙原本對佟佳貴妃懷有身孕的事是不喜的。

可在得知佟佳氏生的是個小格格,本人就差點血崩而死時,仿佛瞬間想起了這些年二人的甜蜜時光,立即下了聖旨,叫宮內太醫全力醫治,他會儘快趕回京城。

宮裡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佟佳氏拚了命生下的卻是個格格,這叫佟佳氏一族很是失望,再加上佟佳氏孕期思慮過重,身體孱弱,好幾次都有了小產跡象,最後更是直接靠著臥床保胎,才保住了這個孩子。

可就算如此,生產時還是出了意外,崩漏不止不說,孩子生出來還奄奄一息,和當初德妃生的七格格差不多。

隻是這一次……再沒有一個良貴人給孩子保命了。

胤禛站在承乾宮正殿的大門口,看著裡麵碰頭討論的太醫,和腳步匆匆的宮女太監,手忍不住的攥緊。

上輩子他的苦難就是從佟佳貴妃病危後開始的。

佟佳氏產女後,又得知族中選定了她的親妹妹,打算年歲一到就送入宮中,再加上小格格未曾滿月既殤,佟佳氏便開始了纏綿病榻的日子。

那段日子,是胤禛既懷念又痛苦的日子。

佟佳氏將一切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母愛,期盼,對家族的恨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她要他努力,要他成為佟佳氏的兒子,她絕不甘心自己成為家族的棄子。

佟佳氏對他越好,德妃對他就越不好。

後來胤祚沒了,胤禎出生,德妃的眼裡徹底沒了他這個兒子,可偏偏在此時,佟佳氏再也堅持不住的,香消玉殞,撒手人寰。

佟佳氏死後次年,小佟佳氏就入了宮,佟佳氏一族都期盼著小佟佳氏能生一個擁有佟佳氏血脈的兒子。

胤禛這個孝懿仁皇後的養子,德妃的親子,就顯得格外的尷尬。

親母不親,養母已逝,身無扶持,隻能跟隨太子後頭,當一個身先士卒的馬前卒,小心謹慎的謀一條出路,每當午夜夢回,他都曾想過,若當初孝懿仁皇後不曾死,小格格不曾死,他是否也能有個強大的母家,擁有與胤礽分庭抗禮的資格。

而不是像未來野史寫得那樣,他的皇位來路不正。

所以……

佟佳貴妃,不能死。

胤禛猛地閉上眼睛,然後抬腳衝進了佟佳貴妃的寢宮,眼睛紅紅的趴在佟佳貴妃的床伴,帶著哭腔的喊道:“額娘……”

佟佳貴妃費力的睜開雙眼,側過腦袋看向胤禛,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極了:“胤禛,你怎麼進來了?”

“額娘,我知道怎麼救八妹妹。”

胤禛身子往內探了探,附到佟佳貴妃的耳畔小聲說道:“兒子之前去給永和宮娘娘請安的時候,聽到宮內的宮人閒言碎語,他們說當初七妹妹之所以能活下來,全因當時還是常在的良貴人去將七妹妹帶在身邊養,之前兒子出天花,皇阿瑪也是叫良貴人過去照顧的,旁人都說天花難熬,兒子那些日子其實並沒那麼難受,總覺得那良貴人喂的水都帶著股甜味兒,喝了叫人舒坦,如今想來,恐怕也是因為那良貴人的緣故吧。”

佟佳貴妃的眼睛越聽越亮,最終,甚至帶上一股狠勁兒。

她猛地起身,一把攥住胤禛的胳膊,尖銳的指甲幾乎要掐到他的肉裡:“此話當真?”

胤禛吃痛,卻還是重重點頭:“兒子絕不敢說假話騙您。”

“怪不得他要將良貴人帶走。”

佟佳貴妃的手猛然一鬆,整個人重重的摔回枕頭上,淚水從眼角滑落:“原來竟是這個原因,我還以為……”那良貴人終於得了聖寵呢。

可仔細想想,這恐怕比聖寵還要來的穩固幾分。

說著,她眼底又湧出一股子狠勁兒來,咬咬牙:“拿紙筆來。”

“娘娘,您如今還在月子裡,可不能拿筆啊。”

“少廢話,本宮要給皇上寫信。”

“……”

數日後,康熙收到了京城的來信,竟是佟佳氏親筆所書,信中聲聲泣血,求皇上憐憫她病弱之身,這輩子最大的牽掛便是這個女兒,隻求皇上能看在姑母的份上,能叫這個孩子活下去。

信中言道,偶聞長春宮良貴人衛氏身負奇異,竟有撫育子女,安其魂魄之能,妾雖不信,卻心懷奢望,望此事成真,能保妾的小格格性命,望皇上應允,遣良貴人回宮,若小格格能夠性命無憂,妾必摘掉鳳釵,身著布衣,三跪九叩,自承乾宮始,叩拜至長春宮處。

於此同時,範婉也收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信。

信是承乾宮來的,寫信的人是胤禛,但他的署名卻用的是劉林,他許是覺得,劉林這個名字更能夠引起範婉的惻隱之心。

信的內容很是簡單,就是希望範婉能出手保住佟佳氏的命。

用胤禛的話來說,他隻是個單純的研究人員,沒辦法像曆史上的四阿哥一樣在九龍奪嫡中存活下來,所以佟佳氏是否活著對他來說極其的重要,能不能登基當皇帝他不在乎,但是他也不想死,隻要佟佳氏活著,他好歹還能得個庇佑,日後大不了封了王後,把佟佳氏接回身邊奉養,當成親娘一樣照顧。

蘇寶珠看完信後,差點沒惡心吐了:【除了不想死這一句,其他那些話他自己說著都不心虛麼?

範婉也有點無語。

怨不得曆史上的胤禛是個cos達人呢,感情人家是真愛演戲。

不過……

“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範婉眯了眯眼睛,手指在信上敲了敲:“不過這封信還得潤色一番才是。”

感謝胤禛為了扮演小孩子,刻意將字體寫得格外的稚嫩,叫範婉偽造起來並不艱難,於是範婉大筆一揮,寫了一封稚氣十足卻滿是孝心的信,然後送到了康熙跟前。

“奴婢也不知道這四阿哥打哪兒聽說的這事兒。”

範婉扭著帕子,神情忐忑不安:“奴婢是真沒這本事啊,若是回去了,卻沒能叫貴妃娘娘滿意,奴婢可就真的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