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一個遊戲,隻要他相信了,當他醒來的時候就會回到現實。
再不濟,失敗了最多也就是再回到血字棺材裡一次而已。
這什麼破班,無償加班就算了,連覺都不讓人睡嗎?
那活著跟死了還有什麼區彆?
這麼想著,社畜摸魚的天性戰勝了掙紮起來繼續卷的想法,讓他安然順應了睡意決定躺平。
容念向桌麵倒去。
倒下的那一刻,站在他旁邊彎腰好奇觀察著他臉上神情的宗定夜伸出手,掌心攤開放在堅硬的桌麵上,正好接住他磕在桌上的側臉。
另一隻手扶住了容念的肩。
和上一次一樣,下意識捏了一下。
宗定夜垂眸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但沒有收回它。
對方當然不是什麼纖弱的少年,西裝褲和白襯衫裡的腿很長、腰很細,熨帖的白襯衫似乎都空了一掌。比很多人要高一些,身材比例完美。
特彆肩頸和鎖骨的線條,哪怕襯衫扣到最上麵一顆,隔著白襯衫肉眼看著,都感到流麗異常。
是一種清爽乾淨優雅含蓄的性感。
每一根骨頭,每一寸血肉都是如此完美。
傾向藝術性的優雅美感,往往錯覺會顯得精致脆弱。
手放上去,觸感和眼睛看到的一樣美好。
柔韌細膩鮮活的溫度,不是屍體和骨骼的冰冷僵硬,玉石或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的美好,握住了就會忍不住想要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
像揉碎一朵荼蘼花,像人類對待過於可愛的事物,會無法抑製的渴望,而產生摧毀的狂熱。
睡著的容念,因為感到不適蹙眉掙紮了一下。
宗定夜微微抿唇,專注到出神的臉上,忽然笑了一下,黑亮的眼睛卻因為高漲的潮熱而沁著一層冰冷偏執的水色。
哦,想起來了,冰冷僵硬的屍體,正是祂自己。
……
……
容念感覺自己這次加了很長時間的班,累到腦子放空,在猝死邊緣。
他知道自己睡著了,還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
“看到”解寂雲的身影從窗外走進來。
昏暗之中,對方站在床尾,悄無聲息地注視著他的臉,然後一寸一寸爬向他。
很快就到了麵前。
“看到”解寂雲緩緩擁抱一樣俯身,微微張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湊近他的脖頸。
然後……
微煦的吐息輕輕落在頸側的皮膚上。
像一個觸感很輕的羽毛一樣的吻。
輕得就像隻是惡作劇得逞悶笑的時候噴灑的濕潤的呼吸,像是覺得剛才的舉動他肯定被祂嚇到了。
並沒有。
因為沒有感到惡意。
對方趴在他的身上,爬上來的過程很小心沒有壓到他。
所以也不感到排斥。
或許還因為“看到”解寂雲又恢複了人的樣子,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即便在黑暗中眼睛也亮晶晶的絢爛。
和初見一樣。
他多少是有些怕狗的,但也不會害怕一隻開朗的金毛。
當然最重要的是,太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