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日新月異的第二天(2 / 2)

要不是虛體找不到武器,宇智波斑在那一瞬間的第一個反應,是拿起鐮刀給她一下!

“好啦好啦彆生氣了。”

女孩子笑著伸手去揪他鎧甲的邊沿,抓住了還用力拽了拽:“斑桑可以隨便驗證,本人就是本人呀。”

宇智波斑又想冷笑了。

他的表情算得上猙獰,眼睛裡全是怒火:“你現在沒騙我的意思,是你當年騙我了?”

高千穗與玉江點了點下巴,笑了:“無意識犯罪,應該沒有法律責任的吧?”

“說人話!”

“嘛,就是有記憶和沒記憶的狀態吧,那會兒有點蠢,倒是讓斑桑見笑了。”

“我沒覺得你蠢。”

宇智波斑動了動脖子,還是那副居高臨下的表情:“我看你倒是玩的挺開心的,家裡那個小崽子,還有猿飛那個小東西的徒弟。”

他的語氣幾乎算得上是嘲笑譏諷:“但凡有你剛才三分的氣勢,迷倒一個男人還需要花三個月?”

某人麵無愧色的笑著點頭:“承蒙誇獎了,不過確實有影響。”

“嗬嗬。”

“彆這樣啦,”玉江的表情輕鬆了許多:“沒有記憶的時候也就是個傻小孩兒,你跟我計較什麼呢?”

“就你?”

“現在當然不是啦。”

高千穗玉江深吸了一口氣:“最舒服的其實就是這個姿態了,講道理習慣養成了要改好難啊,剛才看著你,都想下令讓你給我跳個舞來著。”

宇智波斑一挑眉:“……你這都什麼毛病?”

“壓抑出來的毛病唄。”

在不同的世界,她作為主導的記憶會有變化,其實因為無色之王能力的影響,她已經很接近精神分裂了。

千歲是一個人,精明能忍偶爾小心翼翼,徇王玉江是一個人,窮凶極奢愛享受但是特彆坦蕩。

千手玉江。則是最近出現的第三個人。

她沒有千歲的強勢堅定,也少了徇王的大氣和舒朗,算是高千穗玉江自己都看不過眼的一種人格。

“裝起來太費勁了。”

雖然並不知道她在苦惱什麼,也不知道問題的原因,但宇智波斑看她這個樣子,就想回她一句“你活該”。

“放心啦!”

能透過現象看本質的女孩子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大概很快就能解決了吧。”

如果在這個世界,她能依靠攝取來的信仰完全消化掉神格,變成一個神職明確、神體健全、神力豐沛的正牌大神,那麼那點子記憶不融合帶來的後遺症,應該很容易就會被解決。

高千穗玉江的身體因供奉而生,算起來就是個沒有神格的神明——不過她是因為一開始就沒有凝結出神格,比起墮落者要乾淨純粹的多。

等她真的升階完畢,那就是一次從頭到腳的進化,效果約等於整個人打回了重煉一遍,等精神世界格式化整理一回,再怎麼精分,融合了以後也能給梳理好了。

不過四百年對二十年,怎麼看……貌似都是變昏君的可能性大啊……

不過她倒不討厭就是了。

小心翼翼是環境逼出來的習慣,習性侵入了骨子裡,就成了抹不去的天性。

千歲總有太多的顧忌,身處其中時沒有感覺,她現在回頭想想:那都瞎顧忌些什麼呢?

一個人放肆慣了,怎麼可能再收斂回去——所以果然還是在這個世界速戰速決,用成神那一下子洗一洗自己吧。

回去以後第一件事,先把那群吸血鬼抓出來研究一頓!

想得很多,但其實很快,回過頭來,她懷裡的大團子和小團子都已經睡著了。

“所以說斑桑,”她閒閒的從袖子裡掏出了個小本子,笑著說:“幫我助攻一下,提供點資料吧?”

當晚,宇智波斑意外的和高千穗玉江談了很久,包括互相印證的曆史,宇智波家珍藏的石碑,他那些柱間細胞到底怎麼來的……

末了,東方的天空已經出現了微弱的白光,宇智波斑用一種相當惋惜的眼神看了她很久。

到底,她還是和斑可以隨意指使的那個小丫頭不一樣了。

這個名為高千穗玉江的女人,相處起來比一個任性的小丫頭要舒服一千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麼。

雖然同樣叫著斑桑,但那就是兩個人啊。

“其實也沒差多少。”

這種如同讀心術一般的觀察力最讓宇智波斑討厭,玉江一邊把本子卷起來,一邊笑著對他說:“其實都是把斑桑當親人看的。”

“不過那時候看像是爸爸,想起來了以後再看,倒像是看兒子了。”

宇智波斑沒反駁,畢竟某人四百歲高齡不容置疑,但他好奇的是:“你說過自己是君王吧?和大名府類似的領袖?”

“稍微要高級一點。”

她用手指比劃了一小段距離:“若是這些庶人加在一起,也能達到一個高度,那麼他們竭力伸出手臂時,約麼夠格碰觸到朕的鞋麵。”

動作輕巧而簡單,語言倨傲的簡直放肆。

宇智波斑見過的所有貴族,包括當年在強大忍者麵前都一副不動如山樣的火之國第一任大名,都沒有這幅神態來的有篤定而不容置疑。

然後更加放肆的忍者先生嗤笑一聲,也沒輸的送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高千穗玉江歎了口氣,刻意離近了些,輕飄飄的說:“快彆做這個表情了,朕當年選妃的時候,看過一整排的倨傲美人,這會兒斑桑還是我親友,挑釁多了可就要抓起來當貓兒養著了啊!”

宇智波斑:你以為我信?

“信吧。”

高千穗玉江站在窗邊,一隻腳踏上了窗台,軟綿綿的感歎說:“選的那會兒我也不信,現在回頭想想,我那時看他們,心裡倒當真是取樂的心思多些呢。”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自己騙過自己。

學會自處的人,才是最強大的人,高千穗玉江上一次赤|裸|裸的剖析自己,還是徇麒接她回舜國之前,強逼自己認識到了感情上的依賴的那一回。

醫院那次哭,是因為認清了自己的軟弱,並且承認並接納了它。

在宇智波家的這次笑,是因為認清了自己潛藏的傲慢,認清、承認、並且切實的接納那就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不再單純的將其掩藏在什麼人道主義教育的皮囊之下,切切實實的認清楚,封建了四百年的自己,就是個這麼傲慢的人。

宇智波斑麵無表情,就看她在窗邊擺著這麼個瀟灑的造型,最後冷聲說了一句:“速滾。”

玉江歎氣搖頭,像是笑他不解風情,最後陡然間想起了什麼,眯著眼睛笑的非常開心。

“倒是忘了,還有個人在呢。”

“對了!”

本來已經從窗戶翻出去的人又重新露了個腦袋出來,示意他說:“你和柱間的事情被人吐槽太假,搞得我經手的稿子都被人質疑了,等真的好起來,去幫我做個證唄。”

“走!”

把人趕走了以後,斑才反應過來:誰準他把自己和柱間事情寫出來的?

——她還給外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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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國,音忍村,與木葉結盟結盟之後設立的交流辦公室。

空氣中滿是劍拔弩張的味道,站在一旁的小孩子下意識瑟縮著肩膀。

大蛇丸眯著眼睛站在近前,像是看著什麼好笑的東西一樣,問高千穗玉江:“你把忍者當成什麼了?”

初時,高千穗玉江不過是想讓科研組的大蛇丸聚聚給她做個遊戲機而已——依這位的創造力水平,怎麼的……也應該比舜國那些愛胡鬨的冬官靠譜的多吧?

但這個要求不知怎麼的,貌似踩到了這個男人的底線。

大蛇丸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繞了一圈走到她身後,開始替她梳理頭發。

玉江不動如山的任由他動作,臉上的神情沒有一點多餘的波動。

像是小時候在實驗室一樣幫她梳好了頭發,大蛇丸的手從她背後伸過來,穿過頸部抬起她的下巴頦,將她拉得後仰過來。

看著有些陰柔的男人第二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到底,把忍者當成什麼了?”

高千穗玉江笑著動了動嘴唇,下巴主動蹭了蹭他的掌心,按照自己設想中完全體的社會,說了句大實話。

“某種……工資很高的……公務員職業?”

大蛇丸的眼睛是種容易讓人毛骨悚然的金黃色,而且瞳孔特彆接近兩棲類,他穿著田之國傳統的那種□□繩衣服,從脖子到下腹出的肌膚清晰可見,哪怕倒過來看,也是不容置疑的流暢。

男人的瞳孔慢慢收縮著形狀,突然就彎下腰來,輕輕的吻上了她的眼睛。

“真可怕啊……”

與其說這是個親吻,不如說大蛇丸隻是在貼著她的眼皮說話。

兩棲類是冷血,大蛇丸的體溫也偏低一些,但他到底是個人,所以依舊是溫暖的。

“你怎麼能理所當然的,說出這麼可怕的話呢。”

“不是我可怕,”她抬手輕輕碰上了大蛇丸的臉頰:“是大蛇丸自己恐懼了吧。”

她的笑容,和當年說著【那讓我來發現你,好不好】時一模一樣的理所當然,氣的大蛇丸動了動手指,凶狠的神情壓抑不住的溢滿了眼眶。

最後他卻興味盎然的笑著,看著他花樓裡長大的小丫頭,說了和當年一樣的答案:“好啊。”

真的那麼想要那個東西,就幫你做做看吧。

傍晚她就回了木葉,翻進後院的時候,正看到旗木卡卡西抱著一歲大的鳴人,站在花壇邊上給他師父澆水。

澆完了,還挺有責任感的指著植物告訴小孩兒:左邊這個是你爸爸,右邊這個是你媽媽。

最近剛長出幾顆牙的小東西正處於總流口水的階段,還好他被教育的不太吃手,旗木卡卡西的手臂伸著,他就順著卡卡西的手臂往前一個勁的動,看著“小燈籠”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卡卡西看到高千穗玉江的時候愣了一下,接著就很溫和的笑了,把鳴人往上抬了抬,問她:“你怎麼了?”

“嗯?”

卡卡西歎氣:“心情異常的太明顯,今天怎麼了?”

高千穗玉江站在回廊的陰影裡,麵無表情的思索了許久,突然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

“你會恐懼嗎?”

“……哈?”

“沒什麼。”

高千穗玉江嘖了一聲,提示他:“注意一下,你懷裡那個小東西,馬上要把他爸從樹枝上薅下來了。”

卡卡西於是手忙腳亂的回頭去孩子,把已經要趴到樹枝上的小孩團回懷裡,為了哄他不哭,不得不貢獻出了自己的頭發。

等把小祖宗折騰好,卡卡西回過頭來再看,高千穗玉江已經消失了。

大蛇丸的態度,其實反映出了一個很普遍的問題。

真正看的深遠的忍者們,都在恐懼——恐懼著那個忍者也許會消亡的未來。

高千穗玉江雖然一直吐槽初代目千手柱間四處送尾獸的行為很傻逼,但那是因為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純粹的忍者。

忍者,是個注定了痛苦的職業,穿梭在血與火之間,永遠伴隨著戰鬥和戰爭。

真正能實現忍者價值的地方,就隻有戰場而已。

他們是被戰爭逼出來的種群,同樣也是隻能生存於鬥爭間的人。

高千穗玉江設想中的忍者,就是廣義上的超能力者,和獵人世界在各行各業發光發熱的獵人、和現代社會無處不在的靈能者或是陰陽師沒有任何區彆——她的計劃,不過是發揮能力的最大作用,去除掉兩者之間的隔閡。

把一杯水打散,混進一口更大的水缸裡。

但在真正的忍者們眼中,絕對和平的未來,意味著不會有一味追求強大的孩子,而那樣的下一代,必將導致忍著這個群體整體水平的下降。

忍術不再發展,秘術慢慢失傳——忍者,慢慢的消失。

就像一個族群被另一個族群完全吞噬同化一樣,大蛇丸他們所看到的的那個未來,他心血所在的所有卷軸,也不過是少數人拿來研究的資料,也許偶爾被報道出一點發現,就能引起不相關者的一眾讚歎。

能作為研發忍術的資料,那也許還算好的。

要是真的這樣發展下去,幾十幾百年以後,說不定大家會拿著這些寫滿了符咒的卷軸,信誓旦旦的印證著忍者的時代真的存在過。

——就如同現在的忍者們,看著鐵之國遺留的軍隊,感歎著武士的時代原來真的存在過一樣。

所以大蛇丸說,高千穗玉江那雙眼睛看到的未來,是可怕的。

尤其是那個被問到了麵前還毫不動搖的神態,冷硬堅定的讓大蛇丸興奮的都想發抖了。

玉江拿著那套編年體的史書在屋裡靜坐了一夜,覺得自己有的地方想的不夠全麵。

忍者不是愚民,不是一道天命一紙聖詔就能左右的普通民眾——這是一個強者組成的群體,必然也有自己的堅持。

不止要告訴他們怎麼做,還要讓他們安心才行。

誰知道初代目當年……是不是有意的製造出了這樣一個並立紛爭的局麵,用五大國的對立,來保證孕育忍者永遠存在下去的土壤的?

高千穗玉江之所以思考了一整晚,在【保證弱者的合法權利外】,給自己未來的計劃中,再加上一條如何【讓強者的群體獲得足夠的生命力】的探討問題。

忍者可以融入人群,但確實不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同化掉。

說到底,太可惜了。

隔了幾天的時候,五代目火影沒有一反常態的發個言就走,把場子扔給三代目,而是站在上首,嚴肅的說了一句話。

“短期計劃稍微調整一下吧。”

五代目神態平和卻嚴肅又認真:“忍者和平民,不能再這樣割裂著生活下去了。”

下麵一眾忍者都有些懵逼,自家有些彆的經濟來源的忍者們更是搞不清楚:我們幾時……和平民割裂生存了?

昨天晚上吃的拉麵還是外賣的啊!

點單吃飯,買單走人,這最少接觸了三個平民吧?

“買賣並不算接觸。”

五代目如是說:“發布任務,接受任務,得取報酬金額,歸根結底是一次交易。”

奈良鹿久坐在下麵,嘴裡叼了根煙,那一瞬間突然特彆想打斷她——就是不知道是說【這本來就是交易】,還是告訴一下大忙人五代目:【木葉已經快一年沒有做過這種交易了!除了從大名府預支來的預算,剩下的全是賣木材和石材賺的錢好嗎!?】

還沒等轉行做了設計師的參謀顧問吐槽完,五代目的下一句話直接把他震驚的心頭一痛,一口尼古丁憋在肺裡,轟轟烈烈的就咳嗽了起來!

五代目說了啥?

五代目隻是說這樣不行。

原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分的太清楚了,這種逛花街登樓似的關係一點糾葛都沒有,散了就是散了,太不安全。

奈良鹿久腦子裡迅速分析開始分析:五代這個比喻裡,誰和誰……分彆對應了嫖客和遊女。

五代目接著說:我們不能隻是這樣把關係清楚明白的割裂著相處,我們應該要侵入他們的生活!

奈良鹿久嘶嘶的吸著氣:遊女……上位記?

五代目抬起頭來,笑的格外意味深長。

“忍者和普通人的關係,應該向夫妻一樣,從上到下全方位的糾纏在一起,哪怕貌合神離了,也是一家人,畢竟財產無法分割,誰離了誰都不能活。”

奈良鹿久嘴邊被煙頭燙了個扣子,歎著氣想到:貌合神離為了錢硬在一起……那肯定也不幸福啊……

會議結束後大概半年,高千穗玉江拿著修改好的附錄二,再次去了田之國。

拿著那本詳細的計劃書,大蛇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