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朝野的第五天(1 / 2)

魯路修忍無可忍的打開了停在自己發頂的那隻手。

“我是說,”尖銳的自尊心促使年少的皇子繼續站在原地:“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回中華聯邦。”

徇玉江在腦子裡把這句話重新排列組合了一下,明白了。

“你是說,你主動申請做這個聯姻者,嫁給我家小天子當皇後?”

【我家小天子】這種充滿隨意性的冒犯用詞,明顯刺痛了少年皇族的感官,但他依舊強自忍住了脾氣,在這個可能要決定他下半輩子人生到底如何的女人麵前,保持了必要的沉默。

然而五分鐘後,那個女人疑惑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

“你確定自己的腦袋沒有被撞出什麼毛病嗎?”

在被小男孩怒視之後,她恍然大悟的收回了這個說法,然而篤定道:“那你剛才果然是故意來碰瓷的!”

“我並沒有在跟您開玩笑,閣下。”

年僅七歲的男孩子風儀頗佳:“我的所有發言都是嚴肅認真的,而促使我做出這一選擇的原因,是我年幼的妹妹。”

娜娜莉的情況在神聖布裡塔尼亞敵國高層中並不是什麼秘密,魯路修也不覺得隔壁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會對此一無所知,所以他大方的說了出來。

“我隻是希望你能看在姻親的份上,讓我妹妹得到足夠完善的治療和照顧。”

——能傾一國之力救人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母國不願意,傾中華聯邦之力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

然而這番實話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事實上,這位位高權重的女性在某個瞬間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刺痛了魯路修的眼睛。

她似乎是在辨彆他說出這番話的用心和動機,確認無誤後,那雙眼睛深處的壓抑感才緩慢了散了些去。

半晌後,她緩緩開口,問道:“我親愛的殿下”她選了個挺入鄉隨俗的稱呼,“您真的知道【聯姻】這個詞,到底意味著什麼嗎?”

“嗯?”

小皇子愣了愣:“不是為了互相牽製嗎?”

魯路修的眼界明顯超出了年齡該有的限製:“事實上,牽製靠的是平等的武力,一旦有一方超過另外一方,兩邊必然會再次開戰,就算嫁過去的人是第一繼承者,一旦開戰,母國也不會因為他顧忌些什麼,因為和整個的國家利益相比,一個皇子的價值無關緊要。”

“所以,”男孩抿了抿嘴唇,幾乎是篤定的蓋章道:“嫁過去的是誰,其實不重要。”

——所以他好歹有了這麼個去處,可以為了娜娜莉發揮一下自己的剩餘價值。

玉江簡直要被這個眼光超絕的小鬼驚豔到了。

“但是你還是太小了。”

攝政王殿下的語氣中終於多了些溫和與包容,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拐角過去正堂中等待的皇帝,兀自和小朋友聊起天來。

“你真的是聰明的有點超乎我的想象了,”她滿不在意的忽視了男孩眼中的抗拒,自顧自的摸上了他的眼瞼:,說道:“你的眼睛雖然看透了本質,但你的靈魂還沒學會裝飾自己。”

“你沒有說錯,從互相牽製的角度來說,所謂的聯姻,隻不過是做給人看的表麵功夫,是一場盛大又華麗的同盟條約簽訂會。”

魯魯修:“嗯哼?”

“但是誠意呢?”

高挑的女性聲調平和教導他說:“就算大家心知肚明,這樣的和平必將終結於一方武力強悍的時候,但在互相奈何不得對方的這段時間裡,兩方之間必須是友善的。”

“這份友善到底能上升到什麼程度,持續多長的時間,就體現在了做這些表麵功夫時體現出的誠意上。”

攝政王溫和的說著幾乎殘酷的話。

“我國天子娶妻,以皇後之位相待,可受眾臣三叩九拜,禮成後,這位皇後殿下得許進入太廟、得許供奉列祖列宗,還會因此大赦天下,組長隊遊街三日。”

“封後禮儀之盛,前所未有。”

“禮部甚至會給皇後準備懿璽。”

“這是中華聯邦的誠意。”

那邊廂小皇子明顯被挑釁到了,當然不讓的撇嘴道:“貴國連天子玉璽都隻是擺設罷了,皇後的懿璽就算刻出花來,照樣是個擺設罷了!”

攝政王明顯比小皇子沉得住氣,她淡定的順著他的話表示:“你說的是啊。”

“我們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華美的包裝、精致的裝飾物、還有完沒的展台,而與之相對應的,布裡塔尼亞也需要給我們一個從出身、到血統、到能力——甚至與長相——都配得上這份華麗包裝的精美‘花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