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交錯的第五天(1 / 2)

扔硬幣的結果,是去。

於是晚宴當天,她睡飽了午覺後醒來,穿著挺舒服的休閒服(事實上,是一身特彆像睡衣的長袍),打車去了承包宴會舉辦的酒店。

結果到那一看,賓客隻是一群普通有錢人。

——從身家來說絕對不普通,但從種族來說,太素了。

國常路,也就是黃金氏族之前的二把手似乎是特意在門口等她的,見她到來時十分明顯的鬆了口氣。

玉江好笑的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們比較信任青王。”

國常路搖了搖頭,解釋說:“青王入主了禦柱塔,青之氏族的責任便在於壓製石板、和應對叢林可能會發動的襲擊,除此之外,維持平衡的責任還需要您多多擔待。”

高千穗玉江沒給他什麼保證,但卻意外大方的從正門重新進了一次宴會廳。

她這麼做,本來是為了讓國常路擔心的,哪知道剛一進門,叫個大小夥子當機立斷攔在了路口。

這是道明寺司。

高千穗玉江脫離所謂的“高端階層”很久了,現在為人做事又比較隨心所欲,一時半會兒的居然沒認出這人是誰。

她知道自己今天是來壓場子的,除了可能會被吸血鬼約談,吃好喝好才是重點,所以還挺有耐心的弄了杯果汁,問這個年輕人說:“你找我什麼事?”

這個人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氣急敗壞的問:“是老太婆通知你來的?”

高千穗玉江心說雖然玖蘭家的女主人都死了幾十年了,但你用“老太婆”這種詞稱呼純血世家的女主人,是嫌那幫邪教吸血鬼不夠瘋嗎?

道明寺司一看她這個神情,總覺得事情要糟。

——因為他們家的老太婆,似乎正致力於撮合他和這個千歲結婚。

事情的起源大概是某次他又闖了什麼禍,道明寺不太愛記這些細節。

總之是那次後的某頓晚飯,道明寺楓突然說:“阿司,我對你很失望。”

“再這樣下去,比起把道明寺財團教給你,我更傾向於給你找個可以替你解決一切困難的夫人。”

道明寺冷笑:“你說誰?”

道明寺楓並不受他的挑釁:“你是覺得沒人可以比你強,還是覺得沒人可以管的祝你?”

沒等他氣急敗壞的摔盤子離坐,他冷漠的母親象征性的笑了笑:“彆把自己看得太出色了,阿司。你知道朝日的千歲嗎?”

“哈?”道明寺馬上就炸了:“你是說朝日家那個外姓的私生女嗎?”

“她不是朝日兼一的私生女。”

道明寺聳聳肩轉身就走,還要嘴硬的反駁說:“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他在餐廳的角落看到這人進來時,腦子裡一下浮現出了那天的回憶,強烈懷疑這事是老太婆故意安排的。

無論如何,他都得先告訴這個女人,自己並不喜歡她。

如果這樣她還願意嫁,那他也就無話可說了。

可是玉江還是沒認出他是誰。

兩個人就這樣答非所問、前言不搭後語吵了好久,直到禦芍神紫走進這方陽台,笑眯眯的向高千穗玉江打招呼。

道明寺從來還沒有跟人聊天聊的這麼窩火過,對方說的話他聽得懂但不明白,他說的話對麵似乎也是聽得懂但不明白,都快半個小時了,還沒吵出個結果呢!

回頭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分分鐘準備炸毛遷怒。

“這個娘娘腔是來乾嘛的?”

他話音一落,玉江不動聲色的就把他半擋在了身後。

精致美麗的青年打了個不怎麼符合自己氣質的酒嗝,直接忽視了某位大少爺。

“比水流說你要秉承黃金之王的遺誌時,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那種執拗又冷硬的人,死了以後不會出現第二個的,現在看看——”

他瞟了一眼被擋住的道明寺:“彆說禦柱塔裡那個兢兢業業的青王,您也很有些作為守護者的自覺嘛……”

道明寺司,空手道跆拳道都練的出類拔萃,要說打架這事,他從來沒怕過誰、也沒學過壓抑自己的脾氣,碰上這麼個膽大包天忽視他存在的人,抬手就想先給一拳。

出拳不到三分之一,被高千穗玉江輕描淡寫的壓了回去。

道明寺大少爺彆再原地使勁了半天,被捏住的手都不帶動的,他幾乎是震驚的看向眼前高挑美麗的女人,心說不愧是老太婆選的人,這是準備找個一言不合就能把他打死的家夥,來替他接受道明寺財團嗎?

玉江也沒指望這種一根筋的小男孩能明白他的苦心,講道理,就他這個戰鬥力,還想徒手去捶禦芍神紫——那不是白給呢嗎?

她沒理會大少爺的掙紮,直接做了個擒拿手的簡化動作,推著他的後背把人扔出了陽台——有這麼個無關人士在,叢林的人怎麼可能說實話?

等察覺到大少爺真的離的夠遠了,高千穗玉江回憶起黃金氏族們如臨大敵的表情,皺眉問到:“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乾什麼?”

禦芍神紫露出了個幾乎可以被稱之為嫵媚的美麗笑容,說:“當年是你忽悠的他的,現在比水流隻是希望世界變回它本應變成的樣子。”

“世界應該是什麼樣,你們說了不算。”

“石板是促使人類進化東西,”反駁者的預期並不強烈:“石板的出現,不就是世界選擇的體現嗎?”

“黃金之王因為懦弱不敢麵對變革,而單方麵決定阻止這份進化,這個行為不止自私,還非常的愚蠢。”

高千穗玉江無可無不可的垂下了眼簾:她沒和那位禦家見過麵,也不好評定些什麼,從個人角度來說,她不反對變革,也沒有讓所有人都普通,以便於自己保持超凡的愛好。

但是作為一個認知健全的社會人,她比這些超能者更能體會到,黃金之王在擔心些什麼。

——一個平衡的、促使社會趨於穩定的秩序已經形成了,這就像一架巨大的機器,慣性太強,不是你拉了刹車,它就能立刻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