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053章 醉酒 阿閱,信我。(1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9477 字 4個月前

秦照走後, 華陽郡夫人還癱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

而盧媽媽,則是自秦照出現那刻起就被嚇成了軟腳蝦,既沒敢往上湊, 甚至也始終沒吭一聲, 這會兒更是自顧不暇。

然後被堵在後院的人,眼見著看守他們的那兩個凶神惡煞走了, 這才有幾個丫鬟婆子互相壯膽結伴尋了過來。

“盧媽媽,剛才有兩個煞神把寶金和寶銀兩位姑娘打暈扔後院……”一群人浩浩蕩蕩結伴來告狀,人才出現在回廊上就有人扯著嗓子嚷開。

結果話到一半,腳步和聲音同時戛然而止。

院子裡華陽郡夫人麵目猙獰的回頭,一記眼刀掃過去, 歇斯底裡的怒吼出聲:“滾!都給我滾!”

華陽郡夫人這些年確實沒吃什麼苦。

先帝為了藏住她的身份,給她尋的夫婿雖然名聲不顯,但是由郭貴妃推薦親自選定, 是郭家挑出來的人品樣貌方方麵麵都不錯的族中子弟。

郭貴妃自然更不會害自己的女兒, 又給了足夠的銀錢產業傍身,可保她一生金尊玉貴, 安穩順遂了。

所以,即使後來不做公主了,她被稱作是皇家宗室的遠親嫁去了天水的郭家, 在得了郭貴妃的親口吩咐後, 那邊的人也都捧著她, 供著她。

這些年, 她依舊是囂張跋扈,高高在上的,對底下人更是不屑一顧,頤指氣使。

現在這副尊容, 算是畢生最為恥辱與狼狽的時刻,又被一群奴婢當場撞破,她自是氣急敗壞,眼神瘋狂惡毒的幾乎能夠殺人。

那些個丫鬟婆子見了她這等模樣,自然也是後悔不該沉不住氣的找過來,恨不能自己就是個瞎的,再被她一吼,連忙又逃也似的趕緊往後院跑。

華陽郡夫人坐在地上,倒不是不想起來,實在是她確實被長贏的那一刀嚇飛了三魂七魄,此刻兩腿虛軟,根本就爬不起來。

咬牙切齒的轉頭瞪向還且跪在門內的盧媽媽:“你是死人嗎?還不過來扶我一把?”

盧媽媽連忙咬牙爬起來,跌跌撞撞衝過去。

將她攙扶起身,似是聞到一股難聞的騷臭味,狐疑的低頭一尋,就看地麵上居然濕了一片。

好在華陽郡夫人自己本身也被嚇破了膽,並未注意到身邊人瞬間嫌棄的眼神,主仆兩個互相攙扶,一點點挪回了屋子裡。

這整個宅子的下人,有些是一直在京替郭貴妃打理產業的,也有華陽郡夫人此次自天水帶回來的,但這些人裡唯一知道她真實身份的就隻有盧媽媽。

盧媽媽原是郭貴妃給女兒尋的乳母,華陽郡夫人離京時,先帝隻準她帶走了這麼一個知情人。

雖說眼前這位主子就是她自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可是給一個小孩子把屎把尿和伺候一個失禁的成年人……

這其中差彆也是很大的。

為了保全主子顏麵,盧媽媽強忍著惡心,甚至臉上都不敢表現出絲毫異樣的先找了乾淨衣裳給她換了。

等卷了臟衣服出去,勒令底下丫頭直接燒了,又吩咐人燒洗澡水……

她再折回屋裡,就關了門,憂心忡忡道:“主子,安王殿下今非昔比,如今他手握重兵,連宮裡的陛下都要避其鋒芒……奴婢瞧他今日這的確是來者不善,不像是隨便說說,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華陽郡夫人恨恨瞪著她,“她說不讓我呆著我就得走?這天底下還輪不到他做主。我看他是被聞家那個小狐狸精下了降頭了,為了替那賤人出頭,居然登門來恐嚇我?”

聽這意思,自然就是鐵了心的不肯走了。

盧媽媽十分了解她脾性,隻聽這個口風就知多說無益。

她張了張嘴,又覺得沒有必要白討一頓罵,索性也閉了嘴。

院子裡台階地麵都被拆了,等伺候完主子沐浴,她就聲稱要去找幾個工匠修補院子,套上馬車出了門。

這車夫並非京城人士,是他們自天水帶來的,狀元街這裡離著宮城不遠,盧媽媽讓車夫先將自己送到宮城邊上的一家綢緞莊,然後又給了他個地址,叫他照著地址去找人牙子牽線雇幾個人明天修院子。

車夫知道在主子麵前就她能說上話,自然也是不敢多問,隨後又駕車走了。

盧媽媽卻並未走進綢緞莊去,而是走到前麵圍繞宮城挖通的回水河岸邊,往前又走了一段,沿著一處台階走下河堤。

那下麵,被台階分開兩側,右側一群婦人在大聲說笑著洗衣服,左側那邊今日恰是停了一艘壞掉的小船,占了地方。

盧媽媽神情警惕又焦灼的扯著脖子張望了一番,發現小船後麵有個垂釣者,終於心思定了定。

又一次張望四周,確定附近沒什麼可疑人等,這才湊了過去。

垂釣之人鬥笠壓得很低,不太容易看到容貌,隻看他端著魚竿的手,指骨修長,關節凸起有暗傷……

盧媽媽似是通過這手便確定了對方身份,於是開口便是焦灼的抱怨與責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誆著我把她哄回京城來,說什麼變天了,該有好日子了……我現在怎麼瞅著倒像是你存心害我的。”

戴著鬥笠的垂釣者也沒回頭看他,隻是聲音輕快悅耳的淺笑,閒閒道:“我什麼也沒做啊,而且……憑著我這區區身份,我能做什麼?我就是……想看看後麵究竟都會發生些什麼。”

細品他這語氣,竟是帶了幾分孩童般的憧憬與純真的。

他說著,又兀自愉悅的笑了起來,認真詢問盧媽媽:“你難道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盧媽媽:……

另一邊,秦照離了明月小築之後也沒回安王府,而是帶著長贏幾個出城又去了趟京郊大營。

把上午被他揍了正趴著養傷的那群一世祖們拎起來,找借口一頓折騰之後又挨個胖揍了一頓。

這群家夥,多是家裡不服管束的子弟,長輩們想靠著軍中軍紀森嚴,把他們送過來掰正一下性子,一群紈絝,也沒有哪家會指望著這樣的子孫來繼承家業,是以他們今日在軍中鬨事又挨秦照一頓打,就愣是沒一個敢回家告狀的。

本來在軍中拉幫結派的鬥毆就是他們違反軍紀在先,雖然回家告黑狀,有些護犢子的老家夥們會上書彈劾秦照,可到時候深挖背後原因,他們也個個都跑不了,免不了也要被提溜出來教訓治罪。

再者說了,秦照來了軍營處理這事兒,他們不信皇帝會一點不知情!

明擺著就是皇帝賣他們各自家族的麵子,不想追究他們鬨事兒的罪責,他們要還不識好歹上趕著惡人先告狀……

到時候皇帝被趕鴨子上架,下令責罰他們一群紈絝,非但得不到什麼好處,還等於公然叫他們家族丟了臉平白做惡人,他們這不等於給皇帝穿小鞋找麻煩嗎?

所以,一群人蹲在軍營養傷,就剛好被秦照一窩端,拿來做了出氣筒。

他心情不佳,在軍營廝混了整個下午,一直到入夜時分這才酒氣熏天的出來。

雖然喝的不少,但醉是不可能醉的。

主仆一行趕在城門關閉之前打馬進城,長贏看他走的方向不對連忙出聲提醒:“殿下……回王府走這邊要近些。”

秦照酒氣正上頭,有些含糊的道了句:“我去太師府。”

他去找他媳婦,長贏自是不會攔。

結果——

他自己沒走幾步突然又猛地收住韁繩。

長贏以為有什麼事,連忙打馬追上去,就看他正低頭扯著自己衣裳左看右看,又把袖口湊到鼻下使勁聞。

就在長贏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之前小解時掉茅坑了……

又聽他喃喃的道:“不行……得先回府沐浴,再換身衣裳。”

長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