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066章 崩潰 她很少想起她,她也……(2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8873 字 4個月前

沈閱倒是沒做聲。

被他帶回安王府,又抱進了內宅。

秦照將她放在榻上,雖然她表現的一直很乖,他那一顆心卻始終怦怦直跳,片刻也不得安生。

他單膝跪在她麵前,抓著少女的一隻手,以一個仰視的視角望著她。

半天沒說話,男人開口時候嗓音又澀又啞,但他依舊竭力以最溫和的語氣試圖交流:“餓不餓?要不你先睡一會兒,緩緩精神?本王叫廚房給你弄點吃的。”

沈閱的視線定格在他臉上,眼睛裡沒什麼情緒,也幾乎不帶光彩。

片刻之後,她很平靜的轉頭看了眼窗外的光影:“天黑之前我得回去,你叫冬禧她們過來服侍,我洗把臉收拾一下。”

秦照心中一窒,一種無邊恐懼的情緒瞬間瘋漲。

他眼神掩飾不住的顯出了慌亂,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要挽留——

沒彆的,這一整個下午沈閱一直情緒不好又拒絕交流,他拿不準她心中確切的想法,就怕極了這會兒叫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之外以後就再見不到了。

可是——

他二人還未正式成婚,孤男寡女,她若是徹夜不歸,無關外人怎麼想先姑且不論,單是聞家那邊也一定不依,到時候他們著急忙慌找過來,沈閱又是這麼個不穩定的情緒狀態,怕是要把事情直接鬨到無法收拾。

所以千言萬語,終究還是得要權衡利弊。

沉默了許久,秦照伸手,以指尖將貼在她臉頰的一縷碎發輕輕撥開。

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初次登台,又唯恐演砸了,就拚命連表情都要偽裝演繹好的戲子,眼神也刻意柔和,做到他所能領會做到的極致,溫聲道:“好,我叫她們來。”

又捏了捏她柔軟的手背,秦照起身出去。

他也不敢離開沈閱太久,隻在外間門口喊了長贏,吩咐下去之後又趕緊折回來。

沈閱看見他,就背轉身去,倒在了榻上,懶得看他。

秦照腳步頓住,一時之間踟躕不前,他心裡越發拿不準沈閱的想法了,謹慎之餘更不敢貿然招惹,隻是眉峰緊緊蹙起。

屋子裡的氣氛,屬實算不上好。

不多時,長贏就把冬禧和春祺二人帶了過來。

兩人端著調好的溫水,拿著布巾過來伺候,自然也是一進屋子就明顯察覺到氣氛不對。

秦照負手而立,在距離那張睡榻四五步開外的地方站著,表情嚴肅。

沈閱則是背對這邊躺著,明明白白就是甩臉子不理人了……

兩個小丫頭忌憚秦照身份,心臟都嚇得差點當場不跳,心道她家小姐這膽子也賊大,彆說這還沒成婚呢,就算成婚了,也不敢給他堂堂安王殿下動輒甩臉子看啊。

尤其——

這還是在人家地盤上!

倆小丫頭一時也是踟躕不前,不知該是如何是好。

反而是沈閱,聽到身後的動靜自顧爬起來。

她之前在山上那會兒哭的凶,當時還不怎麼覺得,此時兩隻眼睛都明顯腫的厲害,眼睛裡全是血絲,再加上她看上去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的一張小臉兒……

倆丫頭一看,當場就反水,直接怒了!

就說她們家小姐不是無理取鬨的人吧?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兩個時辰未見就哭的慘成這樣?安王殿下也太不是東西了!

倆丫頭義憤填膺,端著臉盆過去正要伺候沈閱擦臉,秦照卻大步走過去截了她二人手裡的活兒。

他拿了乾淨的布巾打濕,再擰乾了水,半跪在地上一下一下認真的給少女擦臉。

沈閱身上沒什麼力氣,也沒精神,就也懶得同他計較。

春祺二人站在旁邊,看著安王殿下紆尊降貴的這副姿態,再加上手上細致認真的這份動作,前一刻的怒氣瞬時又散了大半。

沈閱也無心和這兩個牆頭草一樣搖擺不定的丫頭計較,見她們都閒著了,就道:“去馬車上把換洗的衣裳給我拿過來。”

等兩個小丫頭把衣裳取回,秦照也給她把手臉都擦乾淨了。

沈閱要換衣裳,他就自覺帶上門走了出去。

春祺不怎麼憋得住話,伺候沈閱換衣時終是忍不住試探著發問:“小姐,您跟安王殿下吵架啦?”

沈閱沒法跟她解釋實情,就直接沒做聲,算是默認。

倆丫頭也計較不上主子們感情上的事,遂就閉了嘴。

沈閱也隻囑咐了一句:“回家以後今天的事什麼也不許說,省得舅母他們要多想。”

這麼一說,倆丫頭就更理所當然的以為她隻是和秦照鬨彆扭吵架了。

雖然在大婚前夕還鬨這一出挺離譜的,但是主子畢竟是主子,而且看安王殿下對她們小姐那個依舊殷勤遷就的態度……

應該也沒多大個事兒。

收拾整理妥當了,沈閱主仆自屋裡出來。

推開門,就見秦照也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正站在院子裡等著。

沈閱看他一眼,就彆開了視線。

秦照卻自顧走上前來,一言不發的抄起她,抱著往外走。

沈閱身上乏力,沒精神跟他鬨,就也沒掙紮。

秦照又是親力親為把她送回了聞家。

彼時,天已經大黑,但沈閱擔心驚動了家裡人,下車時秦照還想來抱她時她就躲開了沒讓。

秦照是能大致體察她的心思的,也就順著她,並未勉強。

沈閱叫冬禧去給聞大夫人報個信,說自己平安回來了,她自己則是直接回月影軒,晚飯沒吃,也破天荒的不準兩個丫頭給她守夜,把人都趕了,自己回去就躺床上睡了。

折騰了一整天,情緒大起大落,她身心俱疲。

所以明明心事很重,但躺下不久也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兒。

隻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後半夜就徹底醒了。

這種情況,冬禧二人肯定會就近睡在隔壁的書房,方便夜裡照料她。

沈閱卻沒吭聲,自己默默地爬起來,抱著膝蓋坐在床上。

屋子裡,若有似無漂浮著一點屬於旁人身上的氣息。

她下巴抵在膝蓋上,偏頭隔著輕薄的床帳看著靠立在床邊的高大人影,又過半晌方才喃喃的問道:“你說,我母親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