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128章 主仆 沈閱:聽話。(1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9573 字 5個月前

沈閱兀自說著, 之後就又肆意暢快的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姿容明豔, 明明是與往常無異,冬禧卻不期然自她眼底瞧出了叫人膽寒的陰暗與仇恨。

本該是叫人毛骨悚然的,冬禧卻是心中酸澀,隻覺心疼。

昨日自聞府出來之後, 沈閱一直表現的很冷靜,可冬禧卻是清楚她對聞太師的感情——

秦緒招惹甚至折辱於她, 她還可以為了大局考慮,將這些都忍下, 可是對方動到了聞太師頭上, 那就絕對不行。

她越是冷靜自持,不再提及,就越是能夠說明她心中的介意。

將那些仇恨與情緒壓抑在心裡……

冬禧突然就前所未有的想念起自家姑爺來。

若是這個時候安王殿下能在身邊陪著她,有個可以倚靠的可信之人在她身邊, 她便不需要這樣自苦的獨自支撐, 甚至以身犯險,去和秦緒那樣的人彼此算計周旋。

冬禧的眼眶不由的就濕了。

沈閱看在眼裡,也就不再逗她, 給出一個笑容道:“我才不會衝動行事,不是說清楚了麼?那是求子的呢。”

柳茗煙難以受孕這事,她上輩子其實就隱隱猜到了, 隻是那時候她自己也一樣, 想著大家都是同病相憐的女子,實在沒必要五十步笑百步,也沒怎麼太當回事放心上。

可是隨著秦緒給她下絕子藥的真相揭露, 她也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

原來上輩子她這塊柳茗煙的墊腳石做得那般稱職。

就是因為柳茗煙遲遲不能有孕,秦緒才把主意打到了她這個做正妃的頭上。

絕了她為人母親的希望,就能為柳茗煙騰出更多的時間和機會,整整熬了四年,柳茗煙才艱難懷上,最終將她取而代之,坐上了皇後之位。

他們從一開始就在處心積慮的算計她,她是有夠遲鈍,也夠愚笨的,竟是一再低估了他們藏在骨子裡的惡與自私,就那麼毫無防備的被他們算計的徹底。

所以現在,她打算一樁樁一件件,都還給他們了。

這一刻,她反而覺得秦緒重生而來,是一件好事。

他的重生,替她揭開了一切的真相,而現在出現在她麵前的太子秦緒,也的的確確是曾經設計害她最深的罪魁禍首。

她再是如何報複回去,都不算過分!

冬禧對她的話,卻明顯已經不能完全相信了:“您都恨透那位太子殿下了,又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替她們求子。”

“還是冬禧聰明啊,什麼都瞞不過你。”沈閱倒是坦然的露出幾分得意笑容。

她衝小丫頭眨眨眼,笑出了滿臉的期待與向往:“那藥是我特意為他們求來的,確實用來求子有奇效,不過麼……”

說著,她又俏皮的拈起手指比了比:“服用之後,會有那麼一點點意想不到的額外效果。”

冬禧一臉認真的等她後續,她卻不肯再說了,隻道:“小徐大人有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凡事都有因果和代價,他們想借著外力早生貴子,達成各自的目的,就自然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冬禧於是便懂——

從她找徐驚墨求藥,到主動送去東宮的那封帖子,這些都是精確算計過的,她的確是步步為營,以柳茗煙為餌,給那位太子殿下設套了。

隻是秦照不在京城,沒人能護著她,她這般公然的與東宮為敵,萬一失手被反噬又當如何是好?

冬禧不由的再度慌亂起來,膽戰心驚:“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畢竟是要入口的東西,若是柳氏再謹慎些,她會不會特意尋了大夫查驗?”

“以柳氏慣常的行事,她還不是那麼滴水不露的人。而且我都說了她可以找人試藥,徐驚墨的藥,據說服下之後不會有任何不適的反應。”沈閱微微沉吟,可隨後又滿是無所謂的笑了,“碰碰運氣吧,畢竟她再蠢也知道秦緒定是不喜被人算計的,哪怕是在子嗣上。為了不暴露自己,她萬一不曉得驗呢?”

越是高高在上習慣了的人,就越是反感旁人的算計。

柳茗煙這輩子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秦緒身上,她應該知道的。

去找太醫或者外麵的大夫查驗藥效,這就等於多留了一個明確的把柄在外麵,柳茗煙是個畏首畏尾的性子,她不太可能多此一舉的冒險。

可是——

任何事情上,就沒有絕對的萬無一失。

冬禧自她言語態度之間明確感受到了一種孤注一擲的戾氣。

於是便知——

她不是對算計柳茗煙有十成十的信心,僅僅是因為她豁出去了。

看著麵前一臉表情玩味的自家小姐,冬禧嚇得眼淚直衝眼眶,隻想求她停下來。

然則還沒等她真的哭出來,沈閱卻突然收斂了幾分張揚的神色,望定了她道:“你和春祺去收拾一下細軟,明日護送二嫂嫂他們南下的車隊啟程,你們也跟著一起走。”

“小姐……”冬禧猛然瞪大眼睛,驚呼出聲。

“聽話。”沈閱沒等她拒絕就率先開口。

她指尖溫柔理了理小丫頭肩頭垂落的發絲,眼底神色亦是溫軟:“現在京中這形勢眼見著不妙,可能隨時有變,晚些時候等殿下辦完了事回來接我,你們都在我身邊的話,負累多,會影響我們脫身的。”

她話是這麼說,冬禧又如何不明白——

她話說得再是合情合理,實際上,真正的意圖卻是不想叫自己與春祺陪她涉險,這才千方百計想著將她們二人先打發了。

主仆一場,同生共死的勇氣,她是有的。

可偏偏……

沈閱的話也是真的在理。

如果真遇什麼事,小姐不會因為她和春祺隻是兩個丫頭就輕易將她們舍棄,屆時她們在她身邊,就很有可能連累她脫不了身。

冬禧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死死抓著她的袖口,嘴唇咬得一片發白。

沈閱再次抬手替她整了整領口細微的褶皺,露出個恬靜溫和的笑,語氣輕柔又溫婉:“我聽殿下與我說過,梁州的風土人情都彆具一格,很是自由令人向往,不要害怕背井離鄉。春祺性子不穩,有時候好衝動,好好照顧她。”

冬禧隻是看著她,喉頭哽咽,一語不發。

沈閱於是主動將袖子自她指尖抽回。

走到隔間的小書房,將之前挑簪子剩下的大半箱首飾抱過來給了她。

冬禧倔強的拒絕,不想接,隻是雙眼含淚,不舍的看著她。

沈閱則是拉過她手臂,強行將箱子塞她懷中,“拿著。”

她沒說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冬禧卻心知肚明,她這是以防萬一,給自己和春祺留的傍身錢。

抱著懷裡沉甸甸的一個小箱子,小丫頭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小姐……”她期期艾艾又喊了一句。

沈閱的表情依舊是死水無波一般的平靜:“眼淚擦了,彆叫春祺瞧見。”

冬禧知道自己勸不住她,也攔不住她,同時卻又更加的惶恐,舍不得。

沈閱乾脆轉身出去,進了隔壁書房,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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