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第154章 瘋了 那麼喜歡的人,卻要……(1 / 2)

美人尊貴 藍小嵐ya 8738 字 4個月前

沈閱沒再回頭, 徑直走了。

徐驚墨立在內外兩院中間的垂花門下,望定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卻一直沒再動。

又過了一會兒, 他才轉身, 默默走向旁邊的小路, 回前院方向去。

在遠處盯著這邊的林管家見狀, 微微鬆了口氣,也轉身走了。

然則, 就在他離去不久, 徐驚墨又原路折了回來。

依舊站在那道垂花門下, 腳下踟躕再三, 最終卻攥著拳頭轉身,靠在了院牆打下的暗影裡。

沈閱回了臥房。

院子裡候著的冰藍冰綠等人已經等候多時, 要跟過來服侍:“熱水已經給您燒好了,王妃是還沒用晚膳吧?奴婢先給您取了晚膳過來,您吃了再沐浴歇息?”

“不用跟進來服侍了, 晚膳也不用傳了, 我今晚不想吃。”沈閱則是直接擋下了二人:“你們也歇著去吧,明日早些過來就是。”

這兩個丫頭, 原就不是能主事的,聞言便順從的退下了。

沈閱進了屋子,也不點燈, 徑直憑著感覺往裡走,直接進了內室。

她先是坐在妝鏡前,摸過首飾匣子旁邊單獨放著的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打開了,手指一點一點摸索著撫過裡麵放著的兩樣東西, 卻又在眼淚即將落下的瞬間,啪的一聲合上了盒子,倒出袖中瓷瓶裡的藥丸仰頭吞下。

之後,就拿著那個盒子,移步躺倒在了旁邊的睡榻上。

秦照已經有許久沒在家裡住過了,但是她喜歡他身上熏香的味道,所以臥房裡的一應床單被褥後來就都叫了婢女熏的鬆木香。

以往都習以為常了的小細節,這一刻擁著榻上那床薄被,卻突然叫她感受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在心臟上一點點碾過。

曾經她那麼那麼盼著的能和秦照之間有個孩子,偏就來的這麼不是時候,哪怕是再早一個月呢,那時候她可能都狠狠心就聽從秦照的安排一起走了。

人呢,怎麼就不能自私又違心的做一次取舍呢?

可偏偏……

終究還是造化弄人,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被困在這京城裡,走都走不脫了。

方才在外麵,她與徐驚墨說的雖然有一部分是氣話,可心裡也曾當真的一度惶惶。

秦緒和柳茗煙他們都非善類,的確是死了不冤,何況她與他們之間是有宿仇的,怎麼報複都不為過,甚至於上輩子他們算計了她的子嗣,這輩子她也不過以牙還牙罷了……

可她終究不是他們,做不到他們那樣的泯滅人性與厚顏無恥。

柳茗煙的那個肚子,她雖然不會再去動,但是就著所有的情況綜合來看,就單憑著柳茗煙那個蠢貨,她渾身的漏洞跟篩子似的,她絕對沒有能力在這樣風起雲湧緊張的大環境之下保全孩子順利落地的,所以柳茗煙的那個孩子從懷上開始,沈閱就清楚的知道它活不成。

稚子無辜,誰的孩子不是孩子呢?

所以,現在她也保不下自己的孩子,可能真的就是因果循環的報應了。

沈閱蜷縮在床上,黑暗中身影都一片模糊。

這一刻,她不可避免,滿腦子想到的都是秦照。

他怎麼樣了?等他大夢一場醒來,發現是自己騙了他……

應該又會再受一次摧殘,自責懊惱的很難平複吧?

但凡當時不是她外公他們落到了秦緒手裡,但凡這事兒還有一絲絲彆的希望,她都不至於出此下策,利用她對他的感情,往他心上狠狠的紮上一刀。

並且——

等他發現自己受了騙,萬一這一場浩劫當中她活不下來,她留在那男人心上的傷口應該會潰爛流膿,怕是要許久許久才能重新愈合吧?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而已,這一場夫妻做下來才發現原來所謂的一往情深竟是這般輕易一件事。

曾經他說她要他的命他都給,不過兩人笑鬨之間,話趕話時的一句戲言。

終有一日,一語成讖。

在秦照甘心為她飲下那杯“毒酒”時,她原以為自己這一生已經是十分值得,並且沒有遺憾了,可是在他轉身的那刻,當她意識到那極有可能就是永彆的那一刻,她其實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

怎麼可能沒有遺憾呢?

放棄了一個那麼好那麼好,自己又是那麼喜歡的人,就一頭紮進了仇恨的漩渦裡……

如果這一生就這麼結束了,又怎麼會真的沒有遺憾呢?

曾經憧憬的生活,還沒有來得及去過,那麼喜歡的人,卻要主動鬆開他的手。

清風閣裡,李少婉也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沈閱今日應該抽不出時間來尋她,她大概猜到了,也沒有在等對方。

事實上她從明月齋出來那會兒聞成禮的高熱還沒退下去,她便十分的焦躁,可是這大晚上的,又依著兩家人的關係身份,她更不合適過去探望。

就這麼翻來覆去,折騰到下半夜。

四更時分,她終是難以忍受般的起了床。

睡在旁邊小榻上的丫鬟正在夢鄉當中,她也沒叫醒對方,自己輕手輕腳穿了衣裳,披上披風出了門。

北方初冬的夜,走在外麵已經很有些冷了。

此時更深人靜,她獨自走在王府後花園的小路上,慢騰騰的挪了許久,明知道不能去,腳步還是不受控製的想往前院明月齋的方向去。

結果——

剛走到前後兩院中間的垂花門下,腳步還沒邁過去,旁邊門後的暗影裡突然傳出一道少年清冷卻略顯疲憊的嗓音:“你是要去探望安王妃嗎?走錯方向了。”

“什麼人?”李少婉嚇一跳,下意識裹緊身上披風,連忙後退了兩步。

外麵的人,沒應聲。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現在安王府周遭守衛森嚴,外人不可能半夜混進府裡還這麼大膽的到處閒逛。

再細想想,傍晚在聞成禮那裡,她依稀是聽過這個聲音的。

隱約意識到門口的是誰了,她就又大著膽子重新上前,從門裡探頭看了眼。

果然——

徐驚墨正雙手抱胸,靠在門洞後麵的牆壁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