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地方也不偏僻啊.....”另一個組員疑惑道:“怎麼跟沒開化似的,這麼野蠻?”
“彆說那些沒用的了!趁著他們顧不上我們,趕緊走吧!”組長率先順著牆根往外走,眾人趕緊跟上。
眼看就要出大門,組織激動地加快了腳步,斜地裡突然躥出一個人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上哪去啊?批鬥大會還沒開完呢。”梁青山笑眯眯地問道。
看著梁青山和善的笑臉,被他堵住的人心裡都升起一股寒氣。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在一片喊殺聲中,笑得這麼和善可親?
簡直不是人!
“那個什麼,大會已經結束了,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還有彆的事,就先告辭了。”小組長說道。
“結束了?”梁青山望望高台:“還沒有啊,那邊人還活著呢。”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們是開批鬥大會,不殺人不殺人!你,你趕緊叫他們停手。”小組長這才想到。
“不殺人?”梁青山問道。
“不殺人不殺人。”小組長的冷汗真的下來了,感情這一開始就奔著殺人去的?他們這全村子的人,都是奔著殺人去的?
這村子,真邪性。
“哦,那行吧。”梁青山點點頭,朝高台上的人喊道:“都停手!人家說了不殺人!”
然而人群並沒有如之前那麼聽話,圍著地主富農和曹雨林飛的喊殺聲並沒有停。
被層層圍住的圈子最裡層,許多人正在忙活著。
“這不像啊,臉都沒腫,也沒破皮,這血一看就是潑上去的。”一個年輕人擺弄著一個富農的臉說道。
“你小子要是敢打我,回家我就打死你!”富農說道。年輕人是他兒子。
周圍響起了幾聲低低的笑聲。
“都彆笑!嚴肅點!”富農的弟弟說道:“一會你臉朝下趴著就得了,小三,再往你爸後腦勺撒點雞血,剩下的都撒地上,撒得像點。”
“哎!”小三答應著,動作迅速地操作著。
旁邊圍著其他幾個人的圈子裡,也是類似的對話,大家都在檢查最後的偽裝,到底像不像,這裡補補血,那裡補補血,用不完的就扔地上。
曹雨和林飛已經懵了。
人群衝上來的時候,他倆以為之前看錯了,這不是樸實的農民兄弟,這是彪悍的農民兄弟。他倆都以為生命就要到此結束了。
結果人群衝過來,第一圈的幾個人並沒有拳打腳踢他們,那是第二圈的人乾的事。拳頭和腳也沒有落在他們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周圍的地上,揚起陣陣塵土。
接著第三圈第四圈和更多的人衝過來,把他們緊緊圍住。
第一圈的人才開始動手,弄亂了他們的頭發,撕了他們的衣服,一瓶子一瓶子的雞血掏出來,撒在他們的頭上臉上身上腳上和地上。
曹雨和林飛反應過來,立刻哭了,而且哭得不能自已,越哭越想哭,越哭越大聲。
“我就說不能讓柱子乾這活,粗手粗腳的,看,把人弄疼了不是?”
柱子已經麻爪了:“我沒使勁啊....”
“行了,哭哭更像!”張勇對曹雨和林飛道:“但是一會兒你倆可彆哭了,要裝死知道嗎?就是哭也彆哭得這麼有底氣,要哭得像馬上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