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證明(1 / 2)

秘書說完這句話後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三秒。

魏翔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的很難看, “隻有警察嗎?記者來沒來?”說著不等秘書回答就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到落地窗前朝下麵看去。

“總裁不好了。”這時另一個秘書敲門走了進來, “前台那邊打電話說門口來了很多記者,說是要采訪胡老師涉嫌殺人的事情。”

魏翔此時已經看到了將大門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穿著藏藍色製服的保安正在努力維持秩序,隻是那一個個高大強壯的身影在擁擠的人流如螳臂當車。

“圍脖也上了。”應寧聽到秘書的彙報時第一時間拿出了手機,登錄圍脖,果然胡裡涉嫌殺人的消息已經上了熱搜, 幾個呼吸的功夫又前進了一名。

照這個速度, 恐怕用不了半小時就會登上第一。

“肯定有人在背後搞鬼。”魏翔鐵青著臉,一雙肉拳死死的握在一起。

“先公關, 應寧你全力配合魏翔, 順便查一下背後都有誰在推波助瀾。我去接待一下警察。”餘知晏神色平靜,絲毫不見慌張,她起身往外走的時候,經過胡裡的位置,停下腳步, 低頭認真又嚴肅的問了一句, “人是你殺的嗎?”

胡裡一愣, 隨即搖了搖頭, 堅定的說:“不是我。”

“嗯, 那就不要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餘知晏也不再耽擱,打開小會議室的門走了出去, 胡裡看著那道窈窕纖細一點也不高大威猛卻仿佛能頂住狂風暴雨的背景,突然眼眶一紅。

她使勁按了按眼角,逼回淚水,起身站了起來,挺直背脊走出了小會議室。

外麵的沙發上坐了三個穿著便服的警察,兩男一女,見到她出來後都站了起來,其中站在前麵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皮膚黝黑,嘴唇緊抿,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隻是一雙眸子卻格外明亮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所有的陰暗**。

“餘總,你好。”中年男人率先伸出手打招呼,一如既往的嚴肅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恭敬,“我是重案組的組長吳鬆,有群眾舉報貴公司的藝人胡裡和一樁殺人案有關,現在我們過來詢問她些事情,還望配合。”

聽到自己頭異於平常的客氣語氣,站在他身後的年輕女孩眉毛動了動,卻沒說話。

“應該的。”餘知晏和他握了下手,對方掌心粗糙,指節粗厚,那是常年握槍訓練戰鬥在一線才有的手,想到此,她對他更客氣了幾分,“不過我能問個問題嗎?”

“您說。”

“門口的記者可是收到了你們警方的信息?”

“不是。”聽到她問的這個問題,吳鬆神情又嚴肅了兩分,“我們正在調查階段,胡小姐隻是有這方麵的嫌疑,在案件未結束之前,我們警方不會透露任何嫌疑人的信息給媒體。”

“對,對,案子沒結案之前,誰都不能保證真凶是誰,所以為了不冤枉好人,我們都是很注重保護嫌疑人的**的。”同樣站在他身後的一個瘦高個悄悄的偷看了一眼後麵出來的胡裡,生怕她誤會似的,“而且胡小姐是公眾人物,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們更不會隨意透露信息給媒體。”

現在的媒體和以前不一樣了,為了爭銷量博流量,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吃著血饅頭還嫌噎口是常有的事,根本不會管她是涉嫌殺人還是真的殺人,即便最後證明這是一場誤會,那胡裡的形象和名譽也會被毀掉大半。

網絡暴力屢禁不止,他們作為執法者更不會明知故犯。

“好的,我知道了。”餘知晏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不過是想確認下罷了,“需要我們回避嗎。”

“不用,隻是例行詢問,你可以旁聽。”

吳鬆這麼說道。

站在他身後的年輕女警眉頭又是一皺,再次看了他一眼,不過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從包裡取出了簽字筆和筆記本,“那這幾位?”

她看了眼坐在一起吃零食的三個古裝小姑娘,這三個一不是總司老總,二不是相關人員,總不能讓她們也旁聽吧。

萬一泄露案情怎麼辦呢。

“祝竜........”餘知晏也看到了還坐在沙發上吃東西的祝竜,“你和這兩位小姑娘去裡麵坐一會,我讓人再給你泡杯奶茶,香香甜甜的你一定喜歡。”

“哦。”祝竜在聽到她的話後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身子未動,隻是抬起一雙清澈黑亮的大眼仔細看了一眼見到她後仍舊有些拘謹的胡裡,“他們為什麼找你?”

“呃........懷疑我殺了人?”

“你又沒殺人憑什麼懷疑你。”祝竜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疑惑,“而且殺人是什麼很嚴重的事嗎?”

此話一出,屋子裡除了魚夏和星杳外其他的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尤其是那個年輕的女警官,更是瞪大了眼睛,義正言辭的說,“當然是很嚴重的事!”

“殺人犯法,這是法律絕對不允許的!”

“為什麼要法律允許,天道允許就可以了啊。”祝竜不明所以的道。

不能隨意吃人她知道,姒熙從小就跟她說過,解致還特意帶她吃過因為肆意吃人被關進監獄還想越獄的妖,所以她哪怕後來遷怒人族,也沒有選擇傷害他們。

但若是有人不長眼的率先招惹妖族,妖族是可以反擊的,這種因果明了的事情天道是允許的。

所以哪怕胡裡她殺了人,跟法律有什麼關係?

“........”胡裡一時有些無語,不知道該怎麼當著警察的麵跟她普及妖在人類社會中生存遵守法律的重要性。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對方肯定在哪個山頭窩了不知道多少年沒下山的老妖,不然不會說出這麼沒常識的話。

而且.......祝竜這個名字總覺得很耳熟,在家的時候好像聽長輩提起過,還沒等她從久遠的記憶中想起關於祝竜這兩個字的隻言片語,就聽見她身邊坐著的那個藍色道袍的女子先一步反應過來救場,“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一直在山中清修,沒下過山,不知道世俗的規矩。”

“啊對,這孩子自小就住在山上,這是第一次下山,很多事情都不懂,童言無忌,還請吳警官不要見怪。”餘知晏有樣學樣,笑著圓場。

吳鬆看著祝竜,似乎想要從她的神情中看出點什麼,祝竜毫不退避的迎上他的視線,目光坦蕩,神情無辜。

吳鬆收回視線,對著笑容溫婉的藍衣女子道,“她不是叫祝竜嗎?為何你方才稱她大人?”

星杳神色不變,嘴角的弧度愈發自然,“那是尊稱。我們道門向來以實力為尊,輩分為長。”

吳鬆點了點頭,也沒說是信了她的話還是沒信,總之這個話題就這麼揭過去,倒是王佳音握著筆記本有些為難,不知道是該清場呢還是不清。

隻是看老大和餘知晏都沒有反對她們在這裡的意思,她眼睫閃了閃後也就順勢坐了下來,不再提這事。

“胡小姐,請問您昨晚八點到淩晨這個時間段在哪?”

“我昨晚七點到的酒吧,先去舞池跳了半個小時的舞,然後又點了一瓶酒,大約快九點的時候離開,然後.......”胡裡說到這裡神色一暗,“然後又去了哪?”

王佳音見她不說話,追問道。

“然後我去了城西的烈士墓園,祭奠了一個故去的人。”

“有誰證明嗎?”

“應該沒有人。”胡裡挽了下耳邊的長發,勾唇笑了一下,聲音平靜,“我想單獨見他,特意避開了看守墓園的人,走的時候也沒驚動旁人。”

“你怎麼去的?”問到這裡,王佳音的語氣不由提高了幾分,“你不會酒駕吧?”

“沒,我沒開車。”

“那是代駕還是打車?”聽她沒有酒駕,王佳音看她的眼神才沒有方才那麼嚴厲,繼續問道。

不論是打車還是代駕,隻要找到司機就能證明她說的是真是假,隻要證明她沒說謊,那麼她的嫌疑就洗清了。

死者莫歡歡是在八點半到十一點半被殺的,城西的烈士墓園離酒吧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即便在不堵車的情況,來回也要兩個多小時。

她九點離開去了墓園,再回到市區的時候怎麼也得接近十一點半了,根本沒有行凶的時間。

“那個........我........”胡裡一隻手抓著她的長發打圈圈,眼神閃爍,“我........”

一見她這副心虛的樣子,王佳音頓時警覺起來,她看了一眼吳鬆,吳鬆對她輕輕點了下頭,示意她繼續,“你怎麼去的?”

王佳音加重了語氣道。

“我........”胡裡下意識看了坐在對麵又打開了一包零食的祝竜,神情懊惱,卻是不肯再說什麼。

說,說什麼,怎麼說。

說她不是打車過去的,而是用法術瞬移過去的?

胡裡敢肯定,她要是這麼說,對麵的這三個警察不但不信還對把她當神經病。

吳鬆一直在密切的觀察她的神情變化,對她下意識的一眼自然也捕捉在內,看著對麵吃的不亦樂乎似乎沒聽見他們談話的黑衣小姑娘,吳鬆的神色漸漸變的鄭重起來。

沒有任何證據的,出於多年從警的直覺,他覺得胡裡和這個黑衣小姑娘之間一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特殊聯係。

“那個........不好意思,我能打個電話嗎?”見吳鬆盯上了祝竜,胡裡心中一緊,趕緊將他的注意拉了回來。

“可以。”吳鬆靜靜的看了胡裡一會,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同意的時候,他同意了,“不過要當著我們的麵打。”

胡裡知道對方是怕她打電話給彆人串供,但她打電話隻是為了求救,當不當著他們的麵打沒多大關係。

衝對方說了聲謝謝後,胡裡就拿出手機,撥打了那個通訊錄首頁卻第一次呼叫的電話。

“喂?”電話響了三聲後,被一道懶散的聲音接起,祝竜耳朵動了動,覺得那聲音聽起來挺幾分耳熟。

“陸長官,我這裡遇到了點麻煩。”胡裡握著電話,仔細斟酌著說辭,“警察懷疑我與一起謀殺案有關,現在正在我公司這裡詢問,您那邊有空過來幫我做個證嗎?”

“地址?”

“餘木影視十八樓總裁辦。”

“等我半小時。”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