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謐臉也跟著高燙,渾身扭捏:“等一下哦……”
她放下銀色的勺子,雙手端握起手機,一臉正式:“我先看看那天日子好不好,宜不宜結婚。”
張斂無奈:“你真的迷信。”
周謐白他一眼:“你懂什麼,科學的儘頭是玄學,才不是迷信。”
張斂靠回沙發:“行吧,你慢慢看。”
周謐開心地滑屏和點動,倏地又嘻笑出聲:“好像還不錯。”
張斂眼神多了幾分了然的高深:“是嗎。”
周謐的笑越漾越開,像風裡輕快的水波:“看來我們當初也約了個好日子。”
張斂目不轉睛地跟著她挑唇。
順帶著瞧了眼其他幾個附近的日子,居然都沒十五號好,周謐愈發高興,將手機按滅,偏頭看他:“真要領證啊?”
張斂點點頭:“是時候了。”
周謐突然小巫婆一般陰森告誡:“領了證就很難反悔了謔謔,曾經的不婚主義者。”
張斂說:“我無所謂,倒是你,不是說還要再等一兩年?”
周謐說:“誰知道我這麼優秀提前晉升了呢,我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當上a再跟你結婚,成為小leader,這樣才能跟大d更配一點。”
張斂蹙眉:“公司會有人覺得我們不般配?”周謐努嘴:“誰知道呢。”
張斂神色肅正了點:“即使沒之前那些事,我也會被你吸引。”
“就吹牛吧你。”她立馬擺上“你看我信嗎”臉。
張斂失笑:“愛信不信。”
周謐快速將麵前的精致餐點掃光,“那我們今晚就去拍證件照好不好?我不想現場拍,還修不了。”
“現在?”
“對啊。”
“你很好看了周謐,包袱不要這麼重。”
“我就想嘛――畢竟一輩子的事呢,肯定得修片啊,老了再拿出來看當然得是最完美的自己啊,”她開始嬌滴滴攻擊,一邊搖晃他胳膊:“就今天,就現在,就靈光一現,脫韁野馬,隨機應變。”
張斂被她的說辭取悅,同意了這個聽起來還算有理的無理取鬨。
―
月中,周謐請了一天假,而同一天,張斂人也未來公司,兩人的同時失蹤令奧星眾說紛紜。
說是眾說紛紜,但猜測無外乎兩種:
一,去領證了;
二,去孕檢了。
等到晚上,總奔騰在吃瓜前線的勇士――原真,再次一馬當先地在大群艾特當事人:fabian 奧星-nie 今天乾嘛去了,老實交代,是不是那個去了?
眾人各種附和,坐等喜訊。
張斂率先冒頭,看起來平心靜氣:哪個?
原真很合時宜地貼來一張表情包:【這兩位真的希望他們結婚的人非常多】
張斂還是輕描淡寫地,拋出重磅消息:嗯。
群裡開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瘋了似的刷屏,跟長度無休止的鞭炮一樣叫個不停。
好在創意部總監在群裡打岔,終結了這種群體返祖行為:fabian 你怎麼朋友圈都不發呢?藏太深了,也不怕老板娘不高興???
張斂在群裡:警告你們,彆叫她老板娘。
有人問:那喊什麼?
另外人吆喝:喊老板!從此奧星易主!!!
一手夾大捧花束,一手偷窺群聊的周謐直接因這句停下,大笑到走不動路。
從早上揣著戶口本和證件照進民政局,再到晚上吃過晚餐並肩漫步回家,她臉都要僵了,一直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張斂也在笑,打字:以前叫什麼,以後就還叫什麼。
又補充理由:我不想讓nie聽起來像我的附屬品。
剛發出去,胳膊就被周謐用花束拍打了一下,張斂垂眸:“怎麼了?”
周謐哼聲:“就你會說。”
張斂道:“不在開頭說清楚以後成風氣了就不好了。”
周謐:“什麼風氣,我以後在公司狐假虎威像螃蟹那樣橫行霸道的風氣嗎?”
張斂問:“你想這樣?”
周謐:“才不想呢,”她揚起臉,眼皮俏皮地翕動兩下:“但我想要其他特權。”
張斂注視著她:“什麼?”
“就――”她嘟高嘴巴,微紅著臉,嘟噥:“每天都得蓋私章。”
張斂低笑一聲,如她所願。
再去看群,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長串的“噫――”、“飽了飽了今天宵夜不用叫了”、“我可真是個狗糧養的”、“還好我不識字”“從此奧星改名屠狗場”、“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回家之後,張斂選擇公開了自己領證的消息。
兩人的紅底證件照被他坦然發布在朋友圈,同時也是周謐第一次以全然露麵的形式正式亮相,為人所知。
一對璧人,笑容美好,匹配如天成。
即使沒搭一個字,這條昭然若揭的動態也如深水炸彈,驚爆眼球,引發張斂社交圈的地動山搖。
或被審視,或被祝福,但都無關緊要;有人視其如罪狀,有人見之如歸宿,而有人卻將它看作通行和許可,反能步入和得到更深層次的愛。
文良材很快跳出來,將其發至室友群:????今天不是四月一號吧?
另一個室友也大感意外:看了看,不是。
文良材:張斂!說好的不婚主義遊戲人間孤獨終老呢,這才多久,就向現實妥協了?
張斂否認:怎麼會是向現實妥協。
文良材問:那是什麼?
張斂回以言簡意賅的四個字:為愛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