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見狀,急忙岔開話題,“何爺說的那樁大好處,莫非與那位黃爺有關?”
“不錯。”何三郎點了點頭,“其實他是一位得道的狐仙。”
“啊,這……”
張三李四震驚無比,這對他們來說,未免太刺激了點兒。
何三郎也不管他二人如何,隻自顧自地說起了黃九郎的內丹,懷疑黃九郎之所以有取之不儘的錢財,全因有那顆法力無邊的內丹。
等他說完之後,莫說是親眼見過內丹的何三郎了,便是隻是聽聞的張三李四二人,都對那內丹垂涎不已。
療傷救命的好處且不說,單那取之不儘的錢財,就足夠讓人心馳神搖。
常言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又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
這三人雖然不學無術,半輩子都在混日子,但歪門邪道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
更何況,在金錢的刺激下,他們的腦子哪怕已經萎縮了,此時也能二次發育。
李四平日裡最是機靈,此時眼珠子一轉,心裡就有了鬼主意。
“何爺,您方才說那位胡先生,三日之後還會到你家來?”
何三郎道:“現在是兩日之後了。”
如果錯過了兩日之後那個機會,再次見到那老狐狸,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李四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便擁有成竹地笑道:“兩日,也儘夠了。”
何三郎眼睛一亮,“哦,莫非賢弟有主意教我?”
李四卻又遲疑起來,“有倒是有,隻怕何爺舍不得。”
何三郎忙道:“賢弟先說來聽聽。”
李四卻搖了搖頭,“還是算了,畢竟是何爺的骨肉至親。”
他越是如此,何三郎就越急的抓心撓肺,催促道:“到底是個什麼法子,賢弟好歹先說出來,我才能做出取舍呀。”
見他上鉤,李四心中暗暗得意,表麵上卻仍做出猶豫之態。直到他再三催促請求,李四這才萬般無奈將自己的法子說了出來。
“先前何爺不是說,那位黃爺三日後要帶走大侄女嗎?若是大侄女不巧病了,而且病得極重,需要他的內丹醫治,你說他會不會拿出內丹?”
這個計謀,真可謂粗糙又惡毒。不但要利用彆人的善心,還要何三郎舍棄自己的女兒。
但何三郎一怔之後,竟然認真思考起了可行性。
隻是,怎樣才能讓人在兩天之內病重呢?
何三郎苦惱道:“我家那大丫頭命賤得很,平日裡挨餓受凍都不曾咳嗽過一聲,怎麼可能兩天之內就病重呢?”
看他的反應,李四微微一笑,道:“我這裡倒是有個法子,隻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張三好奇地問:“什麼法子?”
何三郎也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座高聳入雲的金山。
李四道:“就在前年,我老娘吃了一塊兒發臭的肉,當天晚上便上吐下瀉。如果不是醫治的及時,我怕是得給老娘打棺材了。”
“嘶~”張三倒抽了一口涼氣,脫口而出,“你竟然給你娘吃臭肉?”
李四拉長了臉,不滿地說:“我家裡窮得揭不開鍋,有肉吃就不錯了,哪容得那老東西挑肥揀瘦?”
想起當年的事,他猶有怒氣留存,“如果不是那老東西身子不爭氣,我也不用花那麼多錢給她治病。”
張三嘴唇囁嚅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把心裡話說出口。
——那可是你娘呀!
平日裡,他們兩個總是一起騙吃騙喝,但因為李四腦子機靈,一向都是做主的那個,他也習慣了事事聽從李四的安排,不敢發表獨立意見了。
他們倆的官司,何三郎卻是無暇理會了。
此時此刻,何三郎滿腦子隻有得到內丹之後,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當天下午,何三郎難得回家早了些。
大丫頭正在灶房做飯,忽然光線一暗,她下意識地抬頭,就看見自己一天到晚不著家的父親,竟然滿麵笑容地站在門口。
“爹?”大丫頭下意識看了看天色,“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何三郎笑容一滯,暗罵了一句:不會說話的賠錢貨!
但想到自己今日的目的,他到底是忍耐了下來,把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今日和朋友喝酒,剩了一隻燒雞,你吃了吧。”
他自認為表現得足夠慈愛,但大丫頭卻沒有接,而是狐疑地看著他。
雖然大丫頭沒有讀過書,但“反常即為妖”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爹,你到底想乾什麼?”她警惕地說,“家裡是真的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