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迎接公主, 自然不會在王城,那不是把自己的小辮子放到人家眼前嘛?
要知道在南朝人的眼裡,匈奴還是追逐牧草生活的民族, 就是匈奴王帳,那也是要定期遷移的, 完全沒有匈奴人會建立城市的想法。
事實上在這一任匈奴王之前,匈奴人自己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建立王城, 但是每個時代總有一些驚才絕豔的人,匈奴王顯然也是。
姚芹有時候都懷疑, 要不是匈奴王之前的單於太過拉垮,匈奴王早就一統漠北揮師南下了。
總之匈奴王之前的單於們憑借自身的拉垮給了南朝多續命二十年的機會, 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後麵能不能出現同樣驚才絕豔的人物,隻是姚芹看著,覺得有點難。
南朝那種鬼樣子,難道不是隻有屍位素餐溜須拍馬的人才能掌權嗎?
總之, 為了不在這種小事上露出破綻, 匈奴王哪怕已經猜到雲家軍已經潛伏進自己的王城了,依然將與公主的會麵地點放在了紮起來的帳子中。
猜到是一回事, 挑明又是一回事,這是政治意義。
公主到達王賬附近, 自然是去休息洗漱, 準備之後的大婚典禮, 其他人則是忙碌不已。
被雲將軍派了任務的郭奉聖正和其他同僚一起拜見匈奴王。
“拜見單於。”郭奉聖等人一起行禮。
“請起。”匈奴王很客氣地說道。
這之後,大家開始走流程, 宣讀國書,包括皇帝手寫的要和匈奴結永世之好的信件。
說完這些之後,大家開始念公主的嫁妝。
郭奉聖眼看快要輪到自己, 額頭都開始微微出汗了。
等前麵的人念完,郭奉聖緊跟著說了一句:“雲將軍送公主添妝,北疆邊城外三十裡至一百裡地塊草場一塊!”
郭奉聖這話一出,匈奴王立刻眯了眯眼睛。
看到王上的表情,立馬有人發難:“那塊草場明明是我們的,何談成為你們將軍的添妝!”
郭奉聖此時隻能頭鐵:“你說是你們的,你有證據嗎?你在草場上有人占據嗎?都沒有的話,你怎麼證明是你的?”
“大膽!”立馬有人拍桌而起。
郭奉聖之前的頭鐵隻是一個策略,還不至於說傻乎乎的頭鐵到底,聞言沒有和對方辯駁,而是看向匈奴王,對他說:“相比產於也為中間地段的草場無法使用而困擾,現在公主陪嫁了草場過來,兩國又締結永世之盟,這草場完全就可以用來畜養牛羊、方便兩國民眾跨境貿易了。”
郭奉聖不理解為什麼要和匈奴人貿易,明明之前一直都禁止商人向匈奴那邊出售茶葉鹽鐵,現在卻突然說要在邊境進行貿易。
但是郭奉聖是否理解不重要,隻要達成雲將軍的要求就好,而且郭奉聖覺得,說出雙方貿易這件事情,可以減輕匈奴人的敵意,方便自己苟命,有好處的時候就不需要追根究底了。
匈奴單於是真的非常驚訝於郭奉聖說出來的話語。
這要是南朝人說的,自己還相信,姓雲的突然派人這麼說?他是吃錯藥了還是有什麼陰謀?
出於對雲居安可能有陰謀的預設,匈奴王既沒有發火,也沒有答應,而是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茲事體大,稍後再議。”
這麼說著,匈奴王就示意將流程跳到下一環節,先把麵子工程走完。
郭奉聖身段一向柔軟,自然不會咄咄逼人,一定要有個答複,聽到匈奴王這麼說,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於是流程很快就走完了。
等隻剩下自己人的時候,匈奴王問自己的臣子們:“雲居安這一出想要乾什麼,你們有什麼猜測嗎?”
“他們能乾什麼?”立馬有暴躁的大臣說道:“肯定就是想要搶那一塊土地!”
“但是他們又提出了要通商,在那塊土地上設置交易場,這不是很奇怪嗎?”蕭丞相,也就是蕭小胖的親爹問道。
“這一定是南人的陰謀!”左賢王立馬說道。
說完之後,左賢王又何匈奴王說:“雲居安派過來的這個人,他就是太子寵妾的親爹!因為貪汙被流放到邊疆的,然後受到了雲居安的提拔。”
聽到左賢王這話,聰明人們都想多了:“雲居安派出這麼一個人,難道是南朝的太子在好色昏庸的表皮之下,還有一顆和我們為敵的心?他現在的樣子都是偽裝出來的?為了騙他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