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安結束後身板依然挺立,親衛甲乙連忙上來扶住他:“大哥,你現在如何了?”
雲居安對著親衛甲和親衛乙說:“趕緊帶人,我們離開,夜長夢多!”
親衛甲乙對視一眼,親衛甲繼續待在雲居安身邊,親衛乙連忙聯係兄弟們,一起離開了白蓮教駐地。
“我們往南走!”親衛乙代替雲居安對著眾人說道。
眾人帶著妻兒爹娘家當,跟著雲居安快速離開了白蓮教地盤。
雲居安離開三個月後,朝廷派了老將圍住了白蓮教,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隻說現在,朝廷還在為要剿匪還是要招安爭論不休。
姚芝按例在趙輔季家中接受教導。
趙輔季問姚芝:“你覺得,朝廷最後會選擇招安還是剿匪?”
“老哥您這也太厲害了吧?這就考教上了?姚芝這黃毛丫頭知道嗎?”邊上有人笑問。
趙輔季笑罵:“總之懂得比你多!”
罵完之後,趙輔季看向姚芝。
姚芝知道此時是需要自己回答問題,思考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朝廷應該會剿匪。”
“為什麼呢?”趙輔季繼續考教姚芝。
趙輔季的朋友也在邊上搗亂,提醒姚芝:“咱們聖上可是出了名的仁愛,最不忍將士因為戰場廝殺丟失性命,就連匈奴的侮辱都能為了大計忍下,怎麼會忍不下小小的一個白蓮教呢?”
趙輔季沒忍住瞪了朋友一眼,但是沒有多說什麼。
姚芝聽了這番話就笑了:“您這是故意考我呢?這匈奴和白蓮教如何能混為一談呢?”
“哦?如何不能,是有什麼區彆嗎?”朋友問道。
姚芝一項項地分析。
“首先,在聖上看來,匈奴人兵強馬壯,是難以戰勝的勁敵,而白蓮教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打起來的難度完全不同。”
趙輔季和朋友都點點頭,表示姚芝說的正確。
姚芝繼續說道:“其次,匈奴人不過是需要一些女人奴隸和財物,對於聖上來說,完全沒什麼,但是白蓮教這群大逆不道的,想要的可是他屁股底下的皇位。”
趙輔季笑著對朋友道:“你看,人小孩子也不好忽悠吧?”
朋友拱手:“趙公的弟子,確實是厲害。”
趙輔季朗聲大笑,而後又問姚芝:“首先和其次有了,有沒有再次和最後呢?”
姚芝點頭,繼續解釋道:“還有就是,對匈奴人進貢,那麼也隻有一個匈奴人,但是招安叛軍,搞不好境內就會反叛四起,朝堂上的有識之士不會同意招安的。”
朋友連連點頭:“造反之後能當官,不少人都會付諸實踐了。”
“最後,”姚芝繼續壓低了聲音說道:“聖上被匈奴人教訓怕了,拿人家當爹,但是沒被叛軍教訓過,所以還跪不下去呢!”
聽到姚芝的話,趙輔季和朋友沒忍住都笑了。
笑了幾聲,趙輔季連忙教育姚芝:“你這話悄悄和我們說了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為師也救不了你。”
人家解決不了匈奴人,還解決不了的亂說話的人嗎?
姚芝連連點頭:“我也就是在師傅你麵前才敢說心裡的真話。”
“你啊!這話出的你口、入的我耳,以後要更注意一些才是。”趙輔季提醒。
姚芝連忙應是。
喜歡點評朝堂情況的人何止趙輔季這一兩人,大家都關注著朝廷的動向。
一開始的時候,朝廷確實是在拉鋸狀態,有人覺得派兵圍剿浪費的糧草完全可以供養幾個官職爵位,招安更加劃算,有人卻覺得對於逆賊絕對不能姑息,這不是能夠算什麼辦法更加劃算的時候。
但是很快,朝廷發現這匪是不繳不行了。
原來是白蓮教振臂一呼,境內眾多受到天災人禍影響的地方都開始響應起來,一時之間竟然有多達五六處起義的地方。
這還了得?
這種架勢,大家隻在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和開國皇帝喊出“驅逐韃虜還我中原”的時候看到過啊。
熟讀史書的大臣都覺得不能放任下去。
於是乎,有老將緊急被啟用,要求他儘快將白蓮教圍剿乾淨。
這個老將確實是有點老了,雲破軍和姚芹都沒怎麼聽說過這人,於是來請教薑國公。
聽說這人被啟用,薑國公笑道:“這老家夥一把年紀了,還在玩‘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呢?”
姚萬裡看向薑國公:“國公爺和他共事過嗎?”
“共事倒是沒有共事過,就是我們一同為官,有聽說過他的一些打法。”薑國公回答道。
“老將軍的打法是?”
薑國公顧左右而言他:“他的打法,不好說,不好說啊。”
“哎呀,薑爺爺您就彆賣關子了!薑家哥哥們也很想知道是不是?”姚芹問薑國公的幾個孫子。
孫子們連連點頭,大家確實挺好奇的。
薑國公嗦了下牙花子,對著大家說道:“這麼說吧,他這個人有個外號,叫做穩如老狗。”
“老狗?”
“老狗,就是那種波瀾不驚,什麼都不能讓他激動。”薑國公補充道。
聽到薑國公這話,雲破軍好奇地說:“那豈不是他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攻破白蓮教的叛軍?”
“這可不一定。”薑國公笑了:“也不知道哪個人才把他發掘出來的,他的打法,正好克製叛軍這一盤散沙!”
雲破軍和姚芹對視一眼,都有些擔憂雲居安的安危。
雲居安此時已經距離白蓮教的地盤幾百裡外了,大家專心基建,一心建造一個易守難攻的山寨,等聽說到白蓮教最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老將軍帶著人圍住了白蓮教的地盤了。
“朝廷上還真有有本事的人,居然把這老家夥挖出來了。”雲居安也忍不住感慨。
親衛甲好奇地問道:“這位老將軍很厲害?”
“要說當世名將嘛,他肯定是排不上號的,但要說剿匪,比他合適的人不多。”雲居安評價道:“這人打仗,最喜歡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消化。”
“慢慢消化?”親衛甲乙都不明白。
雲居安知道未來自己既然已經開始造反了,自然需要擁兵才能自重,既然要擁兵,那也不能隻有自己一個人領兵,親衛甲乙都要培養起來才行。
也因為有這種認知,雲居安詳細地培養他兩:“剿滅叛軍,最怕的就是死灰複燃。”
雲居安說得更加詳細了一點:“要知道,這些叛軍說是軍人,但是實際上都是普通老百姓,他們叛亂的時候是兵,但要是碰到朝廷厲害的剿匪,那就把衣服一換,立馬就變成了種地的老農民,誰又能分辨地出他們究竟是兵還是民呢?”
親衛甲乙若有所思:“而朝廷不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殺掉普通百姓?”
“朝廷當然能。”雲居安笑了:“如果叛軍隻攻陷了一縣之地,那大不了滅口所有青壯就是,朝廷可不在意,但是白蓮教的地盤已經太大了,朝廷損失不起那麼多人口,而且地盤大了之後,打起來人就更容易跑掉,要是大群人跑去了其他地盤,那其他地方可能又需要剿匪了。”
“而這個老將軍,最擅長的就是圍剿,他把地盤圍的水泄不通,絕對不會漏人過去。”雲居安評價道。
聽到雲居安的話,親衛甲乙都覺得長了見識:“所以他是最合適的!”
雲居安點頭:“領兵打仗就是這樣,有時候最厲害的不一定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最合適的才是最好的,以後如果我們要與人短兵相接,你們要牢記這一點。”
親衛甲乙紛紛點頭。
點頭之後,親衛甲還是忍不住問:“所以將軍,咱們真的就這麼……反了?”
親衛乙連忙說道:“將軍也是迫不得已!”
雲居安聞言笑了:“是了,我們反了!”
雲居安看向自己身邊兩個手下:“實不相瞞,對著老皇帝那個腦癱和他那群傻子兒子,老子早就想反了!要不是考慮到北疆人民生活的安定,要不是顧慮匈奴南下會燒殺搶掠,誰忍的了他們?!”
聽到雲居安的話,親衛甲乙連忙喝彩:“將軍說的對!咱受了多少氣!就該反了他們。”
雲居安說出了經典的台詞:“如今反了最多一死,不反也免不了一死,為何不反?”
親衛甲乙眼睛發亮:“將軍,咱要不要偷偷聯係北疆的兄弟們,咱把隊伍拉起來?”
“不急。”雲居安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不能當出頭鳥。”
“那什麼時候是時候啊?”
雲居安看了看山裡,想著多年老農告訴自己,天時已經有兩年都不對了,不是洪澇就是乾旱,還有蝗災和白蓮教的兵災,單靠種地大家是活不下去,看今年開春的架勢,今年的收成也不會太好,朝廷又毫無作為,流民已經成潮了,回答親衛甲和親衛乙道:“再過兩年,等起義四起,等這天下亂了。”
雲居安很肯定:“要不了幾年,天下快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