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也就蘇雲韶閻王和桃夭能夠見鬼,最多再加上一個沒人知道的係統。
為了讓小夥伴們能夠親眼看見親耳聽見,蘇雲韶引來陰氣使白色身影顯出形來。
很快,小夥伴們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衣麵色焦黑短發倒豎的女人,一看就是被雷劈狠了。
同樣被雷劈過的桃夭看了一眼,悄悄彆過頭去,太醜了。
蘇雲韶反手敲了敲茶幾,麵色冷然:“說說吧。”
“說什麼?”厲鬼聲音喑啞,看蘇雲韶的眼神滿是憤恨,任誰都看得出她不可能乖乖聽話。
蘇雲韶:“說說你為什麼殺人,怎麼殺人,殺了多少人。”
厲鬼“嗬”了一聲,看了眼柏星辰,沒用半點心思掩飾自己的嘲諷與不屑。
“你們都故意假扮情侶來引我上鉤了,還問什麼?”
蘇雲韶最討厭那些都成階下囚了還死鴨子嘴硬的厲鬼,因為那意味著她又得浪費不少符籙。
她懶得浪費口水,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雷符扇子,此時無聲勝有聲。
小夥伴們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buff來啦!
“嗬!”厲鬼轉身就逃。
忽然從對麵傳來一陣令鬼恐懼的威壓,如同一座大山,壓得厲鬼死死定在原地,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
威壓並不是從蘇雲韶身上傳過來的,是閻王出手了。
還在愛情角那會兒,厲鬼也是因為閻王的出現被迫收起小動作,這才被蘇雲韶發覺,引來九曲天雷劈她。
閻王什麼都不做就對鬼魂有壓製作用,更不要說他有意壓製,厲鬼兩股戰戰,不得不對蘇雲韶低頭。
“我說。”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花費了她全身的力氣。
閻王撤去威壓,厲鬼渾身脫力,狼狽地倒在地上,雙腿軟得跟麵條似的,站不起來,她也就不再嘗試站起來,就坐在地上說話。
“我叫曾小雲,初中沒畢業就來大城市打工,我的學曆不夠,找不到好工作……”
一旦開了口,後麵的話說起來也順暢許多。
住在鄉下的人總覺得大城市裡多的是賺錢的機會,去了大城市的人才知道機會是有,錢也有,可並不好賺。
曾小雲出來以後處處碰壁,麵試的時候要學曆、要證書、要好看……要求多得她都不明白到底是找工作還是找老婆。
她的普通話帶著家鄉的濃重口音,辨認起來有些困難,去餐廳當服務生都不行,隻能去洗盤子,不露麵不說話就沒問題。
洗盤子的工資太低,曾小雲住在潮濕無風的地下室,隻比老家的廁所大一點點。
工作確定下來以後,她往家裡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的狀況,她不想讓家裡擔心,沒說自己的具體情況,隻說一切都好。
而這就是噩夢的開始。
曾父曾母隔三差五地要錢,今天是弟弟病了,明天是弟弟想吃什麼,後天又是弟弟想換新衣服,要錢的借口五花八門。
曾小雲在地下室一住就是四年,四年來春夏秋冬隻有固定的那幾套衣服,每一餐都是饅頭配鹹菜,偶爾能撈到一點餐廳裡的剩菜剩飯就是加餐。
曾父曾母從不問她平常吃什麼睡哪裡有沒有生病,隻會一味地要錢,不給就罵她不孝,說曾家白生養她一場,豬養肥了還能賣錢,她那麼百來斤的一個人沒有給家裡半點回饋。
親情在一次次的要錢和吵架中消磨殆儘,曾小雲實在太累了,她硬氣地選擇不理會家人,不給家裡寄錢。
結果是曾母大老遠趕來她工作的地方,哭天喊地地到處跟人說她不孝,說她出來賺錢了不往家裡寄,就想餓死老爹老娘。
這麼一鬨,曾小雲好不容易得來的升職機會沒了,可曾母隻關心錢,拿到錢就走,還說“你早給我不就沒事了?”,跟條吸血螞蝗一樣。
在這樣的家庭繼續待下去,遲早會被吸乾,曾小雲意識到她得離開這個家,最好的辦法就是嫁人!
曾小雲離開了那個地方,找到了新的工作地點,遇到了合心意的男朋友。
幸運的是,男朋友自己家裡條件不錯,還不介意她出身偏遠貧窮的農村。
曾小雲帶著男朋友回家見父母,曾父曾母開口就是二十萬,直言道:“沒有二十萬,你彆想娶我女兒!”
說得他們好像很在乎這個女兒,實則隻是想用這點錢幫兒子娶媳婦,因為兒子搞大了彆人的肚子,對方不依不饒要十萬彩禮,不然就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曾父曾母不舍得孫子,又拿不出錢急得正跳腳呢,曾小雲帶著男朋友回家了,大城市裡來的男人肯定有錢啊!
曾父曾母心下一合計,獅子大開口,十萬彩禮直接翻了個倍。
男朋友當天就走了,臨走前對送他的曾小雲說:“我不介意你出身貧窮,不介意沒有嶽家的幫助,我家也不是拿不出這二十萬,但我不能娶個扶弟魔。”
第一次見父母,還沒開始談婚論嫁,曾父曾母就要賣女兒了,他不及時止損,難不成還要拚了命地去填這個無底洞嗎?
這段感情被曾父曾母攪黃了,二老還罵她不能留住人,如果和未來兒媳婦一樣早早懷上兒子,彆說二十萬,四十萬都有了!
聽到這裡,所有人目瞪口呆,簡直無法想象這個年代還有人思想腐朽到這個地步。
見到他們的反應,曾小雲癡癡地笑了。
“一看你們就是在蜜罐裡長大的孩子,沒見識過窮人家怎麼養孩子的。”
小夥伴們嘴上沒有反駁,心底並不認同。
蓋潔許敦玉白衣三人家裡條件一般,可他們的父母都很愛護孩子,絕不會把孩子當做換錢的籌碼。
蘇雲韶出生被抱錯,幼年失去養父養母,是靠村民們接濟長大的,難道不比曾小雲慘?可蘇雲韶照樣一個人活得好好的。
曾小雲:“我們家一共四個孩子……”
曾小雲是家裡頭一個孩子,雖然是個女兒,曾夫曾母想著先開花後結果,對她不算差,後麵再生的兩個妹妹就不是了。
比起被捧在掌心寶貝長大的兒子,曾家的女兒就跟路邊的野草一樣。
兒子叫曾小寶,是曾父曾母盼望了十來年才得到的寶貝,女兒就是雲、花、草,名字一個比一個起得不走心。
曾家養豬種地,並不窮,可曾父曾母不願再花錢讓曾小雲讀下去了,他們覺得女兒遲早要嫁出去,變成彆人家的人,沒必要讀得那麼好。
有那個閒錢還不如攢起來,給兒子娶媳婦。
為了最小的兒子,曾父曾母逼大女兒輟學出去打工,二女兒大一點留在家裡乾農活,三女兒負責一家吃食生活和照顧小兒子,曾家所有人的生活都圍著曾小寶轉。
曾小雲的男朋友被嚇走了,沒要到錢,曾父曾母把主意打到了另外兩個女兒身上。
二女兒本來和隔壁村的一個青年談得好好的,由於曾父曾母要的彩禮數額太高,沒了下文。
曾父曾母轉頭就把二女兒和三女兒一起賣了出去,是真的跟賣豬似的當買賣賣。
他們也不管人家買女兒回去做什麼,找到出價最高的直接賣,拿了錢就歡天喜地地回家給兒子娶媳婦。
要不是考慮到曾小雲是去過大城市的人,將來找的大城市老公會更有錢,她也會被賣掉。
“艸!”秦簡實在忍不住了,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父母?”
柏星辰閉了閉眼,冷靜地說:“世界大了,什麼樣的人都有。”
蘇雲韶眼角餘光看見柏星辰放在腿上的手在發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令柏星辰做不出當著子女和那麼多人的麵罵兩個老人的舉動,可他實在生氣。
雷初曼安慰著被氣哭的趙晴畫,傅燁摟著眼眶通紅的蘇依依,許敦和陳星原眉頭皺得老高,桃夭的牛肉乾都不啃了,小肉臉繃得緊緊的。
唯有玉白衣以手撐頭,嗑著瓜子,一副饒有興致聽故事的模樣。
蘇雲韶無奈地看向閻王,閻王搖了搖頭,她歎著氣,敲了兩下茶幾,“偏題了。”
曾小雲瞪了一眼蘇雲韶,得來閻王的一記冷眼,乖乖地往下說:“我後來又談過幾段,年紀越來越大,賺得越來越多,就和男朋友來了這裡……”
“我的年紀大了,沒有那麼多選擇的餘地,我聽說了愛情角的傳聞,和男朋友一起過去,我問他願不願意娶我,他不願意,我就把他推下去了。”
小夥伴們:“……”
“沒了?”
曾小雲:“沒了。”
玉白衣嗤笑:“怎麼可能?”
蘇雲韶甩了甩雷符扇子:“說真話。”
“我發誓,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曾小雲舉手發誓,滿臉真誠。
蘇雲韶冷了臉:“我問你為什麼殺人,怎麼殺人,殺了多少人,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回答,經我再次提醒還要說謊,看來你是想再嘗一次九曲天雷的味道。”
她隻是不想浪費符籙,不代表不可以浪費。
玉白衣期待地搓著手手,“我的buff要來了嗎?”
秦簡站了起來,“不,是我的buff!”
許敦舉手:“這個不是純粹的人品問題嗎?”
陳星原握拳:“論人品,我不可能輸!”
傅燁表示:“都是親戚,多少給點麵子吧?”
蘇依依差點笑死,“真的要給麵子,也應該先給我這個妹妹吧?”
雷初曼有不同意見:“這時候不應該謙讓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