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既不能學糯米把自己變幻成普通動物的模樣,也不能學桃夭變成人形,眾人怎麼想都覺得圓圓進城的可能性趨近於零。
也就是圓圓自己不死心,非拉著秦簡柏星辰他們幫忙出主意。
正經的主意不是圓圓本身做不到就是混不過去,不正經的主意大家也不敢讓國寶去做,就此陷入僵局。
圓圓依舊沒有死心,她深諳“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的道理,一個勁兒地在那用小眼睛幽幽地望著眾人,偏偏除了蘇雲韶誰都不給摸。
像是一根綁了魚線的小魚乾,就吊在前麵讓大家看看,除非誰能真正滿足她的願望,否則誰都不給吃。
想擼大熊貓而不得的小夥伴們愁到差點禿頭。
整座院子之中就屬桃夭最淡定,他是真的不關心圓圓能不能進城。糯米因為擔心會多隻妖和他爭寵,也在關注進度。
蘇雲韶有點擔心小夥伴們會不會真的想出什麼不太對勁的辦法把圓圓弄進城,最後牽連到她這個疑似大熊貓的飼主,摸閻王手的同時偶爾回頭看一眼。
閻王抓住蘇雲韶的手反摸回來,安慰她:“沒事,大不了她去一次,我幫你送回來一次。”
圓圓整個妖都不好了,進城的辦法還沒想到,怎麼出城的辦法就已經想好了呢?
“雲雲,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想帶我去?”
圓圓還是一隻幼崽,她的聲音如同泡過盆盆奶,讓人聽著就覺得心裡軟和,這會兒委屈得哭音都冒出來了。
蘇雲韶哪敢回答“是”?她一點頭,圓圓怕是要立馬給她表演個淚如雨下。
於是,她委婉地說:“養你犯法。”
圓圓哭得超大聲:“我就知道哇——”
“圓圓,彆哭,彆難過了,會哭壞嗓子的……”眾人手忙腳亂地哄圓圓。
秦簡雞賊地選擇給圓圓拍背,一邊哄一邊摸到了心水許久的大熊貓,圓圓還在哭,可他的心裡不合時宜地開出了一朵朵小花。
大哭中的圓圓也沒忘記自己是蘇雲韶一個人的,推開秦簡,警惕地望著其他人有樣學樣蠢蠢欲動的手,抱住胖胖的自己。
“我整隻熊都是雲雲的,其他人不許摸!”
蘇雲韶:“……”
其他人:“……”
麵對小夥伴們的譴責目光,蘇雲韶也是真的無奈,她沒有私自飼養白狐和大熊貓,這一點都不知道澄清過幾次了,可惜沒什麼說服力。
好在,通往竹樓的小道上有人來了,這個話題自然到此為止。
糯米當即變成小白貓的模樣,大大方方地去門口等著來人,履行他小管家的職責。
而圓圓不得不收斂哭聲,委屈巴巴地翻籬笆出去,躲藏在樹木和草叢之間,小小的背影敦實又落寞,看得人怪難過的。
蘇依依看得心酸,趁客人還沒上門,和蘇雲韶打個商量:“姐,真的不能帶圓圓去嗎?隻帶走糯米的話,單單圓圓留在這太寂寞了點。”
蘇雲韶望著她,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蘇依依吃驚地張大了嘴,不是吧,姐姐沒打算帶糯米走?也對,姐姐從頭到尾都沒說要帶他們兩個進城!
係統也懂了:【隻帶一個,另一個肯定會鬨,不想犯法隻能選擇都不帶。】
蘇依依心說:兩個都不帶,隻會鬨得更厲害。
她也沒有多說,蘇雲韶沒有明確拒絕,就是怕糯米和圓圓鬨起來,不說起碼還能度過一段愉快的時間。
這時,糯米咪嗚咪嗚地叫了起來。
村民們到了。
上午蘇雲韶他們來的時候正是吃午飯的時間,村民們隻好放了東西就走,吃完飯有時間了,可不就要過來串門了嗎?
不久前在村口見過的那些叔叔嬸嬸都來了。
一個個的自帶零食水果,瓜子花生都是用籃子裝的,還有人知道這邊凳子不夠帶著小板凳過來,也是驚呆了小夥伴們。
“雲雲啊,自從用了你的助眠符,我老伴睡得可好了。”
“我孫子用了雲雲的神清氣爽符,學習做作業的注意力都很集中,今年高考考得可好嘞。”
“要我說還是雲雲的平安符最好用,上次老李從山上滾下去都沒出事兒。”
“那個路人甲符也好用,抓雞的時候可方便了!”
同樣的符籙小夥伴們也用過,就是和村民們的使用方式不太一樣,總感覺畫風都不同了。
他們打聽起蘇雲韶在這一個多月的生活。
閻王無視村民們“這人好像沒見過”的小聲嘀咕,豎著耳朵聽著。
他頭天晚上過來,蘇雲韶第二天就走了,沒留下來問過。
嬸嬸們放下嗑瓜子剝花生的手,說起那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故事。
“那天老王一大早騎著小三輪去鎮上買東西,看到雲雲倒在山腳下,趕緊給送到醫院去……”
蘇雲韶身上除了衣服鞋子什麼都沒有,還有些記憶不清晰,身上倒是就受了點小傷,沒什麼毛病。
王叔墊付了醫藥費,又把人拉到警局詢問,最後看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身上一毛錢沒有,丟在那都活不了幾天,好心把人給帶回來了。
本以為最多就是在家裡養個幾天,等警察那邊查到身份,被家人接走就行了。
可查是查到了,蘇雲韶沒了親人,沒人來接她。
王叔和王嬸一商量,擔心蘇雲韶是失去親人以後又遭遇了什麼打擊想不開,中途不知產生什麼變故造成的失憶,覺得不能放任蘇雲韶這麼離開,萬一出點事可就後悔莫及了。
願村的村民們淳樸善良,又見蘇雲韶小小年紀就有了神婆的手藝,這些天幫著幫那的來抵償大家給的衣服鞋子和食物,不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一致決定收留她。
村民們商量了一下,給出兩種方案。
一種是蘇雲韶住在王叔家,另一種是在村裡找塊地皮給蘇雲韶建個房子,大家幫忙送點米麵什麼的。
“後來雲雲說她的戶籍不在我們村,又沒給村裡做出什麼貢獻,不好批地皮,就在這沒人來的後山建竹樓了。要讓我說哦,雲雲做的貢獻可大了……”
村民們細數蘇雲韶的平安符今天幫李奶奶少摔了一跤,明天讓顧嬸家的小外孫沒被糕噎死,聽起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似乎不比免除一車人的車禍來得令人震撼。
然而細細一想,李奶奶這個年紀摔一跤必定住院,傷筋動骨一百天,嚴重了還得做手術,得吃不少苦頭。
顧嬸家的小外孫年紀還小,要是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很可能窒息而死,使幾個家庭陷入痛苦之中。
如此這般的事情還有很多。
小夥伴們也就明白蘇雲韶隻在願村住了一個多月,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人氣。
聊了兩個小時,村民們要回家做晚飯去了,蘇雲韶讓小紙片人去做飯,自己依然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村民們都走了,秦簡總算能問了:“雲韶,你的平安符在這裡賣多少錢?”
“不收錢。”蘇雲韶平躺得有點累,翻了個身,“我來這裡的時候身無分文,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給的。”她怎麼好意思收錢?
正常賣的話,平安符一萬塊一張,這裡的村民顯然買不起,讓她降價賣又有違規定。
賣了還有一半要做慈善,這裡交通進出實在不便,不如分文不取,就當是做慈善了。
村民們也知道那符的作用大,很值錢,對分文沒收的蘇雲韶更為關心和照顧,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
何況蘇雲韶也不是每張平安符和玉符都賣錢,家人和傅燁的都沒收過,小夥伴和他們家人的玉符就是收了玉做一下,從沒提過錢。
柏星辰有些擔心:“村裡在發展旅遊業,你的符會不會被傳出去?”
隻是村民之間說說用用還沒什麼,要是被遊客傳開去……國家的特殊部門都在暗地裡運行,可見玄學不能放在明麵上,蘇雲韶肯定會吃虧。
“不會。”蘇雲韶示意他不用擔心,“怕大家有了符就亂來,我給出去的符數量是有限的。大家知道宣傳封建迷信會有什麼後果,並不會對外人說。”
“而且,這裡太偏了,路還不好,要想上來隻能坐一個多小時的小三輪,沒有多少遊客願意過來的。”
有關這一點,被小三輪顛得屁股疼腰疼的眾人深有體會,不能更認同。
才來願村幾個小時,他們就體會到了當地村民們的樸素與真誠,又有村民們接納完全陌生的蘇雲韶在前,忍不住擔憂。
許敦:“都發展旅遊業了,為什麼不修路呢?要想富先修路的口號喊了那麼久,這裡的人不知道嗎?”
雷初曼:“我看了一下,村裡似乎沒有什麼特彆的旅遊景點?”
趙晴畫:“我剛剛問了,本來是想明天去看看,結果這裡最有名的就是村口的那棵許願樹,據說很靈,其他的……就是山貨。”
小夥伴們:“……”怪不得沒什麼人來。
“要是路能好點,就算村裡隻有一些山貨,也有人來的,畢竟這個世界不缺有錢的老饕,隻缺美味的食材。”柏星辰很篤定,“會有人來專門運送食材的。”
“我一開始也想過幫幫這裡的村民,但是要想把村裡通向山腳的路給修好,估計得畫二十年的符。”蘇雲韶當初都準備鹹魚養老了,怎麼可能安安心心畫個二十年的符?
其中還不隻是畫符的問題,得把畫好的符賣出去,其中一半做慈善,剩餘的錢得想彆的辦法妥善存起來,畢竟錢多了會出事。
還要和相關部門談妥修路辦好手續等等,也不確定是隻要給錢就好,還是購買材料之類的也得她自己來。
蘇雲韶又是個無父無母的未成年,還要確保自己的收入來源是清白的,那麼一大筆錢都是可支配收入,麻煩得很。
最麻煩的就是,她要是真這麼做了,絕對會成為全市乃至於全國範圍內的宣傳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