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隻是狹義上的出事,那也僅僅是性命無礙,其他的就不能保證了。
“大師,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盜墓者自己開車,路上簡單介紹了一下。
即將要去見的這個人叫華子,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
她在市裡開了一家玉石店,專賣市麵上少見的珍品,本人也是一個手藝很高的玉雕師傅,隻是有錢以後不怎麼出手了。
“你覺得她有問題?”蘇雲韶問。
“那不至於。”盜墓者笑著搖頭,“華子家祖上三代都雕玉賣玉,她的資源是代代積累下來的,就算真的要賣底下出來的東西,也會千裡迢迢地跑去遠山寺找大師除晦開光再賣。”
蘇雲韶不再說話,盜墓者知道她的意思,解釋下去:“她堅持隻賣珍品,但珍品這東西數量有限,近些年來市場上出了不少珍品,都不是從她手裡出去的,很多人就覺得她的資源不行,不找她買東西了。”
換句話說:華子要是真的接手了從地底下出來的那批有問題的東西,就不會經營困難了。
——他是擔心華子接手經過幾次周轉後來源不清的東西再賣出去,平白地增添一分罪孽。
不管盜墓者懷抱什麼心思,隻要不是壞的,隻要華子能夠提供業界內的消息,有必要的話,蘇雲韶會施以援手。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一家無人問津的玉石店。
盜墓者顯然很熟悉這裡,進門揮開了要過來招呼的服務員,徑直走上二樓,繞過屏風。
“華子,我帶朋友來看你。”
“喲,你還活著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隻帶著白底飄綠翡翠手鐲的手從珠簾後伸了出來,身穿天青色旗袍的女子撩開珠簾,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
看到蘇雲韶靜靜站在屏風邊,如一朵悄然綻放的白梅,女子讚歎道:“妹子的氣質真好,海子,沒聽說你還有這樣的妹妹呀。”
“我哪有這福氣?”海子苦笑,拉過華子,低聲警告道,“這是玄學界的大師,說話悠著點。”
提醒完華子,海子以正常音量說起那批要命的東西,“你知道什麼嗎?”
華子清楚海子不可能坑她,沒小看外表過於稚嫩的蘇雲韶,請兩人坐下,沏了一壺碧螺春,不多久,清雅的茶香在茶室悠然飄散開來。
她沏茶的動作從容、優雅,自有一番南方女子的溫婉,又不失爽利與大方。
蘇雲韶有些明白海子為什麼那麼肯定華子不會做那種事,這是一個骨子裡透著驕傲與堅持的女人,絕不會容許自己為了金錢做出違背良心與品行的事。
抿了一口茶,蘇雲韶從包裡拿出兩枚平安符,“打聽一件事。”
華子笑道:“請。”
蘇雲韶解鎖手機,調出那隻血玉手鐲的照片:“知道這個的來曆嗎?”
華子和海子低頭一看,先是一愣,隨後震驚對視。
華子:“我曾出過一隻血玉手鐲,品質沒這個好。”
海子:“我見過華子的那隻血玉手鐲,已經是界內的天花板級彆了,這隻怎麼會更好?還是那種不看實物,光看照片都能看出來的好。”
攝像頭能夠收錄的光線有限,導致拍出來的玉石和實物有很大區彆,要是加上濾鏡,就會變成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而這也是玉石必須看實物買賣的原因。
兩人這麼說,就是不知道了。
蘇雲韶:“我想請你們幫我打聽它的來源。”
華子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借著收血玉手鐲的理由打聽,妹妹是要買嗎?不便宜的。”
“不。”蘇雲韶搖頭,“它已經在我手上了。”
這句話就很有意思了。
一件東西分明已經得到手了,還要通過其他手段來調查,那就說明這件東西有問題。
海子的下巴都要掉了:“那人是老壽星上吊啊,居然把那要命的東西送到你手上去了!”
蘇雲韶心說:那是人家不知道我的底細。
看在華子和海子沒做惡還要幫她做事的份上,好心提醒一句:“近些日子,見到品質好的東西,留個心眼。”
華子沒見過玄門中人大戰千年血屍的場麵,不覺得有什麼,海子可是親眼見過鬼,還知道蘇雲韶有多厲害的,很是聽話。
“那是一定的,大師,我們怎麼知道玉石有問題呢?”
蘇雲韶能夠一眼看出,但普通人沒有她這樣的眼睛。
秦簡柏星辰他們可以不帶玉石借以避開,華子做的是玉石生意,日常接觸,中招的可能性比較大。
符籙是一次性用品,沒有提醒的本事,玉符的製作又太過繁瑣,隻是為了製作一個有提醒作用的東西,沒必要費那功夫。
蘇雲韶想到了桃夭的雷擊桃木。
她用桃妖曆劫產生的雷擊桃木做成桃木牌,串成手鏈,蘇家人一人一條,還剩了些木屑沒有丟,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些木屑全放在房間的抽屜裡,要麼讓蘇依依給寄過來,要麼她就得回去一趟。
再繼續留在盤石鎮也沒什麼事,蘇雲韶要了玉石店準確的地址,說會寄東西過來,交換聯絡方式後離開。
第二天,她回到家,翻出雷擊桃木的木屑,壓成碎屑再整合粘成一顆顆小珠子。
桃夭趴在桌子邊看她折騰來折騰去,搖頭感歎:“都是窮鬨的。”
否則至於一塊雷擊桃木剔下來的木屑都不舍得丟嗎?
“你再曆個雷劫,沒準我就能不窮了。”蘇雲韶揶揄地看他,手裡動作不停。
桃夭立馬逃了開去,害怕地抱住小小的自己,“我現在隻有這麼一點點小樹枝小葉子,再被雷劈兩下,渣子都不剩了。哼,我活得好好的,你彆想騙我曆劫!”
蘇雲韶沒理他,做她的雷擊桃木珠,桃夭則和其他鬼一起圍著米司晨問東問西。
“你叫什麼名字啊?”
“葛月。”
有關血屍的相關信息需要保密,以防萬一,米司晨改了一個和原來完全不搭噶的名字:葛月。
擔心一不小心說漏嘴,被幕後之人盯上,蘇雲韶讓米司晨放棄原來的名字,暫時先以葛月自稱,等將來塵埃落定後再使用原名。
米司晨同意了,所以日後她就叫葛月。
“你是怎麼死的?”
“你怎麼成為大人的鬼使?”
“你報仇了嗎?”
“大人是不是很厲害?”
今天蘇雲韶回來,阮玫雲溪沒去救助站那邊,家裡六鬼到齊加上桃夭,聚在一塊說話。
他們都是蘇雲韶的鬼和妖,沒什麼不能說的,葛月沒有隱瞞。
聽完以後,眾鬼不免心疼她的遭遇。
比起葛月的經曆,他們幾個的過去都不算什麼。
借由鬼使的身份,悲慘的經曆,葛月迅速成為自己鬼,且被五鬼重點照顧。
有關葛月的事,蘇雲韶在【靈異探險摯友群】裡用“我收了個鬼使”一句話簡單帶過,重點是生辰八字。
蘇雲韶:【生辰八字指的是一個人出生的年月日時,如果有玄門中人得到你的生辰八字,再得到你的頭發、指甲、血液,就能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蘇雲韶:【出門在外,好好保護自己,彆隨便把生辰八字告訴彆人,頭發指甲血液能燒的都燒了,不能燒也記得帶好平安符和玉符,要是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告訴我。】
秦簡:【這麼嚴重嗎?第一次看到雲韶你說這麼多話。】
柏星辰:【出什麼事了?】
趙晴畫:【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孩子的出生年月日時,家裡人都知道的,還精準到了分。】
雷初曼:【我們這一代信息販賣和泄露嚴重,很難保護自己啊。】
蘇雲韶:【玄門出現了一些敗類,門戶沒有清理乾淨之前,小心為上。】
正說著呢,閻王來了。
剛剛得知閻王身份的葛月悄悄溜了。
半人半僵屍的時候,閻王收斂氣勢和威壓,她沒察覺出來,現在變成鬼了,感覺不到氣勢威壓反而更害怕了嗚嗚嗚!
閻王似笑非笑地說:“搶千年血屍的黑衣人,嗯?”
他大老遠趕過去幫忙,還要背一口又大又圓的黑鍋。
蘇雲韶無奈扶額:“真的是碰巧。”
她隻說把千年血屍的身體妥善安置了,沒有提到閻王半個字眼。
鑒於她替天行道者的身份,郭婉清他們沒有懷疑,沒有多問。
眾人把當時的戰鬥過程誇張放大了說,又把黑衣人搶走千年血屍的過程編造出好幾個版本,就想來個渾水摸魚,讓幕後之人摸不著頭腦。
結果傳到閻王耳朵裡,就成了麵目全非的……“我都不知道千年血屍還能煉成長生不老的丹藥,你們也太能編了。”
血屍煉丹……六鬼一妖的臉都綠了。
蘇雲韶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和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