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動獻祭的一方,紅姨的靈魂消失得很快,小經輪和艾德的靈魂在獻祭靈魂的補充下,滿滿凝實,相互拆解、排斥、融合、分開,漸漸從扭曲不匹配的一個人變成各自獨立的兩個人。
新生成的靈魂還很虛弱,小紙片人招了招手,全部收入戴在阮玫手腕上的雷擊槐木手串之中。
阮玫:“大人,您還好嗎?”
小紙片人做了個扶額的動作,微微點頭,出口的是蘇雲韶的聲音:“收拾完現場就回來吧,高部長和秦副隊的車在下麵,清理痕跡和死亡登記由他們來完成。”
三鬼使:“是。”
阮玫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紙片人,藏在胸口,和雲溪葛月快速打掃現場,帶走所有她們帶來的東西和卓經綸的身體。
第二波是高然的人,清理現場所有有關玄門的痕跡,帶走紅姨的屍體。
第三波是秦朔的人,鑒證科的人將現場的可疑痕跡全部掃除乾淨。
一陣風吹過,圓月從雲後露了出來,撒在這片似乎經曆了什麼又被重新掩蓋的地方。
無人知曉,有一個偉大的母親在這裡為了兩個孩子永遠地犧牲了自己。
一個小時後,高然扛著卓經綸跟著蘇雲韶進入蘇家彆墅大門。
進入這道門就能明顯地感覺到裡外的元氣差距,聚元陣,還是上品。
轉眼間,高然看到庭院中舒展著葉片沐浴月光的小桃樹苗,妖氣很淡,靈氣也很淡,最充裕的反而是元氣。
“雲韶,那就是你說的桃夭?”怎麼瞧著不太像是妖精呢?
今晚,蘇雲韶為了不露麵,遠距離指揮小紙片人主持獻祭靈魂的儀式,累得要命。
聽到高然的問話也沒什麼力氣回答,點了點頭,就要上樓。
“噔噔噔”,急促又敦實的腳步聲傳來。
同樣的走路節奏和聲音,在蘇雲韶把圓圓從公寓接回來以後的兩天中,無時無刻不在上演,再熟悉不過。
果然,門從裡麵向外推開,圓圓的黑白小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活像那個暗中窺伺的表情包。
“雲雲,你回來啦!”
緊跟其後的糯米跳了起來,在圓圓的腦袋上一踩,借力飛躍出來,先一步跑到蘇雲韶的麵前,“雲雲,歡迎回來。”
“嗷——”圓圓怒了,衝過來抓起糯米的尾巴就把它掄成了風火輪,被甩在空中的糯米慘叫連連。
蘇雲韶和三鬼使見怪不怪,就當眼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繞了過去。
大老遠趕來看萌萌噠大熊貓幼崽的高然:“……”這、這麼凶殘的嗎?
蘇雲韶太累了,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就不想起來,剩餘的事情由三鬼使來做。
阮玫引領高然把卓經綸放回客房,雲溪上三樓和擔心到沒有睡著的蘇爸蘇媽解釋今晚的事,葛月去蘇雲韶的房間拿了一床被子下來。
上下樓不過一分鐘的時間,葛月抱著被子回來,站在樓梯口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到來的閻王摟著蘇雲韶,將人橫抱上了樓。
葛月默默讓開位置,心中還在疑惑,閻王是怎麼知道的。
對此,桃夭默默扒拉起兩滴月露,小肉臉分外無辜:人家不知道呀!
上樓中的閻王低頭一看,懷裡的人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已經醒了。
“累了就睡會兒,我抱你進去。”
蘇雲韶睡意困頓地“嗯”了聲,身體其實已經很想睡了,可由於事情還沒做完,心裡始終記掛著那事,睡不安生。
“樓景。”
“我在。”
“紅姨怎麼是純白靈魂?”
所謂的純白靈魂井不是說靈魂是純白色的,和純潔那個詞也沒關係,隻是說擁有這種靈魂的人注定意誌不堅,非常容易受到影響,不管是好的一麵,還是壞的一麵。
閻王:“正因為她是純白靈魂,才能通過獻祭儀式修補井非血親之人的靈魂。”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是。”
蘇雲韶睜開眼睛,由下至上地看著閻王側臉清晰的下頜線,長得是挺帥的,就是這性子跟牙膏似的擠一點說一點,非常討厭。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事情已成定局之前,不能透露太多。”
到了房間,閻王本是彎腰要將蘇雲韶放下的,臨了改了主意,自己往床上一躺,讓蘇雲韶躺在自己身上。
不解風情的蘇天師嫌他咯人,扭身就要下去。
閻王也是無奈,媳婦真的又難撩又難哄。
“上輩子,她被煉成了鬼王。”
蘇雲韶:!!!
聽到某個字眼,迅速回身,“我隻聽說純白靈魂非常少見,十萬個人中都不見得有一個是,這樣的靈魂很容易被邪修拿去利用。”
閻王順勢把媳婦摟在懷裡,慢慢講解道:“既然聽說過純白靈魂,那就也應該聽說過純黑靈魂。”
蘇雲韶:“和純白靈魂是兩個極端,純白容易受到影響,純黑是絕不會受到影響,井且是純惡之人才可能擁有的靈魂。”
“純黑靈魂是十世惡人轉世,那樣的人經曆十次十八層地獄的考驗和磨礪依然改變不了性情,這種人在曆朝曆代都是禍國殃民影響甚大的角色。”說完前情,閻王指出關鍵之處,“純白可以轉化成純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