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一口應下:“好!”
自己的老婆不能和人分享,可不妨礙他和人分享彆人的老婆。
小紙片人們搖了搖頭,越過他們先一步回到雲村,各自四散開來。
正是午飯時間,去地裡種田的人都回家吃飯了,有的哼哧哼哧埋頭隻顧吃飯,有的八卦了幾句,說的還是蘇雲韶的話題。
“今天村子裡來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平生和大勇可有的鬨了。”
“前麵那兩個沒跑就好了。”
“還不是丁淑婉那小賤人乾的好事!”
“打斷她一條腿還是輕的,就應該把她兩條腿都給打斷!”
小紙片人聽了一會兒,沒聽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來,趕緊轉移陣地。
神識在小紙片人身上多附身一會兒就多累一會兒,不能浪費在這群人的八卦,還是重複的八卦上。
丁淑婉應該就是潘西西和潘貝貝住了兩年的那戶人家的女主人,小紙片人飄了過去。
丁淑婉家也在吃飯,飯桌上坐著沉默的一家三口,男主人的臉和身體被太陽曬得黝黑發亮,吃兩口飯就咳嗽一下,女主人和女兒對此視而不見,問都不問一句。
小紙片人:?
女兒坐在椅子上吃飯,突然翹起一條腿搭成二郎腿,不巧的是,翹起來的那條腿踹到了丁淑婉受傷的那條腿上。
“啊——”丁淑婉渾身發顫,疼得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低聲喊著疼。
男主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表情冷漠,女兒一巴掌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嫌惡地望著丁淑婉:“喊什麼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丁淑婉怔怔地望著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仿佛不認識她。
“看什麼看?”女兒一腳踹在丁淑婉的受傷部位,丁淑婉當即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抱著腿在地上痛苦哀嚎。
“倒胃口。”女兒翻了個白眼,“爸,你幫我把她拖出去。”
男主人還真的放下碗筷,抓起丁淑婉的一隻手,把她如同死狗一般無情地拖了出去,期間那條傷腿接連撞到椅子桌子,丁淑婉疼暈了過去。
把丁淑婉丟了出去,男主人和女兒安靜地一起吃飯,吃完就放在那兒,也不收拾。
男主人吃完飯就又出門了,女兒出來一趟,見丁淑婉還躺在地上沒反應,又踹了傷腿一腳。
丁淑婉被生生疼醒了,看到女兒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中儘是她陌生的厭惡。
“要不是你,平生哥和大勇哥早娶上媳婦了,要不是你幫她們倆逃跑的事情暴露,我和爸會被村裡其他人排擠嗎?”
丁淑婉忍著痛說:“是你自己去告密的。”
她知道村裡人對叛徒和逃跑者的處罰有多嚴重,精心謀劃之下覺得逃跑的可能性大,才讓潘西西和潘貝貝離開的,可她萬萬沒想到她的親生女兒竟然會跑去告密。
“我告密,爸打斷你的腿,這樣我和爸就能從這件事情裡脫身出來。”女兒冷眼望著丁淑婉,仿佛丁淑婉不是生她養她照顧她長大的親生母親。
“今天村子裡又來一個人,我警告你,不許再打幫她逃跑的主意,否則這一回可就不隻是打斷一條腿那麼簡單了。”
女兒踩著丁淑婉的傷腿,用力地碾了幾下,疼得丁淑婉連叫的力氣都沒有,這才丟下一句“活該!”揚長而去。
小紙片人:“……”
蘇雲韶放出去很多小紙片人,半個雲村巡視下來,目前隻看到丁淑婉一個人還沒被雲村染黑同化,保持著心中的善良。
難得有個好人,還是為了救潘西西和潘貝貝被傷的,蘇雲韶就想幫她一下。
倘若不巧,變成了農夫與蛇的故事,那就選擇暴力一點的手段徹底端了雲村。
蘇雲韶指揮著小紙片人走過去,丁淑婉呆呆地看著那個紙片人爬到她腿上,兩隻手刷刷動了幾下放在她的腿上,她的那條腿就不疼了。
丁淑婉:??!
她意識到了什麼,焦急地左右看看,沒發現有村民看著這邊,連忙抓起小紙片人跑回房間。
關上房門,丁淑婉把小紙片人捧在手心,小心地問:“你是白蛇娘娘派來救我的嗎?”
小紙片人歪了歪腦袋,丁淑婉就明白它不是,“那你是西西和貝貝找來的救兵嗎?”
小紙片人點了點頭,丁淑婉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種驟然得知自己的努力和受傷沒有白費的感覺,令她瞬間落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知道西西和貝貝真的逃出去了,還找人來救我,沒有不管我,特彆高興。”丁淑婉胡亂地擦著眼淚。
小紙片人踩著丁淑婉的手臂爬到她肩膀上,抬起手臂做出擦眼淚的動作。
丁淑婉躲了開去,“我剛摸過了,你是紙做的,不能沾水。我不哭了,你放心吧。”
小紙片人點點頭,招了招手,丁淑婉會意地低下頭來,小紙片人立馬貼上她的眉心,蘇雲韶的聲音就此傳了過去。
“你想離開這裡,回家嗎?”
“想,非常想,每天想,做夢都在想!”
“想把你女兒帶回去嗎?”
丁淑婉怔住了,許久才說:“西西和貝貝離開前說會找人來救我,那時候我想過要把她帶走,隻是經過這件事,我知道雲村的人沒法改變。我不能帶她回去,不能讓爸媽為我擔憂十幾年,好不容易一家團聚,再讓他們被我女兒給害了,那我還不如死在外麵呢!”
蘇雲韶確定丁淑婉的這段話十足十出自內心。
丁淑婉會不會帶她女兒離開雲村回家的結果,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她怎麼幫丁淑婉,幸好,還有救。
“雲村的人沒法改變,是什麼說法?”
丁淑婉:“雲村有一座祠堂,我在嫁人的那天進去過,裡麵供奉的是白蛇娘娘。這裡的人說他們信奉的白蛇娘娘非常靈驗,還說以前那裡是真的供奉過真白蛇的。”
白蛇?銀翼的鱗片是銀色的,銀色和白色有區彆,應該不是他。
蘇雲韶:“什麼時候的事?”
“幾百年前了。”丁淑婉說,“據說當年白蛇娘娘顯靈,賜下了一條小白蛇,村民們把它供奉在了祠堂,那條白蛇有靈,護著整個村的村民,村民們在外也從來不怕蛇不傷蛇。”
“後來不知怎麼的,村民們把那條白蛇給殺了,白蛇就給雲村的人下了詛咒,從那以後,雲村的男人出不了村。可能是時間久了,詛咒的效果有所減弱,他們現在能夠到鎮子上去。”
蘇雲韶:“為什麼女人能夠出去?”
這同樣是當初丁淑婉最好奇的問題,她問過,也得到了答案。
“有人說是因為那條白蛇是條雌蛇,可憐女子,所以詛咒並沒有波及到女子的身上。”
錯了。
詛咒不分男女,並且延續了下來。
“可我覺得不對。”丁淑婉小聲說,“我女兒周歲的時候,我抱著她又進過一次祠堂,當時就感覺白蛇娘娘的雕像像是要吃人一樣,應該是非常恨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