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應答令眾人異常驚訝,實在是善兒死時的年紀和現在的模樣對不上號,而鬼魂會保持在死亡時的那一刻。
除非這個善兒和四百多年前的那個善兒不是同一隻鬼,隻是同名。
阮玫湊到善兒麵前,“你真的是善兒嗎?善良的善?你有個弟弟叫良兒嗎?”
“我知道姐姐在問什麼,我就是那個善兒。”善兒拍拍裙擺站了起來,踩著古井的邊邊,“我隻是出了點意外,變成了這個長相而已。”
所有人:“……”
蘇雲韶抓到一條奇怪的蠱蟲是蠱莊等了四百多年的契機,回去聽了個故事,出來找口古井就找到了四百多年前的當事鬼,這堪稱爆炸的運氣驚得看直播的評委們目瞪口呆。
顧澤皺眉,她的氣運是不是太好了點?
隻是抱著喊喊不費事的想法試探的蘇雲韶也驚到了,“……你這一下子縮水了不少啊。”
“姐姐還是第一個不用我多做解釋就相信我是善兒的人。”善兒噠噠噠地走到蘇雲韶身邊,好奇地打量著她,“姐姐這麼容易相信鬼可不好呢,容易被騙的。”
蘇天師第一次聽說她容易被騙,笑著摸摸善兒的腦袋:“那善兒會騙我嗎?”
善兒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剛剛蘇雲韶彎下身來耐心對她說話的溫柔模樣,不知為何竟和曾經的母親重疊了。
四百多年的時光實在太長了,她都不記得曾經的母親長什麼模樣了,怎麼會一樣呢?
善兒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又貪戀這一份本不該得到的溫柔,認真地許下承諾:“不會,善兒不會欺騙姐姐的。”
蘇雲韶:“善兒你好,初次見麵,我是蘇雲韶,一個菜鳥天師。”
聽到她的自我介紹,善兒後退兩步,行了個正式的禮節:“雲韶姐姐好,初次見麵,我是田善兒,一個菜鳥鬼王。”
阮玫:“……”
雲霄雲霆桃夭:“……”
觀看直播的所有人:“……”
你們倆真的是一個敢說一個敢接,天才自謙是菜鳥,鬼王也自謙是菜鳥,那讓真正的菜鳥說什麼?
彆人想不通蘇雲韶為什麼這麼說,但善兒確實感覺到了自己有被尊重,這對以那種方式死去的她來說是最難得的。
“姐姐是想來問當年的事嗎?”
“本來是想知道的,看到你就覺得不問也沒什麼。”四百多年了,蘇雲韶不想再揭善兒的傷疤,不想讓善兒再回憶一次人生中最不堪的時候。
善兒愣住了:“真的不問嗎?姐姐不是還要參加什麼比賽嗎?”
“我參加比賽是為了得到比賽的獎品,祭煉我的桃木劍,但是好東西可以再找,女孩子的心傷了可不容易好。”
蘇雲韶一貫憐香惜玉,做不出讓這麼大點的女孩在那麼多人麵前自揭傷疤的行為,笑著摸摸善兒的頭,“陪姐姐賞會兒月吧。”
“好。”善兒樂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她正要飄回古井邊坐下,就被蘇雲韶拉住。
蘇雲韶抽出一張土盾符丟在地上,泥地上冒出一張結實的盾牌,大概是一張椅子的高度。
她用元氣進行調整,把這張土盾牌做成了一張大長椅,拍了拍椅座,“來,坐吧。”
善兒看得新奇,過去摸摸又坐下,“姐姐,這是什麼?”
“玄門的小法術。”蘇雲韶做的大長椅足有一米八的長度,躺上去當床睡都夠了,阮玫和雲霄雲霆都坐了下來。
好不容易遇到了事件的關鍵點卻戛然而止,那感覺就和千辛萬苦找到發任務的NPC,結果臨到接任務的時候忽然說“我不做了”,還原地坐下和NPC嘮起家常的感覺一模一樣。
看直播的眾人都要被氣死了。
餘向和氣到指著屏幕上的蘇雲韶手都抖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東源難得見到一個符籙天賦好的玄門弟子,勉強幫忙打一回他其實不太擅長的圓場:“興許她是想先打個感情牌,等和那鬼王的關係近了一些,就方便打聽了呢。”
“這話你自己信嗎?”餘向和翻白眼。
東源:“……”不信,可那不是沒辦法嗎?
祁紅蓮不解:“你們乾嘛這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四百多年前的事和現在有什麼關係?既然蘇雲韶找到了神蠱,等知道解決蠱莊蠱禍的辦法不就好了?乾嘛非去問一個小姑娘不想回憶的過去?你們就那麼想知道她是怎麼被人糟蹋的?最好問得詳細一點是吧?”
說到最後,祁紅蓮看他們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最好立刻丟進火葬場焚燒的垃圾。
男評委們:“……”
他們那是覺得蘇雲韶遇到漂亮姑娘就昏頭的做法不對,又不是真的想知道善兒究竟是怎麼被糟蹋的。
不對,這件事本來就無關緊要,最重要的不應該是趕緊找到解決蠱莊蠱禍的辦法,而不是在那賞什麼月嗎?
恒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做事方式和原則,隻要最終的結果是對的是好的,不就行了嗎?餘掌門不要著急,蘇雲韶年紀雖小,瞧著是個有主意的,應該已經有了成算吧。”
比起其他人,高然和恒術是最知道蘇雲韶的本事的,一點都不擔心。
就憑蘇雲韶得到的這麼多信息,不管她最後能不能解決蠱莊的事,從半決賽中脫穎而出絕對不成問題。
而這時被眾人擔心的蘇雲韶還在跟漂亮妹妹一起賞月。
阮玫嘖吧嘖吧嘴:“這個時候就應該有瓜子花生和可樂,不然光這麼賞月也太無趣了。”
“我有啊。”善兒伸出手,從空氣中聚集起遊離的陰氣,雙手不斷揉搓揉搓,陰氣就變成了一盤瓜子,一盤花生,還有一瓶超大的可樂,連吸管都給準備好了。
阮玫:!!!
她試著嘗了一下,沒有瓜子花生和可樂的味道,可是那種感覺來了,而且她都已經是鬼了,有什麼比陰氣更滋補鬼的呢?
“嗚嗚嗚善兒妹妹你跟姐姐回家吧!”阮玫抱住善兒不放。
蘇雲韶注意到阮玫撲過去的時候,善兒其實下意識地想逃,後來生生地克製住了逃跑的衝動,隻是渾身僵硬地坐在那。
或許是生前發生的那件事,令善兒害怕和他人的肢體接觸,隻是她剛剛摸善兒腦袋的時候,善兒似乎並沒有害怕。
蘇雲韶給阮玫使了個眼神,阮玫會意鬆手,裝作沒有發現善兒的異常,“難得善兒妹妹做了這些,可惜大人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