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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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雲韶讓桃夭給她加了個幻境,隨便換一張有肌膚問題女人的臉,挽著蘇媽的手,堂堂正正地走進香雅美容會所。
先一步溜進監控室的馬景輝說了聲“進”,前台以為眼前的陌生人“蘇雲韶”沒有問題,微笑著將她們迎了進去,也不意外昨天蘇媽才來過,怎麼第二天又來了。
每個第一次來她們會所的客人,都會驚異於產品的功效,而後成為最忠實的顧客。要不是老板規定頂多兩天一次,很多客人每天都想來呢。
前台:“今天開個雙人間嗎?”
蘇媽:“嗯。”
到了房間,前台把她們交給美容師,由美容師引她們去浴室。
蘇媽和蘇雲韶在裡麵待了一會兒,臉都沒弄濕一點就滿臉怒氣地出來:“把你們店長叫過來!”
美容師估計沒少遇到這種情況,出去叫來了前台。
是的,這個會所的店長兼職當前台。
估摸著也是因為前台和監控室所在的馬景輝相連,一般人乾不了這個前台工作。
前台笑著走進來:“我就是店長,客人是有什麼要求嗎?”
蘇媽:“讓美容師們先出去,我有事要和你單獨聊。”
前台使了個出去的眼神,兩個美容師一起離開,順手關上了門。
“是她們的服務不夠好嗎?我可以給兩位客人再換兩個美容師,一定讓你們滿意。”
蘇雲韶一直觀察著前台,發覺這人的言談舉止和做事方式都很老練,不知是為人如此,還是在這乾了兩年有了充分的經驗。
她掃了一眼前台左胸口的銘牌:店長習秀麗。
“習店長,我們並不想為難你的店員,隻是想和你單獨聊聊天,這才把她們支出去。”
“這樣啊。”習秀麗笑容不變,“那客人想和我聊些什麼呢?”
蘇雲韶:“聊聊你和方老板。”
習秀麗的笑臉僵住了,很快反應過來,十分官方地道:“方老板是我的恩人,如果客人想問我老板的事,我想您問錯人了,我雖然是這家店的店長,可我們老板並不是隻在這裡開店,也不經常過來巡視。”
蘇雲韶並不意外,會所的生意火爆成這樣,沒有分店才奇怪。
“可我怎麼聽說你和方老板有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呢?方老板每次來店裡,都會和你單獨待在一起。”
都說得這麼具體明白了,習秀麗再不意識到麵前的兩人是特地來找茬的就傻了。
她不再維持任何笑容,冷冷地望著蘇媽和蘇雲韶:“所以呢?你們是他老婆派來找我茬的?”
好家夥,還是個家有悍妻的人設。
這一點可就跟方有德極為不符了,那家夥母胎單身三十年,估計接觸最多的女性就是自己的女鬼使。
蘇媽並不知情,全程保持高深莫測的表情,蘇雲韶畫了枚真言符丟過去,不動聲色地開始套話:“我很想知道,你一個破壞他人婚姻和家庭生活的小三,究竟是出於什麼底氣,能夠這麼橫?”
“小三?”習秀麗哈哈大笑,態度極為自信與囂張,“那我就告訴你,在感情之中,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方老板喜歡的是我,睡的是我,根本不愛家裡的那個黃臉婆,要不是當初方老板發跡的時候黃臉婆家裡有出過一點力,你以為她現在還能霸占方太太的名頭嗎?”
蘇雲韶:“……”
蘇媽:“……”
母女倆都沒想到會聽到如此意外的答案。
蘇媽借著扶額的動作,按住了腦門上蹦躂的青筋,代入感太強,她已經想錘死麵前這個過於張狂的小三了。
“我怎麼記得,在感情中沒有名分的後來者才是小三呢?”
習秀麗“嗬”了一聲,抱胸冷哼,居高臨下且鄙夷地望著蘇媽:“這就是你們正室的想法?感情裡哪有什麼先來後到?當然是被愛的那個最有理。”
蘇雲韶一臉受教的表情:“所以用你的理論來說,隻要方老板找到更年輕更漂亮更喜歡的女人,那個女人就能成功越過家裡的老婆和你,變成真愛,而你們倆都成了小三,對嗎?”
習秀麗:“……”
這話一聽是歪到不能再歪的歪理,卻是習秀麗剛說的那套《真愛非小三》理論,令她一時難以找到反駁的點。
“方老板不喜歡你這樣的平板身材。”習秀麗單手背到身後拉套裝,收緊腰身,挺起足有g杯的胸脯,她裡麵穿著低胸的文胸和襯衫,愈發顯得胸大腰細。
“我這樣的才行,你懂嗎?小妹妹。”
小妹妹蘇雲韶:“……”
她是真的不懂,“習店長,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能看上方老板那種靠女人起家發跡,有了錢就在外麵養小三小四,又老又醜的男人?”
習秀麗極快地否認:“他不老不醜!”
“我說了那麼多,你隻反駁最後一句,顯然認同他靠女人的發家史,知道他在外麵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女人。”蘇雲韶微笑道,“你很清楚自己在他那,隻是個來到首都隨便應付一下就能睡的女人。”
“我不是!”習秀麗高聲辯駁,氣得胸脯起伏連連。
就算自甘墮落做小三,她也不願意自己在其他女人眼裡是個誰都能睡的隨便女人,那就和妓沒差了!
蘇媽驚訝捂嘴,表情誇張:“不會吧?你不會那麼天真地以為多和他睡幾次,他就真的能喜歡上你,和家裡的老婆離婚再娶你吧?”
完美地履行蘇雲韶給的任務:刺激女店長。
習秀麗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顯然曾經有過那樣的妄想。
蘇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憐愛地望著她,好心勸說道:“小姑娘,天還沒黑,彆總做夢,還是那麼離譜的夢。男人可比你想象中的現實多了,他今天能拋棄陪他做生意發家的糟糠妻,怎麼保證明天不會拋棄你?”
習秀麗低著頭,無話可說,良久,囁喏道:“我都為他墮過好幾次胎了,他不會那麼對我的。”
聞言,蘇雲韶去看習秀麗的臉,麵相確實顯示她有夭折的一兒一女。
“你不會打著大肚子上門逼婚的想法吧?”
習秀麗眼神閃爍,不敢和蘇雲韶對視。
蘇雲韶的那雙眼睛過於透徹,她在那樣的目光下無所遁形,仿佛心底所有齷齪的思想全被看穿,非常不舒服。
蘇媽和蘇雲韶被氣笑了,藏在雷擊槐木手串裡的一眾鬼使差點被氣暈了。
阮玫鑽出半個腦袋來,發現自己沒有被排斥出去,大著膽子問:“大人,我能罵她嗎?”
蘇雲韶搖頭,還沒到暴露玄門中人身份的時候。
阮玫隻好鑽回去,隻是實在氣不順,在珠子裡怎麼來回轉悠都生氣。
其他鬼使心裡也不痛快,同是女人,實在見不得有女人這麼自輕自賤。
“習秀麗。”蘇雲韶麵無表情地直呼其名,“你不會以為自己能和方老板來一段霸道總裁愛上天真無邪小前台的偶像劇劇情吧?他不是真總裁,你也不無邪,怎麼就天真到相信這種放在電視裡都過於沒有邏輯的劇情?”
習秀麗剛滿二十一歲,在職場上經曆再多,也還是一個臉皮薄的小姑娘,被蘇媽和蘇雲韶幾次三番地用這樣的口吻逼問著,心裡已經很憋悶了,再被蘇雲韶一說,腦子一炸,直接吼道:“我有什麼錯?”
“我有四個姐姐一個哥哥,爸媽生的前四個都是賠錢貨,直到第五個才是兒子,我一生下來就注定得不到父母的半點眼神,是四個姐姐你一把我一把地把我拉扯長大的。過多了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我想要傍個大款,多從他那撈點錢,過更好的日子,這有什麼錯?”
習秀麗挺起胸脯,撫摸自己的腰肢,抬起長腿搭在凳子上,怒氣衝衝地吼:“你看我這樣的身材和條件,不好好利用起來抓個有錢男人養我一輩子,在外麵風吹日曬辛苦一整年都比不上我陪方老板多睡幾次,我傻嗎?”
蘇媽隻能搖頭,經曆不同,觀念不同,說不通的。
蘇雲韶:“那你可知道你口中的方老板並沒有老婆。”
習秀麗正把搭起來的腿收回去,猝不及防聽到這話,一個沒注意,腳“哢”地崴了一下,她穿著足有十公分高的細跟高,崴上這麼一下,疼得臉都白了。
可她顧不上腳踝的疼痛,連忙追問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