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很脆弱的,一旦有個頭疼腦熱的,你是打算給彆人做工賺錢,還是帶著我們娘倆一起上醫院?你能夠一個人劈成兩半用嗎?”
母親自己也不想收這筆錢,硬氣地把錢砸在秘書和律師身上嘲諷一句“你們隻會用錢解決一切!”是很痛快,但是痛快過後呢?
身為母親,她必須為早產的女兒做準備啊!
父親被說服了。
蘇爸蘇媽帶著周紅過來看望他們幾次,每次來都會道歉,還會看看他們的女兒,十分喜歡,不舍得離開。見到他們的態度,父親母親心裡好受一些。
傷養得差不多,夫妻倆不顧蘇爸蘇媽的挽留,帶著女兒回了老家。
好景不長,被他們倆精心養育的蘇雲韶長大了,他們倆卻因病去世。
爺爺老年喪子喪媳,受到的打擊太大,摔了一跤就去了,一家人隻剩下蘇雲韶一個孤苦伶仃。
村裡的人麵上沒說什麼,暗地裡總覺得蘇雲韶是個克親的,孩子們有樣學樣。
“雲韶啊,她總是跟空氣說著什麼。”
“神神叨叨的,彆靠近。”
“彆跟她玩,你也會變白癡的。”
“蘇雲韶傻兮兮,嘿嘿嘿……”
年幼的孩子不懂得掩飾自己,天真又殘忍,他們抵觸孤立著和自己不同的蘇雲韶,偶爾施舍那麼一點同情心就覺得自己非常偉大。
“掃把星。”
“克死所有親人!”
“從村子裡滾出去!”
“都已經養你這麼大了,可以走了!”
蘇雲韶吃百家飯長大,卻不被村民們歡迎,她早起晚歸,儘量不和村裡的人碰麵。
饒是這樣,還是有些不好的傳言落在未成年的她身上。
“每天都那麼晚回來,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我聽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受那種男人歡迎,很能賺錢的。”
“長成這樣,不就是勾引人的嗎?”
“她和蘇家人哪裡像了?不會是她媽給老蘇帶了頂綠帽子吧?”
嘴碎永遠不分性彆和年齡。
他們越說越過分,蘇雲韶離開了村子。
父母和爺爺在世的時候,總說:“我們雲雲這麼聰明,將來要是能夠考上大學,就是一隻從山窩窩裡飛出的金鳳凰,蘇家的祖墳都要冒青煙了!”
蘇雲韶遵從父母和爺爺的意願,一路讀著公立學校,半工半讀,在老師的幫助下上了Y市的大學。
她走了一條普通人都會走的路,哪怕偶爾路上會見到奇怪的鬼魂,路過彆人寢室時看到吊在陽台上的女鬼,都會視而不見。
年幼不懂事時,她和彆人看不到的鬼魂搭話,被視為異類,被眾人排擠,吃了太多苦,很清楚“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的道理。
何況那些鬼並沒有傷人的跡象,頂多就是發發呆、做做鬼臉,吊在陽台晾衣杆上蕩秋千。
蘇雲韶假裝和普通人一樣,度過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學生活,頂多是因為冷豔的長相被評為校花這麼一點會被室友和同學打趣的地方。
她父母雙亡、家境貧窮、日常打工,從頭到腳一身地攤貨,是他人眼中靠學校施舍才能過下去的貧困生助學金和獎學金得者。
室友同學偶爾會說“某某某喜歡你啊”“你都不知道的嗎?”,但是她們口中的某某某從不會來告白,她也樂得清靜,省得去想該怎麼拒絕。
要真的遇到其他人一樣被一群男生圍在宿舍樓下彈琴唱歌告白,尷尬症都要犯了,還浪漫?
大四那一年,蘇雲韶通過校招進了當地一個大公司,不久後發現他們偷稅漏稅做假賬,涉及金額龐大,帶她的人還明裡暗裡威脅她一起做,否則彆想安生地活著。
她麵上答應,一邊工作一邊收集證據,實在不太方便的就請用香燭紙錢鬼魂幫忙,轉手就是一個舉報。
大公司是這麼一副德性,私人公司會不會好一點?
現實是……私人公司是老板的一言堂,秘書、助理、前台都和老板有一腿,老板的背後還跟著渾身血淋淋的女鬼和嬰靈。
老板經常在工作時間和午休時間過來騷擾蘇雲韶,用眼神和語言打擾她工作,女鬼和嬰靈散發著森森的鬼氣,喊著“去死去死”“臭男人去死!”
她假裝聽不懂暗示,老板就會給她分配大量會計本職外的工作,俗稱:打雜。
讓她一通忙活之後,再來問:“蘇會計,你的工作很累吧?要不要選一份更輕鬆一點的報酬更高一點的工作?”
蘇雲韶:“……現在的工作挺好,謝謝。”
老板在前台等人身上幾次順利得手,在她這裡忽遭滑鐵盧,實在氣不過去喝酒,喝了個半醉,大半夜從人事那問來住址,把出租屋的門敲得哐哐響。
“蘇雲韶你個臭婊/子,老子想上你是看得起你,告訴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滾過來開門,再不開門,老子讓你第二天滾出公司,一分錢都不給你!聽見沒有,你個……”
蘇雲韶麵無表情地開門,老板前一秒還在歡喜,“這樣就對了嘛!”,話剛說完就被蘇雲韶用帶水的拖把打得鼻青臉腫,連滾帶爬,跟著老板的女鬼和嬰靈都驚呆了。
果不其然,她第二天就被開除了。
打工人也太難了一點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