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2 / 2)

三阿哥輕哼一聲:“還不是八弟妹!”

胤祚張張嘴:“上回八弟不是發了大脾氣嗎,她還敢鬨?”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生來就是個事兒精,哪就這麼容易消停了?”三阿哥撇撇嘴,“她是不敢摻和外頭的事了,但宮裡不是來了個嬤嬤嗎,管著宮裡一應大小雜事,不知怎麼的兩個人就杠上了,天天擱宮裡鬥法呢。八弟妹那脾氣就跟個炮仗似的,無火還要響一響呢,況且那嬤嬤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人針尖對麥芒,可不就折騰得雞飛狗跳嗎。”

三阿哥偷笑:“我瞧著八弟有點懵,恐怕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些雞零狗碎的事,說八福晉不值當,到底是福晉,體麵總要給的。但那嬤嬤也有道理,八弟妹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若放在平日這嬤嬤示個弱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如今管著宮裡的事,正是要樹立威嚴的時候,被福晉這麼下麵子,她以後還怎麼管事?真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任憑八弟怎麼八麵玲瓏,遇上這種事也得脫一層皮啊!”

胤祚:確實。

他和三阿哥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慶幸。

幸好幸好,他們的福晉不像八福晉一樣。

但很快三阿哥就臉色一苦,他福晉確實不像八福晉一樣胡攪蠻纏,但折騰起人來一點不差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隨時回正院看他寶貝兒子啊,他都快得相思病了!

想到病,三阿哥順口就問了出來:“相思病有救嗎?”

胤祚:“......?”

三阿哥:“......沒事,我還有事,這便回去了。”

胤祚起身送他,剛出了書房便迎麵碰上朱鶯,朱鶯手裡還捧著一疊紙,遠遠瞧見胤祚便行禮:“奴婢給爺請安,給這位爺請安。”

胤祚給她介紹:“這位是三爺。”

朱鶯又福了福:“奴婢眼拙,還請三爺勿怪。”

“不必多禮,你沒見過我,不認得也是有的,有什麼好見怪的?拿著東西就彆拘禮了,快起來吧!”三阿哥笑道,“這是給你們爺送東西來了?”

朱鶯點頭,笑著道:“福晉說這幾日的畫稿已經得了,叫奴婢送來給爺瞧瞧。”

三阿哥一聽畫就來了勁:“什麼畫稿?”

“不是瀟湘居士的畫!”胤祚笑道,“是我想編一本醫書,想著福晉畫技好,便請她幫忙畫插圖。”

“原來如此。”三阿哥失望地應了一聲,登時對那疊畫稿就不感興趣了。

他對胤祚道:“你既有事要忙就不必送了,我自己回去便是。”

胤祚哪能答應,堅持要送他出去,二人路過朱鶯身邊時,三阿哥下意識往畫稿上掃了一眼,登時就愣住了:“六弟妹會素描?”

“是啊,”胤祚心裡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素描畫風寫實,畫醫書的插圖效果極好。福晉原學的是水墨,後來我又教她素描,到底是天賦好,畫得比我好多了。”

“原來如此。”三阿哥並沒有多想,還以為胤祚是婚後才教黛玉的。

不過才學了這麼點時間就能畫到這個地步,天賦確實很好,和瀟湘居士比起來......三阿哥忍不住上前兩步想要細看。

胤祚連忙道:“朱鶯,你把東西放到書房就行,我先去送你們三爺,等會兒自會看的。”

朱鶯應了一聲轉身便走,三阿哥“哎”了一聲:“我還想瞧瞧呢。”

“行了三哥,回頭再看吧!天已經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三嫂又不叫你進門了。”胤祚一隻胳膊搭著三阿哥的背,推著他往外走,三阿哥一聽三福晉,登時顧不上旁的了,匆匆出了乾東五所。

隻是等晚上睡覺前,想起白天在胤祚宮裡的那驚鴻一瞥,三阿哥忍不住翻了個身,下意識把拇指放進嘴裡慢慢啃。

——那畫風怎麼那麼像瀟湘居士呢?

可惜當時沒看清,不知到底像到什麼程度。

不是說六弟妹不喜歡瀟湘居士嗎,難道如今又喜歡了?

是了!六弟妹若是不畫畫也就罷了,隻要愛畫畫的,誰能不喜歡瀟湘居士呢?六弟和瀟湘居士這麼要好,請他教六弟妹畫畫又不是難事。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見瀟湘居士一麵,可惜六弟怎麼都不肯鬆口,實在是太小氣了。

深夜中,三阿哥深深一歎。

三福晉一巴掌拍到他大腿上:“大晚上的不睡覺,鬨什麼貓呢?!”

“睡睡睡,這就睡!”

三阿哥忙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意識就模糊了。徹底睡著前他模模糊糊想著,會不會六弟妹就是瀟湘居士?隻是還沒等這個懷疑在腦子中留下痕跡,他就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啥也忘了。

胤祚和黛玉則忙著建府的事,內務府修建是內務府的事,但府邸是他們住的,有什麼要求和想法提出來,一次性建好了,也免得日後再折騰。

胤祚和黛玉忙著這個,一轉眼就到了次月的中旬。

賈寶玉和薛寶釵的婚事就定在這個時候,大婚頭一天,胤祚叫人送去賀禮,就隻是照著規矩送的,與對迎春的親昵完全不同。

送禮之人回來時還帶回來一個匣子,為首之人為難道:“賈家那位二少爺找到奴才,一定要奴才把此物交給福晉,奴才回絕了幾回,他就跟聽不懂似的。奴才想著賈府人多眼雜,推推拉拉叫人瞧見了不好,就自作主張拿回來了,爺您看......?”

小小的一個匣子,隻有胤祚巴掌大,他拿在手裡掂了掂,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不知道裡頭裝得什麼。

他把匣子扔回給這人:“既然是給福晉的,給正院送去便是。”

“是!”

這人往正院去了,胤祚抱著書在窗前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把書一摔,氣得在書房轉圈圈:“賈寶玉!有病啊!我媳婦都是我媳婦了,竟然還敢惦記著!都要成親了還送禮,送你妹啊送!當初我就應該——”

“應該什麼?”門口想起婉轉細弱的聲音,胤祚的話戛然而止。

“沒什麼......”他上前兩步迎黛玉進來,乾巴巴轉移話題,“今兒風大,你怎麼過來了?仔細著涼。”

“我穿著鬥篷,還拿著手爐,哪就能著涼了?”黛玉抿唇一笑,“你叫人送了東西給我,我隻怕裡頭有什麼不好的玩意兒。我膽子小不敢打開,你幫我開吧。”

胤祚斜眼看她:“你還沒看過?”

黛玉搖頭。

胤祚:“真叫我打開?”

黛玉點頭:“當真!你若不願意,直接扔了也可。”

“那怎麼行?到底是親戚,”胤祚飛快揚了揚嘴角,又努力壓下去,一本正經道,“那我可就開了啊?”

黛玉:“開吧。”

胤祚深吸一口氣,打開匣子,隻見裡麵是一疊紙,再看紙上內容,竟都是詩!

胤祚:......瑪德,這局輸了,他不會寫詩啊。

黛玉拿這詩翻了幾頁,胤祚直勾勾地盯著她,都快忘了呼吸了,就聽黛玉突然輕笑一聲,帶著幾分嘲諷道:“文采倒是不錯,可惜立意低了些,不過爾爾。”

胤祚高高提起的心稍稍回落:“你不喜歡?”

黛玉搖頭:“我還是更喜歡納蘭侍衛的詞,相較之下,寶玉便缺了真情實感,倒像是無病呻吟了。”

心又落回去了些,胤祚笑道:“他素日不是和這個丫鬟說笑,便是和那個姐妹玩鬨,哪有那麼多時間傷心感懷呢?”

瞧見了吧,賈寶玉所謂心意也不過如此罷了,廉價的很!

黛玉一本正經點頭,略坐了坐便回去了。

胤祚不知道的是,黛玉一走出他的視線就和宮女們笑成了一團。

......

十月十七,薛寶釵的嫁妝送到賈家,十裡紅妝熱鬨異常。

次日就是成婚的正日子,這天淩晨,黛玉卻突然從噩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