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補作話】(1 / 2)

丁級城市撒加城,第三高中環校學區房。

“蓁子,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

“彆哭。”

“揚州城凶悍無比,不愧是新帝都的萬年軍區,高武飛地,我們酆都人吃下來著實艱難。”

“老哥沒法帶你去看打的新城了。”

“記著,回了城彆苛責市長,決定是我們共同做下的,後果就該一起承擔。”

“保重自己,以後好好生活,彆再不著四六了,明白嗎。”

“遊仙.....”名字都沒來得及打完。

夜幕如墨,遊仙蓁翻來覆去睡不著。

收到這封信快三天了。

她讀了幾十遍,都想不起這個人是誰,隻覺得致命的熟悉和痛苦。

這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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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生物鐘準時叫醒遊仙蓁,綿密的灰色濃霧透過窗子湧進屋內,撒加城仿佛成了霧中死城。

遊仙蓁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掃視臥室。

衣服又是自動掛在櫃門上,不用開櫃子。

她穿上,出屋坐上飯桌。

“仙蓁,吃點雞蛋,補腦。”

“馬上高考了,你媽說的對,多吃點。”

“今天不是小測嗎,仙蓁,考完想吃啥和媽說,媽給你做。”

父母剝著雞蛋,絮絮叨叨。

遊仙蓁嚼了幾口米,想著那封信,輕聲問:“媽,我哥去哪兒了?”

麵容秀美的婦女擦擦圍裙,笑容和藹:

“什麼你哥?你哪兒有哥哥,傻孩子,複習太累了吧。”

她的笑容像光腦雕版似的的準確,微睜著眼睛,連嘴角上提都和昨天早上一樣,帶著冷刀鐵鏽般的弧線。

遊仙蓁後背發冷,咽下飯,“是,我學蒙了。”

“剛問的是隔壁青少年,他不是比我大幾個月嗎。”

“那個和我同班,不愛處理同學關係,隻會誇耀炫富的走資派。”

老媽:“......”

日常對話忽然蹦出了一個無法應對的【新詞彙】。

場麵眼看要崩碎,老爸趕緊接過來:

“亂說,一起長大的。”

“上學路上說不準遇上呢。”

遊仙蓁低頭扒飯:“噢。”

臨出門前,父母熱情地送出門,遊仙蓁冰著臉邁著小細腿走兩步,又轉臉回來,一把拉住老媽的手,用力握兩下:“媽,我晚上要吃腦花。”

老媽熱情回應:“行,給你做。”

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亮了兩輪,遊仙蓁也沒走。

她站在馬路邊,渾身發冷。

剛才,那個女人的手,是毫無溫度的,隻有觸感。

手指觸碰她的脈搏,什麼都沒摸到。

......

還有,我最討厭吃腦花了。

他們絕不是我的父母。

最重要的是——

遊仙蓁揉揉胃,早上兩碗米飯下肚,一點飽腹感都沒有。

這幾天沒甚餓感卻越吃越多,也沒甚飽感。

我要二次發育長胸脯了嗎?

遊仙蓁提拉胸前肱二頭肌,麵無表情。

也許,撒加城已經被【滲透】了。

我看見的父母,根本就是他城的【滲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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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頭來看。

三百年前,【沉陸紀元】末期,時空雙軸崩潰,數萬個宇宙碎裂嵌套,像一萬副拚圖倒在一處,分不清彼此,不同時間空間互相雜糅裹挾,將宇宙變成一隻萬花筒,每一眼,都是異常和破碎。

星球無法承受時空軸失衡,紛紛解體。

殘存的人類以城市為集群,進化出了【個體天賦】,城市也進化出了個體意識【城市之心】,大家在新宇宙抱團艱難求生,史稱【浮萍紀元】。

三百年來,舊城隕滅,新城誕生,沉陸紀元一二三四線城市的說法,再現輝煌。

攻城手這一兵種自此正式登陸人類曆史。

作為城市的孩子,他們搶灘登陸,奮勇廝殺,奪取新城供養母城,是最榮耀的職業。

最強的攻城手會被選為城市市長,他代表城市居民獲得【城市之心】的信任,鎮守城市。

【滲透者】便是攻城手中的分支兵種,作為先頭部隊,他們負責在大軍壓境前,滲透進入目標城市,為主力登陸創造有利條件。

撒加城是個幸運兒,區區丁級城市,飄蕩宇宙幾百年,能自由存活供養城民至今,市長必然居功至偉。

想想吧,那些傳揚在新宇宙的神話,累累白骨上的血紅傳奇。

舊帝都的覆滅,新帝都的崛起,萬物融通的巨無霸平洋城,神魔縱橫的妖都城,一神教信眾億萬的該隱市......他們都是新宇宙數以億萬計城市中的王者備選,一城統領成百上千。

撒加城隻是個丁級小可憐,要真被宇宙海哪位巨無霸一線城市看上了,真是在劫難逃。

半年前,天文係統放消息,稱平洋分城23號的【宇宙浮遊距離】開始無限逼近撒加城。

從此,撒加城進入一級戒備,全城恐慌。

滲透者即將登陸!

警報回響在每個城民的腦海。

但這隻是猜測。

遊仙蓁也懷疑過是不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產生了幻覺。

現在,一個實驗的機會就來了。

樓前,走資派款款而來,沐浴著陽光,高貴優雅,身上五百萬的校服散發著黃金般迷人的光澤。

遊仙蓁見鬼似的盯著他。

和“老爸”說的一樣。

路上巧遇走資派,事件展開精準無比。

“早,走資派。”遊仙蓁打招呼。

走資派臉色立刻臭了,“無禮的女人。”

“叫我名字。”走資派是什麼,好熟悉。

遊仙蓁張嘴,詐他:“......”

“我不知道你叫啥。”

走資派嗤笑,“還女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呢【1】,咱老早認識,你彆裝蒜。”

女騎竹馬來?你中學語文體育老師教的嗎?

......

是記憶欺騙!

遊仙蓁緊盯著他,猛地拉住他的手,使勁捏了兩把。

溫熱的,是活人的溫度。

有脈搏和青紫色的血管。

遊仙蓁悲喜交加,給他一個熊抱。

走資派瞬間感受到了被大地母親狠狠摔打的痛苦。

他臉色爆紅,掙開,“你乾嗎!”

“終於忍不住十幾年暗戀我,打算用強嗎?”

“我給你講噢,我對你——”他盯著遊仙蓁的臉,將“的醜臉沒興趣”給咽了下去。

這廝的長相,實在說不出“醜”字。

走資派暗自臉紅。

遊仙蓁眼神放光:

“我不乾什麼,青少年。”

“我隻想驗證一些事情,很高興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見到你。”

走資派:“???”陽光明媚?

他抬頭,到處都是濃霧,覺得眼睛被少女狠狠的羞辱了。

遊仙蓁揚起巴掌。

猛烈的痛苦能使人清醒,這痛苦可以是物理性的、也可以是心理性的,講究的就是突然而毫無防備。

“看,這是什麼。”她出聲。

走資派一噎,“手啊。”

“.....”遊仙蓁搖頭。

“巴掌?”走資派又問。

“......”遊仙蓁還是搖頭。

“那是啥,二頭肌嗎?”走資派不耐煩了。

遊仙蓁嚴肅說:“不,是社會主義的鐵拳。”隨後,一拳親上走資派的俏臉蛋。

嘣一聲巨響!

霧中行人紛紛側目。

刹那間,走資派飛出去三米遠,身體騰空,倒在狗尿堆中,爬起來後臉腫成南瓜,他眼眶含淚,結結巴巴:“你、你你你......嗚嗚嗚。”

怪力少女遊仙蓁三步上前,和走資派殷切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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