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城的意誌(1 / 2)

鬼國京都。

三個初出茅廬的學生崽被震懾住了,一臉懵逼。

菲利揚笑起來:“華夏文明圈的城市都過中元節,但隻有酆都的中元節,是真正的召喚鬼神、亡魂歸鄉,其他的中元節,灑灑水啦。”

“回城了問長輩,你們這些年輕娃,真是太欠缺社會毒打了。”

六人蹬著車前進,霧牆深處已經看不見東風小隊,四周越發安靜,靜的人渾身發毛。

水泥路兩側,店鋪從霧中現出身影,老舊的洗發廊,關門的超市,門牌脫落的飯店……鱗次櫛比而又死氣沉沉。

“警惕,朋友們。”菲利揚掏出短/槍,上膛,機警掃視前後。

“奇怪,”遊仙蓁小聲跟芝麻包說話,“內城牆頭時,我見過的那些城市繁華景象,都不見了,難道內城和外城一樣,也是籠罩在幻覺迷霧中的?”

芝麻包神情嚴肅,“我不認為。”

“一座城市,必然是沒有天賦的普通人居多,如果有幻覺迷霧,普通人怎麼生活?”

“禦敵當然重要,但守護養育城民才是城市發展的第一要義。”

“我明白芝麻你的意思,但……”

遊仙蓁眉頭皺的死緊,她從攻城包裡抽出便攜火炬,擦燃,揮開超她撲來的灰霧,片刻後才低語:“可是,外城,可能沒有活人了。”

芝麻包瞳孔緊縮:“……”

“什麼?!”

遊仙蓁輕輕搖頭:“我是說,可能沒有活的撒加城城民了。”

“這是一個預感。

“我可是在那裡被困了整整三天啊。”

“為什麼會有這種預感?”芝麻包追問。

手中火焰在霧中跳動,吞噬著絲絲縷縷霧氣,遊仙蓁想起了那雙人皮父母,充滿行屍的小區,還有滿地血肉滾滾的惡魔校園。

“我是第一批滲透者,登陸就被幻覺監獄困住。”

“在那片監獄裡,隻有滲透者有自主思維、或者說,隻有滲透者能覺醒,其他的,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也許是沒了靈魂的行屍,也許,就是屍體吧。”

“他們隻不過是聽命於城市幻覺防禦機製的工具罷了。”遊仙蓁輕輕說。

芝麻包:“……”

芝麻包大為震撼:“你、你這幾天,過的是什麼生活?”

遊仙蓁笑容有些苦:“鬼知道。”

“要不是我哥的遺書發過來,我估計還在外城渾渾噩噩扮高中生呢。”

“如果外城被困的滲透者沒有大麵積覺醒,你想想,內城城牆被搞成人為地震時,我們這些人在外城的人,會如何?”

芝麻包不寒而栗。

“撒加城市長團,好狠毒的心。”此刻他記不得嫉妒,隻剩下同仇敵愾。

“他也不怕把平洋得罪死。”

遊仙蓁歎口氣:“他不怕,汪圈圈市長像個瘋子。”

“平洋都要吃他城市的血肉了,他怕什麼呢?”

“豁出去了,跟他乾!”

“但我不懂,外城如此,內城不該啊,”總不能,內外都是死城吧,她看看空曠的街道,猝不及防地,望見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它們的主人躲在肮臟的玻璃後,眼神中無畏和恐懼交替出現。

“小心!”遊仙蓁一把掏出鐳射槍,高聲預警:“街邊房屋有人!”

菲利揚聞聲發射煙霧/彈,擊中房屋門扇,轟隆一聲響,有孩子的哭聲傳來。

“滾出來!”隊長喝道,沒有丁點人道主義情懷。

一個小蘿卜頭跑出來,連滾帶爬,滿臉鼻涕眼淚,仇恨地望著這幫外城人。

菲利揚皺眉,沒有放下槍。

遊仙蓁也仔細打量這孩子。

“隊長,沒必要吧,這麼小——”黃白酒心腸軟,下車想把人轟走:“快走快走,躲回家,無論今天黑夜降臨時,攻城什麼結果,我們都不會害你——”他的話戛然而止,小男孩拉住黃白酒的手,黃白酒一頓,這孩子的手冷得像冰塊。

“你們不會害我嗎?”他笑著問,臉色白的像雪、透明的像霧。

“你們明明時時刻刻都在害我啊。”

遊仙蓁瞳孔一縮!

她發現,這孩子裸露出來的手腕內側,看不到一根血管!

美少女果斷一個大步,身法流暢地切上去,懟開懵逼的黃白酒,一把扯住男孩的手,大力搖晃:“美少男你好,我們是酆都人,第一次見麵,請多指教。”

美少男:“……”

他的目光落在遊仙蓁扣他脈搏的手指上。

“摸到了什麼?”他輕聲問,奶聲奶氣。

遊仙蓁笑容緊繃:“什麼都沒摸到。”

“你讓我很熟悉,小弟弟。”就像前天早上,她撫摸人皮親媽時,那種毫無脈搏的恐懼感。

小男孩抬起頭,遊仙蓁注意到,他的眼球霧蒙蒙的,沒有瞳孔:

“你,是個,天賦很有意思,的人。”

“我看,你,好幾天了。”

話落,他輕輕抬手,周遭霧氣驟然洶湧起來,化作鎖鏈,將酆都人團團纏住。

“臥槽!”

“麻麻救命啊!”芝麻包和黃白酒,一個比一個喊得響亮。

鎖鏈同樣纏在遊仙蓁身上,她沒動彈,盯著小男孩,小男孩拉出她的臉,扯了扯,嘟囔道:“一樣啊。”

遊仙蓁:“……”

“不然呢,人皮不都是這樣嗎,我就褶子少點。”

小男孩又摸摸她的眼睛:“你能,看見,預感。”

話語斷斷續續的,但遊仙蓁聽懂了。

“你是說,我的預警直覺很稀奇?”她試探。

小男孩霧蒙蒙望著她:“我,這幾十年了,沒見過。”

幾十年

遊仙蓁上下打量他七八歲的身體:“……”

小男孩綻放一個笑容,並不讓人覺得天真,反倒帶著一種曆儘滄桑難得的質樸感:“你,不該,亂談天,的,會分,神。”

“不然,我靠近,不,了。”

遊仙蓁:“……”

剛才一起閒談的芝麻包:“……”

日了!

兩人心中同時爆粗口。

以後亂聊天該遭天打雷劈!

“你們真,討厭啊。”

“在這裡鬨個,沒完。”小男孩弱弱地說,話語依舊斷斷續續,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口吃孩子。

遊仙蓁:“……”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遊仙蓁試探問:“莫非您是,汪圈圈市長?”

小男孩:“……”

“噗——!”

一直旁聽的隊友們齊齊噴了。

“哦操!不可能啦小仙蓁!”菲利揚喊,“拖時間也換個靠譜說法叭!”

“汪圈圈就算是青年才俊,也乾市長小十年啦!不可能這麼矮矬子!”

“圈圈不、不是。”

“你、你才、矮、矮……”小男孩生氣了,口齒不清怎麼也說不出矬子。

“矮矬子。”遊仙蓁憐憫地幫他說。

小男孩氣的臉通紅。

“我不是,我也,不是汪圈圈!”

遊仙蓁心頭一跳,仔細聆聽,可是,古怪的是,這孩子心音一片安靜,什麼波瀾都沒有,仿佛一片死海。

“是嗎?可你說話的語氣很奇怪啊,幾十年沒見過我這種天賦?你才幾歲,很了解撒加城嗎?你不是汪市長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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