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趕快噤聲,你不要命了!那可是皇帝的小舅子,當心讓他聽見吃不了兜著走!”
蘇映秀與呂洞賓對視一眼,姓曹還是皇帝的小舅子,不會這麼巧吧?
然後就見藥鋪裡搶先走出來一位一十左右歲的公子哥,穿著錦衣華服,頭上戴的冠、腰間係的玉,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品。
公子哥長得挺人模狗樣,就是瞧著身體不那麼健康,眼圈很黑,皮膚過白,腳步虛浮,一看就是整日裡正事不乾,隻知道喝酒玩樂、沉迷女色。
公子哥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對他低頭哈腰的狗腿子,神情極近討好之色。
狗腿甲不屑的回頭向鋪子裡吐了口痰,趾高氣揚道:“我們爺要征用你家鋪麵是看得起你,彆給臉不要臉!也不打聽打聽,這東京城還沒有誰敢不接我們爺敬的酒!”
狗腿乙跟著附和道:“沒錯!也就是我們爺仁慈,多給了你們一天時間,你這老東西彆不識好歹,趕緊收拾行李麻溜滾蛋!”
這倆下人的言辭舉止,簡直是將“狐假虎威”這一成語,展現的淋漓儘致。
旁觀完倆狗腿子粗魯地推開擋路的百姓,再舔著臉恭敬地請那位耀武揚威的國舅爺走前麵,一行人大搖大擺地離開後。
呂洞賓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目光鋒銳,語氣森然道:“自恃權勢滔天就欺壓百姓,逞強行惡,搶奪無辜百姓店鋪,有這樣的‘曹國舅’真是侮辱了八仙。”
“先彆忙著生氣,能被擇為八仙人選,就算性格有瑕疵也不會這麼惡劣,這人究竟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曹國舅還有待查證。”蘇映秀安撫了他幾句,見疑似曹國舅等人的背影馬上要消失在街角,便對他說:“我們跟上去看看。”
呂洞賓憋著氣點了點頭,接著兩人就一路隱身跟在公子哥身後,看著他進了曹府大門。
蘇映秀剛想和呂洞賓跟進去,就驚訝的看見穿山甲從曹家牆頭跳了出來。
穿山甲躍出牆壁蹲在地上,剛要直起身就被眼前出現的四隻腳嚇的往後蹦了一步,抬頭見是蘇映秀和呂洞賓,這才鬆了一口氣。
穿山甲虛驚一場,氣憤的向兩人控訴道:“就算我的存在妨礙到你們恩愛,也不用非得嚇死我吧!”
蘇映秀沒有理會他的耍寶,直接問道:“你出現在這裡,是查到什麼線索嗎?”
穿山甲點點頭,正色道:“我先去了一趟皇宮,從門神那裡得知當今皇後就姓曹,有兩個親兄弟……”
聞言呂洞賓冷冰冰的表情逐漸和緩,打斷道:“既然曹家有兄弟兩人,公子哥就一定不是八仙之一,曹國舅另有其人。”
穿山甲不知道呂洞賓變臉的前因後果,此時聽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表情有些困惑。
蘇映秀好笑地嗔了他一眼,“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然後對穿山甲說:“你從曹府出來,可是調查清楚了曹家兄弟的為人品行,優劣點分彆是什麼?”
穿山甲說他已經問過曹家的灶王奶奶,老婆子吐槽倆兄弟都不是什麼好人。大哥曹景休憑借當了皇後的妹妹被封為郡王,性格膽小如鼠又愛財如命、寡過自保,對待弟弟很是護犢子,平日溺愛有加,不知不覺就培養成個花天酒地、無惡不作的敗家子。可以說是全靠皇帝的小舅子這一層身份,才平安活到現在。
呂洞賓臉又耷拉下去,聽著兄弟倆好似不分伯仲,誰是八仙之一他都不樂意。
蘇映秀道:“彆人說的多多少少都帶有主觀色彩,到底如何還是要我們親眼所見,親自考察。”
對蘇映秀的說法,呂洞賓沒意見,穿山甲無所謂,三人施法隱身後正準備進入曹府一探究竟,漆紅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突然從裡麵打開。
一位身穿紫色曲領大袖官服,頭戴兩角硬翅襆頭,腰束纏枝花卉金帶,身掛錦綬、玉佩、玉釧,手拿玉板,五官和善,麵蓄長須,表情愁苦的中年男子拎著下擺急匆匆走出來。
狀似管家的人物跟在中年男子身後跑,邊追邊吩咐門房,“快去傳轎夫,王爺要進宮!”
這王爺的稱呼一出,蘇映秀等人立刻知道中年男子就是曹大國舅,曹景休。
曹景休顯然也意識到轎夫還沒來,他白著急了,於是停下腳步平複呼吸。
管家趁機近前稟告道:“王爺您讓我派人盯著三少爺,剛才屬下來報說三少爺看上了一家藥鋪,想占下來自己開古玩店。藥鋪老板死活不答應,三少爺就帶人將鋪子裡的東西給砸了。”
呂洞賓悄悄豎起耳朵,雖然心裡對曹景休會大義滅親不抱一絲希望,可仍想聽聽他準備如何處理。
曹景休深深地歎了口氣,“天下之理,積善者昌,積惡者亡。祖父戰功彪炳,行善事,積陰功,才有了我曹家今日之富貴榮華。父母早亡,我因憐惜幼弟沒享受多少父母之愛,對他寵愛有加,無論他想要什麼我都儘力給他弄來。哪知這番予取予求最後竟養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惡劣性子,什麼混賬事都敢做!我真擔心哪日他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我與皇後也兜他不住時,要如何是好?”
“哎……一步錯,步步錯。”
呂洞賓表情好了很多,臉上依稀有了笑容,寬慰道:“還是明事理的。”
這時四名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轎夫,抬著烏金軟轎小跑過來。管家見狀趕忙抓緊時間詢問道:“王爺,那家藥鋪……”
曹景休表情來回變幻,想下定決心教訓弟弟,可多年的寵愛早已成了本能,不忍心也下不去手。直到他坐上軟轎才擺擺手,對管家吩咐道:“多給些補償吧!”
啪啪,呂洞賓臉色鐵青,那是被打臉發出的清脆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