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蘇映秀很晚才來。
一來就說餓了,讓無花給她做素齋吃。
無花外貌姣好,驚才絕豔,偽裝的性格溫文爾雅是佛門中的名士,不僅精通佛法,詩、詞、書、畫、茶道等樣樣妙絕,武功造詣也是一流,所以在少林寺同輩弟子中很受崇拜,也積累了不少威望。
這些原本是為他接任掌門做的準備,現在全用來給蘇映秀做齋飯了。
負責廚房的僧人對無花偶爾下廚給自己做夜宵的事,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向戒律院告發,全憑無花的好人緣。
很快,由無花投入滿滿愛意,精心烹飪的一桌素齋就做好了。
蘇映秀迫不及待開吃,對無花的廚藝她一向都是服氣的,無論吃多少都吃不膩。
藏經閣裡沒有彆人,無花也懶得裝出一副高風亮節的得道高僧模樣。他坐姿閒散,一隻胳膊放在桌上,下巴慵懶地枕著,另一隻胳膊則在桌下,搭在盤坐著蘇映秀的腿上,不安分的挑逗她。
蘇映秀顯然也已經習慣了無花的小動作,仍舊麵不改色地大快朵頤。
無花眼神幽怨:“我在你心裡的定位是不是有點模糊,我是你的情人不是你的廚子。
你這每次來去匆匆,來了還隻要求我給你做飯的行為,讓我很不開心。”
蘇映秀吃的腮邊鼓鼓囊囊:“哎呦彆那麼小氣嘛,你先做廚子喂飽了我的胃,然後在做情人喂……”
蘇映秀一口飯卡在嗓子眼,臉漲得通紅。
無花樂了,倒了杯茶遞過去:“喂什麼,怎麼不往下說了?”
蘇映秀用茶水將嘴裡的飯菜順下去,惱羞成怒地捶了他一拳:“差不得了。”
以免無花抓著她不放,蘇映秀轉移話題:“聽說丐幫幫主任慈要退位,下任幫主的人選中南宮靈呼聲最高。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你要不要認他?”
“不認。”南宮靈現在的生活很好,任慈視他如親子,不需要發生什麼改變。
無花抓著蘇映秀的手指一根根把玩,然後在一根根親吻,深如大海的眼睛盯得人渾身發燙,骨頭發軟。
這搞得蘇映秀也沒心思吃飯了。
無花邪魅一笑,像隻陰謀得逞的狐狸,眼神得意。稍一用力,便將蘇映秀攔腰抱起,穩穩地走向床鋪。
“春宵苦短,小僧伺候蘇統領歇息。”
藏經閣是用來存放少林寺曆代佛經典籍的地方並沒有安置床榻,而無花是來這裡思過的,佛家又認為艱苦的環境更能磨煉意誌,所以並沒有給他特殊待遇,無花以前用來睡覺的就是一張草席。
為什麼說是以前呢?
因為自打蘇映秀睡過一次後,嫌草席又涼又硬,還總有草冒出來紮的皮膚疼。貼心的無花就找來厚實柔軟的棉被鋪在草席上麵,連帶將枕頭都換成了軟枕,還放了荷葉、竹葉、桑葉等助眠草藥在裡麵,散發著淡淡清香。
現在躺上去就像睡在軟綿綿的雲朵上,十分舒適。
三年的時間好像過的很快,又好像很慢,蘇映秀已經從副統領升職為正統領,是六扇門的頭把交椅。
天下第一神捕的名號隨著她接連破獲幾樁大案,搗毀了七八處怪物級彆的犯罪窩點,而徹底摘去那個女“字”。
如今和誰打招呼,再也不會聽到有人說:“哦,我認識你,你是天下第一女神捕。”
不僅蘇映秀高升了,無花也變了。
原本被關在藏經閣思過三年還不覺得,那時候有蘇映秀經常去看他,他想出來了也可以找替身代他留在藏經閣,除了不能以真麵目在外行走,過得還算舒心。
三年後他從藏經閣脫身,可以光明正大跟蘇映秀一起辦案,無花反而覺得空虛,開始患得患失。
無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變的患得患失起來。
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出現?
是微笑著聽蘇映秀介紹他們是朋友的時候?
還是有外人在場他們必須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又或者是總有源源不斷的男人向蘇映秀求愛,而他隻能在背地裡教訓,即使將那些男人打的苟延殘喘,也無法改變他們感情見不得光的事實。
勉強忍了一年,無花找到少林新任掌門,他的師兄無相,一個處處不如他的人。
鄭重其事地說出他的決定。
他要還俗。
他想有底氣、有理由、有身份的將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從蘇映秀身邊驅逐,就必須這麼做。
無相不理解,但無花決心已定,任誰勸都不肯更改,最後無花的師父天湖大師出麵,也隻是多僵持了半年而已。
無花一還俗就去京城見了蘇映秀。
蘇映秀得知他還俗後,一臉糾結的表情,倒不是她不想負責,而是留著光頭的無花和他身上穿的學士服,實在不般配,而且越看越彆扭。
所以無花還俗後,為了慶祝兩人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蘇映秀送了他第二件禮物。
一頂高價購入,烏黑柔順,絲滑輕盈的假發。
無花:“……”
無花當晚就身體力行的回贈了蘇映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