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天下無論誰變成傻瓜笨蛋,楚留香都和蠢沾不上一點邊!
而事實如蘇映秀所料,楚留香人就在薛家的小木屋。
聰明如他,第一時間就聽出蘇映秀有意引他上這來,於是他就大膽的來了。
這一趟楚留香可以說是收獲頗豐,真沒白來,不僅找到了鎖定嫌犯身份的線索,還將人引了出來,導致脊背挨了一劍,掛了彩。
突然冒出來偷襲他的黑衣人,正是楚留香一直追查的殺手集團首領。
幕後首領武功非常高,手裡還有兵器,若是楚留香沒有受傷,兩人還能打個有來有往、勢均力敵,可是楚留香現在受傷了,勝利的天平就倒向了對方。
木屋中氣氛緊繃,楚留香與殺手首領沉默對峙著,兩雙眼睛銳利地眯起互相巡視著對方身上的弱點,時刻準備著發出致命一擊。
殺手首領刺的那一劍是衝著要楚留香命去的,他能在對方的偷襲中險之又險的避開要害,全賴楚留香輕功絕世,換個人早躺在地上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隻能說楚留香不愧是楚留香,不僅聰明還有急智,利用先前隨手拋出獨擋視線的胭脂盒,騙那殺手首領說給他下了獨家毒粉。
然後用莫須有的解藥,誆的對方不得不聽他的話原地默數一千個數。
最後他施施然走出木屋,淡定地把門關上,隔絕殺手首領的視線,趁機逃跑。
蘇映秀隱藏在暗處,全程看完楚留香與那黑衣人過招,看著他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慢條斯理的寫下“你未中毒”,然後翩然飛上屋頂躲好,等黑衣人發現被騙後氣急敗壞離去,心裡對他不管遇上多麼火急危險的事,也要保持風度悠閒感到佩服。
也正是這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淡定氣度,才讓殺手首領不敢壓上自己的命去賭一個可能。
就在蘇映秀為楚留香逃脫危險而暗暗喝彩時,隻見屋頂上的楚留香似乎失去力氣,忽然翻滾著從上麵摔了下來,嘭地砸在地上。
蘇映秀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飛出去救人,腳一動帶起灰色的袍角才想到她來得急,沒換衣裳還披著老神醫的馬甲。
眼瞅著楚留香趴在那一動不動,蘇映秀心裡著急,顧不上多猶豫便從樹上飛身而下。
她決不是擔心楚留香的安危,她是覺得還沒比出個高低勝負,楚留香就先失血過多死了,那多可惜啊!
沒錯,就是這樣!她救楚留香完全是不想半途而廢!
頂多還……饞他身子。
蘇映秀先是將楚留香翻過身來,把人半抱在懷裡,輕輕拍了拍他沾到塵土依然不掩帥氣的臉蛋。
“楚留香,楚留香醒醒?”
無論她怎麼叫,楚留香始終緊閉著雙眼。
蘇映秀眉頭緊皺,她拉開楚留香傷處的衣服看了眼,刺的挺深,血流的也不少,可不應該啊?以楚留香高深的內功,就算傷的比這再重十倍,都不可能讓他完全失去意識。
蘇映秀端詳片刻,眼珠轉了轉,自言自語道:“看來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還是先把他帶走再說,以免殺手反應過來回來找人。”
說著,蘇映秀將一米八幾,一百五六十斤的楚留香從地上打橫抱起,帶著他向來時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小鳥依人的楚香帥都在無比懊悔,為什麼不早點睜眼,裝什麼昏倒,搞得現在想“醒”不敢“醒”。
蘇映秀一低頭就看到懷中楚留香紅紅的耳廓,不禁在心裡嗤笑一聲,就知道這家夥是裝的!肯定是早就發現有人躲在附近,故意裝死引蛇出洞,就不知她是哪裡露了馬腳,讓楚留香猜到了她。
暴露就暴露,反而神醫這個馬甲也是她開來玩的,無所謂。正好佐證了她昨晚在楚留香麵前吹出去的牛!
蘇映秀有個不算毛病的毛病,就是在裝扮成一個角色時,隻要不洗掉易容、換下服裝,她的言行舉止都要始終保持角色形象。比如剛剛,她就算救人心切,也沒忘了說話用蒼老低沉的男性嗓音。
這次楚留香送上門給她捉弄,蘇映秀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她把楚留香帶回了鎮上租的民房,將人平躺的放在臥室床上,轉身去關了門。
可能是前兩天下過雨,木頭有些返潮,略微有些鬆動的門板關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沒有陽光透進來的門後站著,饒是蘇映秀披的神醫馬甲多麼鶴發童顏,仙風道骨,也會給人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床上裝昏的楚留香猜測著他大概是被帶到客棧一類的地方,覺得暈的夠久了,以免蘇映秀再將他抱來抱去,就準備假模假樣的蘇醒。
驀地,來自武者超強的五感,讓他敏銳地感知到正有一股危險朝他慢慢逼近。
這個發現讓楚留香心一沉,從而改變決定,不動聲色的繼續裝昏。
而楚留香此時的判斷,在稍後促成了今天第二件讓他恨不得吞後悔藥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