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贅婿之皇帝好當不好做 【三合一】太子……(2 / 2)

又想到女兒繡的那坨姑且能稱作“花”的大作,蘇仲覺得讓他拿繡花針,說不定還比不上女兒,遲疑半天的底氣瞬間就足了。

“才能方麵或許有那麼一點瑕疵,可女兒是要做皇後的,底下有的是人幫她繡花縫衣服;她認識字,會寫字就夠了!太子想附庸風雅,有朝上那幫酸儒呢!而且女兒武藝高強,可以保護太子啊!以後太子如果碰到刺客,有女兒貼身保護,絕對比侍衛安全可靠多了!”

王氏見她不靠譜的丈夫越說越興奮,怕他自己都信了自己的鬼話歪理,趕緊打斷道。

“得了吧!你要真是打心底覺得秀秀適合做太子妃,當皇後,剛才你還愁什麼呀?”

一擊斃命,蘇仲被懟的啞口無言。

王氏強硬地掰開丈夫箍住她腰肢的大手,從他腿上下來,坐到一旁的繡墩上。

“秀秀自小便崇拜你這個父親,喜歡舞槍弄棒,走馬打獵,對琴棋書畫、女紅管賬這些總是避之不及。彆人家小姐身邊的丫環都叫些花啊雨啊月的。你再看看咱們女兒,光問劍、尋劍還不夠,她把院裡掃灑的丫頭都給改名叫金劍、銀劍,再來兩個是不是得叫銅劍、鐵劍!她是聰明,可這性子我怎麼放心叫她入宮,皇宮那地方進去了一輩子就出不來了。而且和皇家做親家,女兒要是受了欺負,我們做父母的連為她撐腰,將女婿教訓一頓的資格都沒有。”

說著說著,王氏一個激動,沒忍住就落了淚。

這下可把蘇仲給心疼壞了。

他扯著袖子給夫人拭淚,怕布料粗糙磨破夫人嬌嫩的皮膚,還特意選用貼身穿的軟綢褻衣。

擦乾淨眼淚,蘇仲深深歎了口氣。

“我擔任九門提督步軍巡捕五營統領一職,負責京都和皇城的安全,手裡還握著十萬大軍,表麵上看我是簡在帝心,可同樣我也是皇帝的心腹大患。京中不缺明眼人,除了太子誰敢娶秀秀?即便我們願意把女兒嫁給平頭百姓,皇帝也舍不得我手裡的軍權。”

王氏紅著眼眶,淚眼朦朧,心裡無限悲涼。

“女兒真的隻有嫁給太子這一條路嗎?”

蘇仲唯有歎息,“從女兒出生,她的命運就已經注定。即使她無才無德,貌醜無鹽,她都逃不開。這也是為什麼我對她習武、逃課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我想讓她還在家中的時光,能過得快樂自由一點。”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良久,蘇仲對夫人交代道:“從明天開始就教她看賬本管家吧!”

王氏抽噎著點點頭,明白丈夫的意思。

會看賬本,以後就算把事都交給奴婢去做,自己也不會受到蒙騙。

翌日一大早,蘇映秀想去花園耍劍,被王氏帶人給堵了回去,壓著看了一天的賬本,看的她頭昏腦漲。

第三天……之後每天都是如此。

第七天,蘇映秀終於受不了了。

她扔掉厚厚的賬本,撲到王氏溫暖馨香的懷裡,摟著她的腰不停地撒嬌,企圖讓她娘發發慈悲,高抬貴手放她出屋放放風也好。

說實話,王氏也挺意外,她能堅持這麼多天。

“都快嫁人了,還這麼喜歡撒嬌。”

“原來娘你拘著我看賬本,是為我嫁人做準備啊!”

蘇映秀腦子轉得快,立馬就猜到讓自己失去自由的原因。

“有人來咱家提親了嗎?”

王氏一怔。

“你怎麼會這麼問?”

蘇映秀撇撇嘴。

“不然您怎麼會突然逼著我看賬本。”

她饒有興趣地問。

“是哪家的小郎君,這麼有眼光?”

王氏想了想,決定告訴女兒,讓她提前有個準備。

“是皇上屬意你做太子妃。”

“哦,看來身份越高貴的人越有眼光。”

蘇映秀的反應很平靜,甚至可以說平靜的過了頭,還有心情調侃皇帝。

王氏意外她怎麼一點都驚訝。

蘇映秀說:“早就預料到的事,有什麼好驚訝的。”

緊跟著她恍然大悟。

“原來爹前段時間就是為了我要嫁給太子而煩惱啊。”

蘇映秀安慰她娘,“嫁給太子沒什麼不好的,除了皇上、太子和太子生母張貴妃,天下最尊貴的人中我排第四。聽說皇上最近身體不太好,快的話,說不定明年我就排進前三了,再過幾年保二爭一。”

“快住嘴!真是什麼都敢往外說!”

這可是大不敬的話,即便是在家中,屋裡隻有她們兩個人,王氏也被女兒的口無遮攔嚇得不輕。

“我這不是想逗您寬心嘛!京都多少貴女想嫁給太子都沒這個機會,若是被她們曉得我吃到了這塊餡餅您還發愁,肯定會背地裡罵您‘不知好歹’。所以您得開心,女兒是未來皇後,這您以後出門王妃都得給您讓道!”

王氏噗嗤一聲笑了,伸出蔥白的食指在她額間點了點,嗔道。

“我是什麼時候都學不會耍威風的。”

蘇映秀杏眼閃亮,攛掇她娘。

“您可以現在就學起來!我教您,我最會耍威風了!”

知女莫若母,她使得什麼把戲,王氏一眼就看穿了。

“彆想耍滑頭,乖乖給我看賬本,什麼時候把咱家去年的賬理清楚了,我什麼時候放你出去。”

“啊!”

蘇映秀哀嚎一聲,隻得把扔掉的賬本再撿回來。

本以為不日就能等來皇上賜婚的聖旨,誰知某天蘇仲下朝回家後,一臉怒容地衝去了演武場,拎起一柄百來斤重的□□,左劈右砍,舞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殺氣四溢。

把負責打掃演武場的家丁,嚇得噤若寒蟬。

蘇映秀和她娘得到消息,連忙趕來演武場,問蘇仲出了什麼事?

蘇仲憋著一肚子的氣,咬牙吐出一句。

“太子逃婚了。”

“什麼?!”

王氏先是震驚,然後憤怒異常。

“什麼?!”

蘇映秀卻覺得喜從天降。

她雖然早就接受了自己要嫁給太子的命運,而且胳膊擰不過大腿,太子不樂意最後也得在皇帝的壓迫下娶她,但能晚幾天嫁人,她還是挺高興的。

太子是友軍啊!

她喜滋滋地想。

“希望太子跑遠點,彆輕易就被抓住了。”

蘇仲說:“當然太子也不是真的逃婚。咱們這位太子是出了名的貪玩,經常說要出宮闖蕩江湖,偷溜出宮也不止這一回了,隻是這次正趕上皇上準備賜婚罷了。”

聞言王氏鬆了口氣,不是女兒還沒嫁過去就遭了太子討厭就好。

隻聽蘇仲繼續說:“原本聖旨早該下來的,隻是張貴妃聽說要選太子妃後,跟皇上進言說喜歡林進貴家的女兒林佳蓉。張貴妃是太子的生母,皇上不好直接否了她,於是好言勸了幾天就把賜婚的事給耽擱了。你說張貴妃什麼眼神,林進貴家的那個刁蠻閨女有哪一點比得上咱們女兒!”

蘇仲向夫人尋求認同。

王氏心裡也埋怨張貴妃,但人家身份尊貴,未來又是女兒的婆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夫妻倆忙著憤怒發愁,誰都沒注意到蘇映秀黑黝黝的眼珠子轉了又轉。

翌日清晨,問劍像往常一樣,端熱水去給小姐洗漱。

敲敲門,無人應答。

問劍直接把房門推開,裡麵空無一人。她納悶地放下水盆,想去找人卻發現了蘇映秀留在梳妝台上的信。

問劍是識字的,她拿起信紙,隨意掃了兩眼,登時驚的張大嘴巴。

她下意識想要驚呼,可轉瞬就反應過來,用手死死捂住嘴,拿著信紙火急火燎地往夫人的院子跑。

另一邊,太子朱壽剛離開京城,就因為貼身太監八貫的拖累,被一群專門在官道打劫的匪徒抓了。

兩個人灰頭土臉,被摻了牛筋的麻繩五花大綁,捆的死死的。

朱壽一心想著闖蕩江湖,所以他是會武功的,比不上張貴妃身邊侍候的劉瑾公公,但對付眼前這群匪徒綽綽有餘。

他原本是想替天行道除了這群匪徒,卻沒料到八貫在後麵偷偷跟著他,見他和這群人打起來,立馬衝出來護駕。

結果隻有三腳貓功夫的八貫,不僅沒能保護了朱壽,反倒是他自己被匪徒捉住,用來威脅朱壽放棄抵抗。

也幸虧他們身上帶了不少金銀,匪徒才沒有利索殺人。

朱壽身為太子還從沒有被人綁起來拽著走,他大敢羞辱,試圖用崇拜的大俠名號鎮住這群膽大妄為的匪徒。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南七省水陸總瓢把子龍天嘯!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

匪徒們聽了哈哈大笑,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還朝他吐了口唾沫。

“呸,誰不知道龍大俠向來獨來獨往,怎麼會帶個娘娘腔跟班!你說你是龍天嘯,那把黑龍旗拿出來給我們見識見識!”

被嘲笑的朱壽氣急敗壞,抬起腿就衝八貫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誰讓你跟來的!”

小太監八貫苦哈哈給太子賠罪。

“全都是奴才的錯,主子咱們還是快想法子逃吧!這群人謀財害命,殺人不眨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咱們給殺了!”

太子爺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兒子,要是出了差錯,他也甭想活了。

朱壽沒好氣又踹了他一腳。

“那你倒是想啊!”

就在主仆兩人想破頭的時候,身後空無一人的官道上突然傳來馬蹄聲。

得得得……

得得得……

朱壽和小太監八貫驚喜回頭。隻見塵土飛揚中,一個身穿紫衣,戴著紫綢帷帽,看不清麵容的女人騎著馬疾馳而來。

黝黑矯健的駿馬像旋風一樣,從那些匪徒提刀防禦、虎視眈眈的匪徒身邊刮過。

也從期待獲得幫助的朱壽麵前急速奔過。

騎在馬上的紫衣女人在經過他們時,輕描淡寫地投下驚鴻一瞥,然後漠不關心地策馬遠去。

“真是個冷血的女人,看到我們被綁著連問都不問一句!”

八貫氣呼呼的嘟囔。

朱壽並沒有生氣,他還在發呆。

剛才紫衣女人偏頭看過來時,風恰好把她頭上戴的帷帽吹開了一條縫,讓朱壽有幸窺得少女皓月容光。

俠女都這麼美的嗎?

對少女的見死不救,朱壽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很開心。不停下來是對的,那麼美的姑娘要是為了救他,而落入這些匪徒手裡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也會痛恨自己連累了對方。

剛才還一副如臨大敵模樣的眾匪徒,見危機接觸,紛紛鬆懈下來,凶狠地臉上露出笑容。

“還以為要打一場呢!”

匪徒們的首領不想讓手下認為他膽小,連女人都怕。

於是搶先喝罵道。

“一個小娘們而已,咱們這麼多人她敢管閒事?看把你們嚇得那慫樣!有你們這堆窩囊手下,真給我丟人!”

有個手下不服氣,小聲嘟囔道。

“她帶著劍呢!”

“你還敢頂嘴!”

首領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一巴掌就朝小弟的腦袋招呼過去,邊拍邊罵。

“帶劍怎麼了?你特娘還有刀呢!你以為江湖高手是大白菜啊!就是因為你們慫,害得老子損失了一匹好馬!”

“還有那小娘們,雖然臉擋住了看不見,但那身段……嘿嘿是真不錯,綁了賣青樓去最少能換兩錠銀子。嘖嘖,可惜了。”

小弟疼的呲牙裂嘴,躲閃間,眼角餘光瞄到什麼,忙道。

“大哥不可惜!你看那小娘們是不是又回來了?”

嗯?匪頭回過神,臉上還帶著令人惡心的□□。

他順著小弟手指的方向抬頭看去。

熟悉的一人一馬,如颶風般又卷了回來。

正憤怒於匪徒嘴裡不乾不淨的朱壽,聞言立刻支棱起來,伸長脖子使勁眺望,臉上的表情既驚喜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