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兒,要不從今天下午起,我教你認字吧?”
薑苗看著一旁低著頭,異常沉默的大丫,說道。
“真的?”
大丫猛地抬起頭,眼睛裡的失落被驚喜替代。
“你說真的,嬸兒?”
“真的。”
薑苗摸了摸大丫的頭發,保證道。
……
“嬸兒,你啥時候教我認字啊?”
大丫頂著滿頭的泡沫,扭頭看向身旁同樣滿頭泡沫的薑苗。
“把頭發洗好,就教你。”
為了下午能早點和嬸兒學認字,大丫中午吃完飯,就把豬喂了,明天喂雞的草食也剁好了,今天晚上做飯燒火的玉米杆也從外麵抱回來了……
“行,嬸兒,用這肥皂洗頭發我還是第一次哪,這味真好聞……”
大丫稀罕極了,頭發上的泡沫她都舍不得讓它們掉下來,她以前都是用村頭樹上長的皂角磨成的粉,洗頭發的時候摻在水裡,不像肥皂用起來,有泡沫還滑滑的,香香的。
她以前隻見二丫用這個洗過臉,沒想到竟然還能洗頭發。
正在寫作業的二丫,壓根就沒心思寫,她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目光死死的盯著板凳上被用的明顯小了好幾圈的橢圓形肥皂,氣的差點把手中的鉛筆給握斷。
自從那個狐狸精從她屋裡把她的肥皂奪走,二丫提著的這顆心就沒放下過,眼瞅著,她平時隻舍得用來洗臉的肥皂,被她們這樣糟踐,她氣的咬牙切齒的。
要知道,那肥皂,她平時即使洗臉,也不舍得多用哪。
在這個年代,買什麼都要用票,買糧食需要糧票,買肉需要肉票,買布需要布票……就連女人家用的衛生紙都要衛生紙票,肥皂就更不用說了,必須要有肥皂票。
雖然城裡早就用上了肥皂,可在鄉下農村,肥皂那可不是家家用得起的東西,那是一種奢侈品,誰家要是有這麼一塊肥皂,那在村子裡可了不得了,有肥皂的那家的女娃,就是村裡最洋氣的人了。
這肥皂還是原主當初下鄉時,從城裡帶來的,一共兩塊,其中一塊剛用到一半,因為和徐川結婚的緣故就全都帶到了徐家,後來被早就眼饞的二丫給偷走了,被原主發現告訴了徐川。
可徐川不僅不批評自己做賊的侄女,還責怪原主城裡人做派,原話是這樣說的,
“咱倆都結婚了,你以後就是我老徐家的人了,不就一兩塊肥皂嗎,再說了,在我們家,隻要有啥好的,那可都是要緊著家裡的小輩用的。
二丫自小就沒了爸,我是她三叔,你進了我老徐家的門,也就是她三嬸了,你應該把她當做你的娃來看嘛,那哪是偷啊,明明就是拿,自家人拿自家人的東西,這不挺正常的嗎。
還有,你以前當知青用肥皂沒人管你,但你進了我老徐家的門,這肥皂以後堅決不能再用,你必須要改掉身上從城裡帶來的那些壞毛病。
你是下來改造的,受苦的,咋還能用這肥皂?你看咱村裡誰家婆娘用肥皂?”
合著,肥皂他侄女二丫用就可以,原主用就是從城裡帶來的壞毛病?
薑苗下午從二丫屋裡找出原主的肥皂,還有被二丫拿走的鏡子,梳子……對了,還有原主的一瓶雪花膏,不過被二丫給用完了。
也不知道二丫那個死丫頭是被薑苗打怕了還是咋,就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薑苗拿走東西,連個屁都不敢放,或者是因為給她撐腰的三叔沒有在家的緣故。
薑苗先是洗了個澡,換了身原主以前還沒結婚剛下鄉的時候穿的衣裳,這是僅剩不多的一件,被薑苗今個上午在徐川的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找到了。
衣裳被原主藏在櫃子最裡麵,要不然肯定就被二丫那個死丫頭給奪走了。
原主的好幾件的衣裳,現在都穿在二丫身上,薑苗嫌棄二丫已經穿過了,也懶得要了。
薑苗洗好頭發,一剪子下去,把原本齊腰但毛躁枯黃的頭發給絞到了齊脖的位置,顯得整個人利索了些,襯的原本那張就不大的瓜子臉,更加的小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剛下學的學生哪,壓根就看不出像是已經結了婚有了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