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胡同裡的人還都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五個沒穿衣服的男人從薑苗家被抓到,有些不好聽,人家公安同誌也不會往外說,影響不好。
“你這好好的炕,砸它乾啥?”
老李不解,畢竟當初請人弄這個炕,可是花了六塊錢哪,這才過了一個冬天,咋就給砸了啊?
“這個炕臟了。”
薑苗可是聽劉公安說了,那兩個流氓上了這張炕,她覺得惡心。
甚至搬到了西屋住,把東屋留著裝雜物。
“小薑在家嗎?”
院子裡傳來楊水芹的聲音,薑苗把手上的那塊混著麥秸的泥巴塊扔到了推車上。
“我的天啊,這好好的炕咋給砸了啊?”
楊嫂子站在門口,看到裡麵的炕毀了,一地的泥巴塊。
“有事嗎?”
薑苗拍了拍手,拉著張臉子瞅著她,她可沒忘記上次她揍那個沈梅,這個多管閒事的楊搜子都乾了啥,她怎麼還好意思來找她?
“我來是給你賠不是的,小薑,嫂子那天不知道那裡麵的事,我以為那個女同誌是沈同誌的親妹子哪,誰能想到她是後娘生的,她娘還那麼對你,還虐待沈同誌,早知道那天我就不攔著了,你看這事整的。
你說咱倆平時關係挺要好的,可彆因為那件事,影響咱姐妹倆的關係,這是嫂子包的包子,給你拿過來幾個,你可彆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
楊水芹放下包子,就討好的幫薑苗搬起了屋裡的泥巴塊,攔都攔不住。
來幫忙的王小蘭看到這個楊嫂子死皮賴臉的非要幫忙,難道她沒看出來這不歡迎她嗎?
今天來幫忙的人不少,有老李,張寡婦,孫大娘,還有她兒媳婦,還有王小蘭,大夥都看出薑苗不待見她了。
楊水芹好似沒感覺似的,一邊乾活還一邊朝著四處打量,見梳妝台上薑苗用的是一套百雀羚的擦臉油,暗暗記在了心裡。
用掃把掃地上土渣的薑苗,一抬眼就見楊水芹腳上穿的涼鞋,她記得自己好像也有一雙這樣的,以為是巧合,也就沒放在心上。
幾天後,張寡婦來薑苗家串門,看著她身上穿的裙子,忍不住提了一嘴,
“小薑,我見楊嫂子昨個也穿了一身你這樣的裙子,聽她說是在百貨大樓新買的。”
薑苗聽了這話,眉頭緊皺,到底沒說啥。
第二天,她穿了一件以前沒上過身的藍裙子,把一根綠色的絲帶當發箍用,然後把剩餘的部分側編在了鬆鬆垮垮的辮子裡,辮子垂在了胸前,然後用多餘的部分在辮子尾打了個結,顯得既雅致又浪漫。
提溜著閨女小糖豆在門口和張寡婦說閒話,楊嫂子打她們身邊過。
“小薑,你等著吧,估計明天那個楊水芹也穿你這一身,她最近是咋了,咋你穿啥,她也跟著穿啥啊?”
薑苗覺得膈應死了,就像吃了個蒼蠅似的。
“孫大娘,你們吃飯哪?”
“是小楊啊,我剛剛還以為是小薑哪,你頭發咋也這樣編了?我記得人小薑也有這件衣裳,好像她昨個穿的就是這身。”
“百貨大樓裡的衣裳,小薑能買我也能買,這頭發她能這樣編,我也能。”
楊水芹現在乾啥都學薑苗,連說話都學。
“楊嫂子,你穿衣裳學薑苗姐,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腰,你那腰頂薑苗姐兩個還要多,皮膚也沒薑苗姐白,你穿這個顏色的裙子不好看。”
王小蘭好心提醒她,反而被她瞪了一眼。
“你懂啥,是不是在你心裡,我比不上她,我想穿就穿,關你啥事?”
“好心當成驢肝肺。”
王小蘭衝著她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
果然,沒過幾天,這個楊水芹就穿了和薑苗那天穿的一模一樣的藍裙子出門了,辮子上還綁著條綠色帶。
這可把薑苗給惡心壞了。
“你說她咋這麼愛學人啊?”
薑苗忍不住和張寡婦抱怨。
“你不知道,現在胡同裡的人都在背後笑話她哪,說她是學人精。”
此時,楊水芹家裡。
“水芹,你能不能彆學那個小薑了?你知道現在外麵都咋說你嗎?”
楊水芹的丈夫張大海麵露哀求。
“說我啥?”
正在照鏡子描眉毛的楊水芹不耐煩的看向自個的老實丈夫。
“都說你是東施效顰。”
張大海看了一眼媳婦,然後垂下眼,小聲說道。
“好啊,張大海,你就是個窩囊蟲,聽到旁人這樣說你媳婦,你不去教訓那些碎嘴的人,還跑回來和我說,我楊水芹哪裡醜了,我以前可是我們村的村花,哪裡就比不上那個薑苗了。”
楊水芹把手中的眉筆砸在了丈夫張大海的臉上,罵罵咧咧的。
楊水芹長的有幾分姿色,以前在村裡的時候,是人人都誇的俊姑娘,可她的俊總是帶著一股子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