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下第一富商(2)(2 / 2)

“是,公子,老爺若知道您喜歡這副畫,必然歡喜,”春暉小心翼翼的將畫收好,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公子,聽說這京城之中開了數家酒樓,名為雲來客,不僅有醉仙名釀,還有雁歸先生的墨寶置於大堂之上供眾人觀摩,每個樓中所懸都不一樣。”

“當真?”雲洄本已經坐下打算看書,此時卻是激動的站了起來,“那酒樓可是與雁歸先生有關?”

“是也不是,據說是那酒樓的主人與雁歸先生認識,高價收了墨寶供眾人品鑒呢,很是得了一番稱讚,”春暉瞧他麵上興奮,笑道,“公子若想出門,小的這就去安排馬車。”

“麻煩你了,”雲洄些微沉吟道,“慢著,既是品鑒,也該穿的莊重些,幫我更衣整理一番。”

……

城東乃是官宦人家所住的話,那麼城西就是富豪人家居住的地方了,此處坊市最多,也最是繁華,一眾院落之中又以沈家最為出眾,雖不敢用上宮城才能用的琉璃瓦,但是那紅瓦便已經極為富麗堂皇了。

大屋之內,沈塘臉上不見喜怒之色,但是連那一向帶笑的桃花眼都不彎了,在場的掌櫃們哪裡還能不知道這位主家心情不太美妙了。

但這群人精還沒有主動往槍口上撞的笨拙,隻是皆是低頭不語,大氣不敢喘一下,顯得這一室更為寂靜。

烏木描金的折扇從賬冊上劃過,沈塘驀然扯了一下嘴角:“一個月,京城的酒樓客棧比上月盈利少了七八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自接手家業以來隻有做大,從未出現過如此嚴重的紕漏,一月就折損數萬兩事小,但是不弄清楚原因一直折損下去事大。

十幾個掌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有一人袖手走了出來稟報道:“主家,這事不怪我沈家,我等曆來如此經營,隻是這一個月前京城新開了數家名為雲來客的酒樓,將生意搶走了七八成。”

“我倒是聽過這名頭,”沈塘微微蹙了一下眉,隻是當時忙碌沒顧得上去湊熱鬨,誰知道竟真的出事了,“有何特彆之處?你接著說。”

那掌櫃歎了一口氣道:“他家做的極好,酒水是那常人難求一兩的醉仙,也不知那劉家寡婦怎麼舍得將那酒的配方給了那酒樓,還為他所用了,樓中菜品乃是一絕,每三日還有新菜,聞所未聞,那糕點更是與以往不同……”

“還有那大堂之上皆有雁歸先生的墨寶。”一個掌櫃插嘴道。

話匣子打開了,其他掌櫃也是吐露心中苦水:“那說書的故事極為精彩,從未聽過的故事。”

“若是無說書之時,還有樂師彈奏,曲目也是聞所未聞,以那高山流水之音極佳,坊間已經在尋覓創作者了,可也隻有雲來客有此曲。”

“正是如此,我等實屬無奈,便是稍降價格也不過短暫回流。”

你一言,我一語,沈塘從未聽過如此能人,若不是誇大其詞而是確有其人,沈家的酒樓客棧虧的不冤枉。

“可知那店家是何方人士,來自哪裡?”沈塘問道。

一眾掌櫃皆是搖頭:“這個不知,那店家從不露麵,凡事皆由掌櫃代言,而那掌櫃嘴巴極嚴,問不出來什麼。”

私下調查的確不方便,但是開店都得走官府文憑,看來隻能拜托瑜宸了,但那客棧究竟如何,沈塘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若能合作自然上佳,若是不能,經商之路本就是你爭我搶,便也怪不得他用些手段了。

沈塘與蕭煌交好,沈家有損蕭煌那裡也會有所掣肘,不等沈塘親自上門,蕭煌便已經獨自前來了。

親王袍服並不過分華麗,卻顯得男人俊美無匹,眉眼之中有著屬於先太後的莊重沉穩,而不同於當今陛下的輕浮之舉。

宸王蕭煌為嫡子,卻偏偏因為先帝糊塗而處於如今不尷不尬的位置上。

沈塘與他交好也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名正言順,還有的是人的順眼,且與他本人站在一處也是不同風格的人,誰也奪不走誰的光輝。

“瑜宸,”沈塘上了馬車的時候用折扇跟他打了個招呼,“倒真是難得你竟想去酒樓,我沈家的酒樓你可是一步都未曾踏進去過。”

“隻是京城盛傳那雁歸先生的字畫,連宰執都推崇至極,我卻從未見過,有些可惜。”蕭煌端坐,並不同他那般不管怎麼坐似乎都坐不端正,帶著一種貴氣的慵懶。

沈塘眸色深了些:“若真是如此,倒值得收上幾幅與之交好了,這事交給我來辦。”

“那就麻煩景琛兄了,”蕭煌倒跟他不必太過客氣。

兩相扶持,沈家予以財力,他則保沈家免受官場刁難,互惠互利,當得長久。

兩人雖然心裡做好了準備,但真正到達雲來客的時候還是被那車水馬龍給震驚了一下,道路之上甚為擁堵,即便不斷有小廝將新到的馬車牽至後巷,一時竟也輪不到沈家的馬車。

沈塘與蕭煌對視一眼,打開車窗一邊看著那雲來客的酒樓,不同於京城建築最高隻得三層的高度,這雲來客竟有五層之高,需仰頭來看,酒香彌漫,竟真有雲端來客之感。

“的確不凡,”蕭煌眯了一下眼睛,“隻是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了。”

“你那裡查不出?”沈塘真正好奇了。

蕭煌搖了搖頭:“隻知背後是皇室中人,但到底是誰撲朔迷離。”

“如果真是皇室,那就不僅僅是經商上的爭鬥了,”沈塘折扇敲了敲手,目光有幾分危險之意。

他必須推蕭煌上位,否則沈家落敗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情,樹大招風,他心裡明白的很。

至於擋路的人當然隻能給他讓路了。

馬車甚多,但擠擠攘攘之中的確又以沈家的馬車最為顯眼,那華貴至極的金線和車廂真是讓人不想側目都不行。

然而看見的人不是掩麵疾走,就是有幾分看熱鬨的意思,雲來客鼎盛,自然影響了沈家的生意,這位沈少爺年齡不大,手段卻是非凡,看中的生意無一不賺錢,以往與之對抗者皆是落敗,如今跌了這麼大個跟頭怎麼可能輕易言輸,看,這不就來找茬來了。

林肅近日事忙,各大酒樓開張雖是日進鬥金,但是其後的事情卻很多,光是物色靠譜的人,改建樓閣,改良菜品就花費了不少精力,更何況還有不能落下的武學。

在這個時代指望誰保護自己都比不上自己保護自己強,也得虧有係統在,否則以這般大的年齡和這麼差的根骨才開始學武,學上幾年都未必有成效。

06難得派上用場,一時連數據波動都比以前大了很多。

【宿主,雲洄,蕭煌和沈塘都來雲來客了,】06彙報道,【雲洄獨自一人,蕭煌和沈塘一起來的。】

林肅手中的筆停下,原世界線中三人此時已經認識了,且蕭煌二人對雲洄頗有好感,隻不過以蕭煌明顯些,沈塘卻未必弄得清自己的心思。

林肅推開窗戶從樓上看了下去,外麵擁堵的街道上沈家的馬車真是有鶴立雞群之感,一眾灰色黑色的馬車中那金色遍布的馬車當真如同夜色之中的夜明珠。

不過那樣招搖,也的確符合那花孔雀的行事作風,看了不過一盞茶,那馬車被小廝牽住,渾身詮釋著富貴的青年從上麵下來,一身華服壓不住眉眼的豔麗,隻是不同於林肅初見他時的和善,此時的沈塘眸中更多的是審視。

在他以後,又一個男人走下了馬車,雖是便服,卻也是一身貴氣逼人,身量與沈塘等同,氣質卻與之花枝招展截然不同。

宸王蕭煌。

後來榮登大寶的帝王。

有這樣的姿容樣貌的確不凡,作為主角攻倒是實至名歸。

二人被迎入樓內,一盞茶後一輛低調雅致的馬車在樓前停下,雖是低調,但其上尚書府的標誌卻讓小廝不敢怠慢。

主角受雲洄的外祖便是如今的兵部尚書,老將軍胸有丘壑,隻有兒女之事意難平了些,也就對雲洄這個求助的外孫極為寵愛。

馬車上一人走下,一身白衣繡竹清雅至極,雖有文士之風,卻不如尋常文士那般看起來文弱至極,反而溫潤如玉,有勁竹之感。

雲洄重生之前鬱鬱不得誌,更遭磋磨,重生之後也是在功名抱負之中疏了鬱氣,如今看來倒是此時便有幾分暢然,雖是年齡尚輕,卻有國士之風。

【宿主,根據估算,他們一定會碰上麵。】06提醒道。

改變了時間線很可能會帶來一係列的變動,彆的宿主都是儘量減少大幅度改變,以免之後的事情跟時間線對不上難以把控,隻有它家宿主大刀闊斧,生怕這時間線斬不斷一樣。

【不用擔心,越是聰明的人越難對一個人情根深種。】林肅並不擔心他們多見幾次就會至死不渝,頂多心生好感,旁人越是阻止反而容易壞事。

06覺得這話裡麵也包含了宿主本人。

雲來客外極是壯觀,內裡也不輸分毫,沈塘踏入其中時手中晃著的折扇不自覺地頓了一下,雖是心中洶湧澎湃,卻也隻是輕輕吞咽一下跟隨那小二入內。

大堂空曠,一麵牆中央掛了一副極為傳神的畫,落款雁歸,而在其周圍卻是有無數文人的墨寶,那小廝見他二人盯著打量,熱情道:“那牆上掛的乃是每日頭名的墨寶,若是之前的不及,都要拿下的,客官若有興致,也可留下墨寶供品鑒。”

“我二人要個清淨些的地方,”蕭煌麵色平靜開口道。

“好嘞,二位隨我來,”那小二熱情招呼著他二人上了三樓,宛如琉璃一樣的屏風環繞,卻又不擋絲毫光芒,更可看到樓下往來如雲,確是佳座。

點菜之時也不同以往小二報菜名,反而是給了厚厚的菜單,其上分門彆類,標注價格,其上更是有彩色的菜品成圖。

“這菜單從上到下是最受顧客歡迎的排名,酒水也是同樣,”小二說道。

這法子倒是新奇,連不認識字的人都能夠照顧到,法子不難,對畫技要求也不高,之前卻無人想出此法來。

他二人點了菜,又要了醉仙酒,隻剩他二人等候之時沈塘卻是著實坐不住了,起身湊到那屏風前敲了敲:“這似乎不是琉璃,從裡麵能看到外麵,從外麵卻看不到裡麵,怎會如此神奇?這店家當真是個妙人。”

蕭煌正欲接話,外麵卻有風鈴響起之聲,小二在外說道:“客官,可方便進來?”

沈塘坐回原處揚聲:“進來吧。”

小二入內端上了酒水又匆匆離去,沈塘斟上酒,將酒杯放在鼻間嗅聞:“果然是醉仙,我沈家多年隻得一壺,現在卻是在這雲來客便能夠喝到。”

“此人能力非權勢所能迫,”蕭煌飲下一杯便停了下來,“若能為我所用,當是一大助力。”

“若能合作,沈家也能更上一層樓,”沈塘隨意擺弄那桌子,卻是在拉開的抽屜中看到了碗碟和筷子,驚訝之下竟是不顧形象直接彎腰去看,待抬頭時麵色竟有幾分迫切,“此處當真處處奇思,處處合我心意,若不能得見主人,隻怕日後要寢食難安了。”

蕭煌難得輕笑:“我二人目的一致,便怎麼樣都要將人揪出來了。”

“不到非常之時,不能逼迫,”沈塘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認真,轉眸之間卻是在看到頭頂掛著的燈時眼睛亮了起來,“瑜宸兄,我若將他這裡的燈偷一盞回去你覺得會不會被發現?”

那似琉璃一樣的燈上描繪著極漂亮的圖,巧奪天工,看起來極為的精致華麗,正是合沈塘的心意。

“你可以買一盞,偷卻是不必了,要不然押送官府,我還得找個由頭去撈你,這還都是小事,京城首富之子偷竊他人財物被關進大牢失了顏麵可是大事。”蕭煌似笑非笑道。

“若是可以,將整個雲來客買下我都是求之不得的,”沈塘實在喜歡此處,總覺得雙眼到處皆是奇妙難言,目光偏轉,在看到一個白色身影時眼睛亮了起來,“瑜宸,你瞧我看見誰了。”

蕭煌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眸色溫柔了些許:“子玉難得出門,必是對字畫感興趣了,既是碰上,也是緣分。”

蕭煌起身到隔間外讓守著的人去叫人過來。

沈塘自無不可,憑著極好的目力遠遠打量著那正撚著玉杯的青年:“他既喜歡那雁歸先生的字畫,我便多尋幾幅送他就是了,瑜宸你覺得如何?”

蕭煌眸色微微深了些:“子玉不喜奢侈,景琛這般大禮隻怕他是不敢收的。”

“文士就是迂腐,”沈塘碰了個釘子,得了個沒趣,“罷了,左不過收了這雲來客之後也同這般日日懸掛字畫邀他來品鑒便是了。”

蕭煌不再開口,隔間之中一時竟有些沉默。

雲洄那邊被人拜訪卻是欣然起身過來赴約了,他來之時拱手行禮,麵上已然帶上了笑意:“瑜宸,景琛。”

瑜宸是蕭煌的字,景琛是沈塘的字。

沈塘還禮,他雖對於雲洄每次總把他排在後麵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也不會為這種事情開口質問什麼:“子玉今日這衣服穿的極好。”

蕭煌讓人坐下,雲洄輕笑如玉:“你不是素來都不喜歡白衣麼?”

沈塘喜歡富麗堂皇,繁花似錦,他本身壓得住倒也無妨,但雲洄本身是喜素淨一些的,因此初見之時看這人一身華服刺目著實頭疼,以品味上來講他二人極有可能合不來,卻未曾想也成了友人。

【宿主,他三人相談甚歡。】06提醒著非常淡定的宿主。

潛台詞是再不出手那人真有可能會被搶走。

林肅卻隻是輕輕撥著箏弦調著音色,仍然沒有半分著急:【你也說了是三人。】

兩人情濃,三人尷尬,雖然有第三人在能夠更快發現自己的感情,但是想要培養感情,三個人絕對是最差的狀態。

那三人在其下談論著詩詞字畫,其中以雲洄最是擅長,蕭煌次之,沈塘最末,他雖詩詞才學比之普通人不錯,但更多的本事是在經商上,且比起詩詞,他更喜樂理,這種環境中,那掛在大堂上的字畫還比不上頭頂的燈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明明心不在焉,卻偏偏假裝很認真的品評,就是那副恨不得將他雲來客的東西全部順走的模樣在林肅看來實在可愛的緊。

沈塘正是百無聊賴,啜飲了一杯酒往下看,卻恰好中間的台上帷帳從樓頂直接貫下,其中竟還有一人隨之降落。

周圍歡呼聲起:“今日可是又有新曲?”

“若能再聽一次高山流水也是好的。”

“竟是能遇上奏曲之時,當真是幸甚至哉。”

“卻是不知今日是哪位樂師彈奏,真讓人激動難耐。”

那些人個個興奮,沈塘正是疑惑,卻見一小二站於台前道:“今日樂師彈奏新曲,能說出其中深意者可免去今日銀錢。”

一語落歡呼聲又起,諸人磨肩擦掌,顯然躍躍欲試。

小二離開,三人不自覺停下話語靜坐,周圍的聲音卻是驀然凝滯,唯有一絲箏音從帷幕之中彌漫而出,絲絲繞繞,纏纏.綿綿,竟有幾分小兒女情竇初開的心思,沈塘不自覺側耳細聽,他聽過樂曲無數,卻從未聽過彈的這般好的。

箏聲撥動,卻像是在人的心間彈奏一般,讓人覺得那入口的酒水都似乎帶了甜膩的味道,讓人想要窺伺那藏在帷帳之中撥亂人心緒的人。

箏聲漸低,沈塘不自覺起身站在了圍欄處,正想追逐消失的聲音,卻有箏音如同戰鼓,握緊人的心弦,再越收越緊,越拔越高之時驟然降落,直有恍惚跌重之感,讓人隻覺得心臟收縮,似有悲鳴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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