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下第一富商(4)(2 / 2)

沈塘內心思維交錯,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煩心,他很清楚的意識到林肅今天如果走了,就代表著這個人真的打算放手了。

少一個人對他窮追不舍,也沒有那些商戰壓迫他應該高興才是,可他現在卻隻有滿心的不舍。

不舍個鬼!他是被虐狂麼?

他不是,隻是這個人用了手段,吊了他的胃口,用很強勢的手段闖入他的心裡,讓他覺得他是獨一無二的,現在卻想全然抽離,所以他才會眷戀。

沈塘清楚這樣的手段,因為他見識過一些富貴公子對良家女子用這樣的手段,隻為取一時之樂,得其真心,然後或是拋棄,或是納為妾室,最後厭倦,其實兩種結果彆無二致,都不過是手段玩弄人心。

他很清楚,也曾嗤之以鼻過,但隻有自己真正踏入這個局中,才發現那樣的心動真的不是輕易能夠控製住的。

【宿主,你真的打算放棄了麼?】06詢問道。

【嗯,如果蕭煌登不上帝位,沈家就永遠都是安全的。】林肅出了門答它。

跟沈家競爭,讓沈塘掣肘就是想讓他看清蕭煌這個人的涼薄,之後的選擇去留全看沈塘自己,也算是報了當初的贈飯之恩,隻要他繼續做大,即便沈家落魄了也能保住沈塘,讓他衣食無憂。

他雖然瞧上了那個人的樣貌,但他不喜歡強迫,沈塘有自己的堅持,那他也隻能讓他去遵循他自己的道路。

左不過以前的世界也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有什麼區彆。

沈塘好容易理清了思緒,抬眼的時候卻發現男人已經不見了。

一瞬間的慌亂湧上了心頭,沈塘告訴自己冷靜,今日不見他也能拿回主動權,可是他下床的時候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甚至用上了輕功,當在長廊處看見男人背影的時候眼眶竟有發熱的感覺。

“彆走!”沈塘從背後抱住了人,額頭貼在他的肩上,收緊的手臂甚至有些顫抖,“你彆走!”

他輸了。

他喜歡雲子玉,但是從來不會舍不得他離開,隻是覺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了,所以才一再相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爭什麼。

可是他怕林肅離開,這個人給了他太多的意外,爭鬥數月,他腦海裡充斥的都是這個人,他讓他殫精竭慮,輾轉反側……難以割舍。

如果說真的是腦子被撞壞了,那就壞了吧。

林肅的眸色深了一下,想要拉開他的手,卻讓沈塘抱的更緊了些:“你真的放棄了麼?”

沈塘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緊張,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沒有,我在考慮是否要矜持一下,”林肅低頭看了過去,“而且你沒有穿鞋,剛剛因為過於勞累請了大夫,還想再生病麼?”

“習武之人哪裡有那麼身嬌體弱。”沈塘就不放手,他自幼有師父教導,也隻有這次連續多天夙夜未眠才會難得請一次大夫,區區光腳站在地上又有何妨。

“但我覺得你還是鬆開的好,”林肅看著前方道,還沒有等花孔雀有所失落,他繼續道,“不然伯母等會兒端的藥都要涼了,你不忍心你娘這麼受累吧?”

沈塘抬頭,對上沈夫人嗔怪的神情頓時手足無措,這次是他從背後抱著林肅,看起來還頗為依依不舍的模樣,這想解釋清楚都解釋不清楚了。

可是不對啊,他為什麼要解釋清楚?

解釋不清楚對他才有利。

沈塘放開了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按住了林肅的肩膀,試圖讓林肅營造出小鳥依人的感覺出來:“娘,您來了也不說一聲。”

“娘也不知道你能不穿鞋就跑出來追人啊。”沈夫人笑道,比起嗔怪更多的是欣慰,兒子長大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把人惹生氣了,但是都知道哄媳婦了。

果然是相公的種。

06很迷:【宿主,您又接受了?】

【嗯,我是個善變的人。】林肅改主意改的飛快。

他不喜歡強迫,卻也不喜歡磨嘰,往往一步之差錯過的人不在少數,按照小孔雀目前的感情來說,沒有磨嘰的必要。

06卻覺得宿主這根本就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嗯,可是他們好像以為您是下麵那個。】06說道。

林肅對這個更不在意了:【這個他們以為沒用,要我以為才行。】

林肅順勢摟住了沈塘的腰,一低身將人抱了起來,很是輕鬆的往房間裡麵走。

沈塘麵色成迷,沈夫人也是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捂住了嘴。

這媳婦兒的力氣好像大了點兒。

沈塘被放在了床上的時候才有些回神,看著林肅低頭用帕子給他擦腳的模樣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雖未親身經曆過,卻也知道兩個男子是分上下的,可是林肅他看著也不像下麵的,他願意為了他甘居下位麼?

沈塘縮回腳的時候沈夫人已經進來了,見林肅動作又是對著不爭氣的兒子頻頻使眼色。

沈塘被腦海之中新冒出的猜測正弄得思緒混亂,對於沈夫人的眼波接收為零,讓沈夫人隻能恨鐵不成鋼的親自上陣。

“林賢侄不要在意,”沈夫人將藥碗放在了沈塘床頭,對著林肅叮囑道,“這孩子被我慣壞了,但是他性情其實極好的,去樂坊也就聽個曲,聽說林賢侄跟他不就是以音律結緣的麼,那送的燈他誰都舍不得給,就掛在床頭日日看著,還說是定情信物。”

這推銷兒子的口氣天下所有母親好像都是一樣的。

林肅笑著點頭:“林某知曉景琛心地善良,潔身自好,與外界所傳不同。”

“哎,正是這個理。”沈夫人喜笑顏開,看林肅越發順眼。

作為母親怎麼可能不喜歡聽彆人誇自己兒子。

“這兩情相悅的,也該選個日子好好定下來。”沈夫人語氣十分迫切,畢竟彆人家的兒子十幾歲就娶妻了,就她這兒子一直拖拖拖,讓人操心。

林肅可不會謙遜的說什麼不著急,直接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母做決定就好。”

眼看著兩人就差把婚期定下,沈塘打岔道:“娘,我用過藥要休息了,您先回去吧,讓他陪著我就行。”

沈夫人先是一愣,然後醒悟過來兒子這是嫌她在這裡打攪他們了,掩唇笑道:“好好好,娘不打擾你們,好好休息,林賢侄晚上一定要留下做客。”

沈夫人嫋娜而去,還順便帶上了門,更順便將灑掃伺候的小廝也給打發走了,隻留著室內兩個人對視靜坐,氣氛一時凝滯。

“你當初說是要嫁對吧?”沈塘試探問道。

林肅點頭:“對。”

眾所周知,嫁和娶是不一樣的,聽到這個答案沈塘的心放了下來,直接伸手拉起了林肅的手放在了唇邊,嘴角輕勾,桃花眼中全是深情:“你同我回來,是答應我不走了對不對?”

“嗯,”林肅點頭補充道,“僅此一次。”

“你這人還真是個中好手,想必之前騙了不少小姑娘吧。”沈塘沒察覺自己的語氣中有些許酸味,但不管林肅之前有多少,他都自信能夠成為他的最後一個人。

畢竟他的樣貌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真要在這上麵玩心計,他雖這一局輸了,但不代表次次會輸,便是輸了也能看出這人的那些伎倆。

林肅之前的確算是騙了兩個,但是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生命流儘,有些事情也就走到了終結,在這個時候再提怕不是給自己找罪受:“沒有彆人,隻有你。”

沈塘單手挑起他的下巴,湊近了道:“真的麼?你說出來我不會怎麼樣的,誰還沒有些過往了對不對?”

他仔細盯著林肅的眼睛,試圖從其中發現點兒端倪出來,他倒要看看以前引起這人興趣的都是哪路妖孽!

然而林肅的目光毫無緊張,反而盈滿了笑意道:“誰還沒有過往?景琛你的過往是什麼?哦,對了,伯母說去樂坊聽曲,以音結識,定情信物……”

他的語氣意味深長,愣是讓沈塘不自覺的偏離了視線,結果恰好落在了那燈上,臉上有些發燙。

一是為之前所說定情信物,二是為之前辯解所說之人不是林肅。

這人是專業克他的不成?

若說起過往,他沈少爺的過往名滿京城,真是無人相信他會潔身自好:“此時你我都有罪過,不如就此揭過?”

“可是林某從始至終傾慕之人隻有景琛一個,”林肅深深的看著他,“怎能隨意被冤枉?嫁入沈家之前沒了清白,換作女子可是要浸豬籠的。”

沈塘看著他又覺得麵目可憎,又覺得心裡快意的很:“你這人當真是會花言巧語,不過本公子喜歡。”

他湊近了些,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暗示後吻上了林肅的唇並試圖壓倒,想象中的抗拒並沒有,反而心裡激動的很。

就是實踐跟不上理論,不得章法,隻覺得心頭火氣燃著卻撲不滅。

按理來說他占著主動的位置,可是分開唇以後看著林肅滿臉淡定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被縱容胡鬨的孩子一樣。

那這人之前怎麼那麼會?

“你給點兒反應,”沈塘故意壓低了聲音,“爺又不是在親一根木頭。”

他的聲線其實很好聽,否則也不能吸引那麼多的人真心戀慕,手段也算嫻熟,隻不過在林肅這裡看著有幾分稚嫩感,有一種急於扳回局麵的幼稚可愛。

“好,”林肅開口時聲音低啞,直入心臟,讓沈塘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口水的時候已經被掠奪了呼吸,一直到再次分開時才有所回神。

隻是眸光瀲灩,桃花眼中真正溢滿了桃花,那紅唇大口喘著氣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誰欺負了誰:“你這人……”

“景琛輕薄了在下,可就要對在下負責了。”林肅臉不紅氣不喘的起身,輕輕擦去他眸邊的水光道。

“這個是自然的,”沈塘不自覺的撓了撓床罩,“我近日便會與母親商量議親之事。”

雖然剛才的情況有些不對,但是滋味實在很好,他從未有過如此親近一個人的念頭,如今倒是體會了。

“你要去何處?”沈塘看他動作問道。

林肅隻是起身將帷帳拉了下來,室內變得有些漆黑的時候他將沈塘推倒在了床上,沈少爺神經緊張,非常激動,努力拿出以往的鎮定:“你莫非是想?白日宣.淫實在不好,不如等到……”夜裡。

“好好休息,”林肅卻是輕笑一聲,抬手搭在了他的眼睛上道,“勞累傷身,此次是我過分了。”

覆在眼睛上的手溫暖的很,沈塘意識到誤解著實慶幸此時看不見人,但或許因為太溫暖了又太確切了,沈塘眼珠轉來轉去反而睡不著,忍了一盞茶的功夫道:“不如你做點兒彆的,我焦慮的很。”

情緒上很是激動,一想到成婚之時就總是想笑,但又不想讓林肅看出端倪,還得拚命壓製住,又惦記著其他雜七雜八的事,隻覺得混亂又頭疼。

“那我彈琴給你聽?”林肅在沈塘的房中發現了不少樂器,還都是珍品,模樣皆以華麗奪目為主,完全符合沈少爺的審美。

隻是看經常磨損處可見平時並不怎麼使用。

“此法甚好,”沈塘拉下他的手道,“你若嫁入我沈家,必為賢妻。”

06這次不用宿主提醒,默默給沈孔雀記下了一筆。

欠債一時爽,還債火葬場。

林肅一笑並不接他的話,隻是坐在了那琴前輕輕拂動,舒緩的音律傳入沈塘耳中,讓他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心情有些舒緩,眼皮漸沉,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平緩的呼吸聲傳來,林肅的手指停了下來,壓住了震顫的琴弦,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沈夫人雖說是留飯,但是沈塘還在休息的情況下隻有他一人頗有幾分名不正言不順,林肅告辭離開的時候,沈夫人也隻是稍微挽留便放人走了。

回到雲來客的時候被人告知已有客人在等候了,林肅隨即上樓,在看到頂樓之上正對月飲酒的人時拱手道:“不知王爺到來,林某有失遠迎。”

那對月者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眉眼與蕭煌有三分相似,隻是眉宇更為疏闊,頗有幾分事事不放在心上的逍遙之感。

寧王蕭韶,先帝第十一子,乃是一低位嬪妃所生,新帝登基,彆的皇子或封親王,或領差事,隻有他每日瀟灑度日,彈琴聽曲,倒像個逍遙的方外之士。

隻是此時他轉眸看到林肅的時候,之前那種不在意已經轉為了熱切欣喜:“你這裡的酒真是不錯。”

“樓中新釀的碧瑰引,還不曾外售,倒是殿下有口福。”林肅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麵,也斟了一杯,很自然的與蕭韶碰杯,“今日來有何要事?”

“此次科舉可能有人舞弊,”蕭韶晃著自己的酒杯道,“我是在……樂坊之中聽到了一些,不知真假,你這裡可能用得上?”

“能,”林肅給了他肯定的答案,“若是真的,鷸蚌相爭,我們得利。”

他知道科舉舞弊到此時已經不是想收就能收的事情了,因為考題早已經流傳了出去,現在的皇帝雖然無心政事,但他昏庸暴虐,斷然不容許旁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原世界線中蕭煌便是借用雲子玉的提前得知布置了此次科舉的後續,直接瓦解了朝堂之上很多還擁戴皇帝的臣子,連帶著雲子玉的祖父,那位身經百戰,在將士中頗有威名的老梁軍也對皇帝失望,在後續的朝堂爭鬥中倒向了蕭煌這邊。

“應該怎麼做?”蕭韶詢問道。

林肅答他:“目前按兵不動。”

蕭韶鬆了口氣:“我對這朝堂詭譎實在弄不明白,還是要你多把關才行。”

林肅沒有一口應下,而是說道:“你日後要做皇帝,這種事情也該自己思考。”

蕭韶訕笑:“林兄聰慧,總是讓本王心生依賴之感。”

酒又過了數巡,蕭韶告辭,坐上了毫無標誌的馬車匆匆離開。

“我覺得這王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陸過站在了林肅的旁邊抱臂道。

“若是省油的燈,他活不下來。”林肅笑道。

在宮廷內院之中不是看誰的位置最高,而是看誰能夠活的最久,活下來的才是贏家,否則不管帝王還是妃子,位置再高,諡號再好,也是死人。

“那你還選他,不怕被反咬一口麼?”陸過還是知道救了惡人可能會反噬己身的。

“比起蕭煌,他的弱點更多。”林肅知道想在這權勢鬥爭的世界活的毫無波瀾根本就是做夢,但是買狗還要看血統,根據他的了解,蕭韶此人並不嗜殺,且極有自知之明,所以才能夠作為低位嬪妃之子也活的平平安安,輕鬆自在。

人有野心,沒有皇子不想登上帝位,但他有弱點,比蕭煌的處處謹慎防備而言,蕭韶的弱點就跟篩子一樣多,即使登上帝位林肅也不必時時防備他。

“唉,你這都敢動皇帝的位置了。”陸過覺得這簡直跟做夢一樣,以前他都沒有見過皇帝,見個小官都得下跪,現在竟然敢想換個皇帝,“哎,對了,你那個沈家公子怎麼樣了?聽說害人暈倒了,上趕著上去那沈公子有沒有拿劍砍你?”

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林肅怎麼能讓他如願呢:“那倒沒有,過幾日我們就要議親了,你可想做賓相?”

陸過:“……”

這沈公子的腦袋被驢踢了麼?

這樣都能追到媳婦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