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下第一富商(5)(2 / 2)

“若嫁於我,必會讓你日日展歡顏,不會讓你掉半滴眼淚。”沈塘用折扇撩了一下他的下巴,在林肅扳回來之前立馬轉身又去拆箱了。

並且發現了可以獲勝的秘訣,那就是——不給對方出手的機會。

基本上相當於穩贏了。

第二個匣子中放的是一件極為漂亮的琉璃發冠,色彩紛呈而大氣,隻是這樣亮的東西若是一般人戴上隻覺得粗鄙不堪,可沈塘對鏡試戴,隻覺得哪兒哪兒都配他的衣服。

未過門的夫人與他眼光一致當真是極好的了。

第三件是一把烏金的折扇,其上繁花似錦,當真是桃之夭夭,若隻是如此便也罷了,偏偏那每一朵桃花上都要帶了金光閃爍,沈塘仔細看了才發現是墨汁中灑了金粉,若是展於陽光之下,必定閃瞎他人雙眼。

其下幾件禮物有玉帛緞帶,天蠶絲錦,翡翠玉器,還有幾顆碩大的紫色珍珠,當真是樣樣都合沈塘的心意,便是他是天下第一首富,有些東西他也從未見過。

“你送旁人也送這些俗物麼?”沈塘吩咐人將東西收進庫房之中,才想起了林肅還有雁歸先生身份這一茬。

“我為何要送旁人禮物?”林肅反問他。

沈塘當真愛他這張嘴,可又覺得這人太過於會哄他開心,連他都時不時心花怒放的,若是換了旁人麵對這樣的糖衣炮彈,甜言蜜語,隻怕早跪在他膝下俯首稱臣了。

“你見了友人,來往回禮一二呢?”沈塘覺得自己有些斤斤計較,可他著實想問,就像是想要驗證自己在他心中不一樣似的。

“投其所好,一般人送字畫便是極好了。”林肅認真答他。

沈塘似笑非笑的看他:“那你為何不送我一副字畫?在你心中我便是一等一的俗人麼?”

“你手中折扇便是我所繪,全天下獨此一份。”林肅點了點他新拿在手中的扇麵道,“這一扇便花費了我三日時間描繪,若是贈他人,不過隨筆揮就,怎麼能比?”

沈塘承認自己被取悅了,心中就像是京城年節時放的煙花一般,一朵朵炸響,讓人不自覺的就想笑。

好想快點成親啊,娘怎麼那麼慢?

林肅待他真心,他自然也會回饋,定親六禮,沈家的聘禮單子若真的拿出去足以嚇傻整個京城的人,包括沈塘的父母在內。

沈夫人疼兒子,可是對於兒子將家產的一大半拿出去做聘禮這件事仍是想起便覺得頭疼。

“你這是抽什麼風呢?”沈夫人拉著沈塘的袖子問道。

“他為男子嫁入我沈家,全部身家作為嫁妝,我為他日後的夫君,爹娘那份自然是不能動的,可我能給他的,自然竭儘我所能。”沈塘這樣回答沈夫人,“娘,我不想讓他受委屈。”

兒子都這樣說了,沈夫人隻能一邊慶幸林家再無旁人,今日送出去的聘禮明日又作為嫁妝抬回來了,一邊跟沈老爺感慨:“這兒子與你年輕時當真是一模一樣,認真起來真是個癡兒。”

直恨不得將心肺都掏給人家,若那人是個懂得回應的便罷,自此夫妻和睦,恩愛度日,若那人不能回應,當真是一片真心錯付,蹉跎一生。

沈老爺倒不煩心:“癡兒有癡兒的好處,我瞧著林家那孩子是個好的,我沈家人素來運氣好,才能個個得遇賢妻。”

沈夫人推了他一把,終是笑了起來。

科舉放榜之前,沈家的婚事熱熱鬨鬨的辦了起來,天下第一首富的宴席當真是世間少有,家裡擺的是朋友交好之人做的,那長街之上擺的,卻是隻要有人去便能入席,連乞丐去了都讓坐,隻是坐之前要淨手圍坐一桌,不給他人惹來麻煩。

這種白吃白喝的事情少有人去惹事,而那宴席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雲來客的高檔菜品並非人人吃得起的,此時卻是桌桌都有,連酒水都是雲來客上好的酒水。

“要我們說這沈家必能更上一層樓啊。”

“有雲來客相助,不在話下啊。”

“恭喜恭喜……”

“賀喜沈少爺迎娶賢妻。”

恭賀之聲不絕於耳,鞭炮聲響,更添熱鬨,花轎來的時候眾人皆是看了過去。

雲來客賓客如雲,卻是無人得見這店家真顏如何,有人說貌比潘安,也有人說醜若無鹽,要不然怎麼會需要奉上全部家當才能嫁入沈家。

沈塘一身紅衣,從高頭大馬上飛身而下,動作乾脆利落的讓人拍手叫好,不管沈家少爺風評如何,隻說這樣貌武藝和家世便足以甩普通人很遠了。

來恭賀的官員也有歎氣,若非沈家是商籍,以沈塘這樣的樣貌娶個尚書之女都是綽綽有餘,為官雖有油水可撈,可誰又不羨慕沈家腰纏萬貫啊。

蕭煌也在觀禮,旁邊站著雲洄,會試他拿了第一,舞弊之事要等殿試之時才可操作,如今離殿試還有數日,倒是難得清閒。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不過一月未見,沈塘便要娶夫人了,他作為友人還是最後得知之人:“我這連好的賀禮都來不及準備。”

“你準備何物景琛都不會嫌棄。”蕭煌說道。

“我若送他一塊爛木頭,他必定得拿去當柴燒了。”雲洄笑道,友人之間貴在真誠,他雖有時對沈塘過於奢華甩金的舉動不太適應,卻也不會當真不管不顧,在沈塘人生最重要的時候開玩笑,“若是能知道他夫人喜歡什麼,想必能讓他夫夫更加開心些。”

蕭煌點頭並不應聲。

再一陣禮炮聲中,沈塘以箭射向了轎門,將那新人迎了出來。

男子不需蓋頭,一陣好奇中那走出的男子讓諸人一陣的目瞪口呆。

沈塘生的極好,著紅衣隻有豔光四射,金線交織能閃瞎眾人雙眼,而那男子一身紅衣卻是俊美無匹,風華絕代,看起來實在不像嫁人的那一方,與眾人所想著實大相徑庭。

怔愣隻在一瞬,周圍便再度熱鬨了起來,禮儀繼續,兩個新人似乎被這氣氛感染,笑起來直晃的周圍的夫人小姐們眼暈不已。

“這樣貌倒符合景琛的審美了。”雲洄跟了進去,也是真心為他高興。

男子成家立業,選個自己喜歡的舉案齊眉著實是一件好事。

蕭煌跟在他的身後,目光卻是直接集中在了林肅的背上,與這些客人隻看樣貌不同,他在這個男人身上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能短短數月跟沈塘爭的你死我活還贏了的人,還生的這樣好的容貌,且行走之時氣息沉穩,腳步輕盈,明顯輕功不弱,這樣的人沈塘當真能夠製住他麼?

“禮成,送入洞房嘞!!!”賓相一聲讓群情更加鼎沸,也讓蕭煌回過了神。

如果說至少他對於與林肅見一麵或可或不可的話,此時便是已經下了決定要真正麵對麵的談上一次了,隻是不能在今日。

這樣的手段和能力,若能為他所用,必是一大助力,若是不能,答應沈塘的事情便也不算數了,他不能留個禍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轉來轉去。

新人進了洞房,與女子又有不同的是男子不必在床上撒花生桂圓那些,也不必在新房中坐著等候。

兩人同出敬酒,又是引起一陣的稱讚與熱議。

“二位真是天作之合呐。”

“沈公子這眼光著實不錯……”

“沈老爺好福氣啊。”

“多謝。”沈塘敬酒道,對於祝福之語全部收下。

“敢問一句林公子那雲來客的雁歸先生親筆從何而來麼?”有一人突然發問,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

他們除了好奇雲來客店家的樣貌,還好奇很多其他的事情,隻因為此人太過於神秘,而手段又太過於超乎想象。

沈塘微微皺眉,笑容淡了些,在他的婚禮上問這些問題基本上相當於不給他沈塘麵子,前來砸場子的,可他剛要說話卻被林肅拉住了。

“不過是有些淵源,”林肅笑道,“雁歸先生高義,所贈字畫分文未取,隻為讓文人墨客賞鑒一番,至於其行蹤,林某已經答應他不告訴其他人,也是不便告知了。”

他這話雖是笑著說的,卻有三分的強硬,讓那客人硬生生訕笑著閉了嘴。

沈塘也是見識了他說瞎話的能力。

敬酒繼續,到了雲洄一桌時蕭煌客客氣氣的說了聲恭喜:“早聞林先生大名,如今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宸王殿下亦是如此。”林肅笑的客氣。

雲洄這樣近距離的打量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掛在房中的那幅畫,遼闊壯誌,直抒胸臆。

“子玉,喝了我敬的酒,日後可就是一輩子的兄弟了。”沈塘笑道。

他從前誤闖誤撞,今後卻再也不會跨雷池一步了。

雲洄回神,看了他二人一眼一飲而儘道:“不知為何見林兄有些許熟悉之感,倒覺得一見如故。”

“林某榮幸之至。”林肅笑道。

他對雲洄並無惡感,此人雖為重生主角,卻也隻是針對曾經害過他的人,除此之外行事頗有君子之風,便是有幾分文人的清高傲氣也不妨事。

最重要的是在原世界線的後期,他與蕭煌之間的感情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帝王涼薄,還有三宮六院,縱然最喜歡他,也不是全心全意,時間一長,感情怎麼可能不生隔閡。

原世界線中沈家被抄家流放正是雲洄被禁足危難之時,他雖作為皇後耗死了蕭煌這個皇帝,還扶持幼帝登基,但是他重生一世也算不上幸運至極。

多番敬酒,便是沈塘這樣的酒量都被灌的暈暈乎乎,林肅也需被人扶著才能站立,直到兩人被送進了洞房,眾人退去。

沈塘想著難得的洞房夜,艱難爬起端來了合巹酒,一杯自己喝下,另外一杯遞到了林肅嘴邊,看著那酒水喝一半漏一半,晶瑩的酒液滑下,直接落入衣襟,當真是誘人食指大動。

可就在他有所行動時,卻是一個天旋地轉被人壓在了身下,努力看清時卻發現剛才還醉的一塌糊塗的男人此時真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他腦子雖暈,思維還是有的:“你,你裝醉?!”

“嗯。”林肅很不要臉的點頭了,“我若不裝醉,今晚就隻能悶頭睡覺了,洞房花燭夜兩個人抱被睡覺,實在無趣。”

他說的冠冕堂皇,可是動作卻危險的很,沈塘握住了他的手道:“你是…是故意的!卑鄙!你是嫁…嫁給我的!”

“嗯,我卑鄙無恥下流,偷奸耍滑,好.色……”林肅對他那些話照單全收,說的好像在誇獎自己一樣,“至於嫁不嫁的,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必說出去。”

“喂!”

一夜紅燭落淚,直接燃到了天亮才堪堪熄滅。

習武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體力好,操勞一夜完全不是什麼大問題。

沈塘穿著衣服,看著在一旁給他遞毛巾的林肅,此時要是再不知此人狼子野心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夫君,請淨麵,娘應該在等著我們去敬茶了。”林肅對著他氣呼呼的臉頰戳了一下,溫柔催促道。

作為一個好小攻,一定要在小受勞累後好好哄人,這是基本操養。

“你還知道我是你夫君?嘶……”沈塘動作一大差點兒扭了腰,頓時看自己的夫人更不順眼。

沈少爺以前的腰多好啊,爬牆上樹,輕功奔襲十幾裡地氣都不喘一下,可是這一夜隨便扭一下腰都要閃了。

之前要與林肅成婚的他莫非腦子真的有撞壞的嫌疑,沈塘一邊淨麵一邊自我懷疑。

起身的時候卻被林肅從背後摟住了腰,輕輕捏了兩下:“夫君這麼生氣,難道是昨晚為妻伺候的不好,不舒服?”

沈塘被癢的渾身一個激靈,想笑又想怒的,十分難受,他扯了一下林肅的臉道:“我真想看看你的臉是什麼做的?怎能說出這麼多有損文人風骨的話來?”

不說現在,隻說昨晚那些話便足以讓沈塘將自己埋在地下一百年都不想出來。

此人段位太高,他對自己預估太過於自信了。

“閨房取樂,自然隻對夫君說這樣的話。”林肅抱著他貼耳道,“我給你賠禮道歉,不生氣了好不好?”

兩人氣息交纏,宛如昨夜一般親昵,若說沈塘一開始還有那麼點兒驚訝的話,那麼後來他酒醒以後就是完全自願了。

可都是男人,他難免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原諒你也可以,但是在娘麵前你得表現的我是,同不同意?”

實質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麵子什麼的都是次要的,林肅答應的非常果斷:“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塘冷笑,就聽林肅補充道:“床上不算。”

沈塘磨了一下牙,驀然看見他頸側的一塊紅印,壞笑一聲湊上去加深了印記,保證幾日都掉不了以後笑道:“夫人,我們去給爹娘敬茶吧。”

他就不信這家夥敢戴著這個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給他主動關一個星期的禁閉。

但事實以林肅的臉皮他真的敢出現在眾人麵前,沈夫人一不小心瞄見沒忍住呀了一聲,然後瞪了沈塘一眼:“你夫人剛過門,你也該悠著點兒。”

沈塘都想把自己衣服扒了給她看自己滿身的印記,這到底是誰不悠著點兒?

為了補償林肅受到的驚嚇,沈家二老給的紅封足足厚了兩倍不止,沈夫人還在那裡一個勁的埋汰兒子:“我這兒子雖然有時候不知分寸,他若欺負你了,你來告訴爹娘,爹娘替你出氣。”

沈老爺在旁附和。

沈塘覺得這娶了個夫人,連爹娘都快不是親的了,遂給林肅甩眼刀。

“相公心思純良,不會對我不好,”林肅笑道,“爹娘可以放心。”

沈塘剛剛滿意,就聽自己親娘說道:“肅兒真是懂事的孩子,沉穩持重,以後塘兒就交給你管教一二了。”

“爹娘放心。”林肅笑著應道。

沈塘再度懷疑林肅才是爹娘親生,而自己怕不是被抱養來的。

直到請安完畢兩人被留下吃早飯,餐桌上沈老爺向來疼愛夫人,要什麼夾什麼,當真是寵妻一把好手。

然而今日的餐桌上沈塘剛剛看到什麼,林肅便已經夾到了他的碗裡:“夫君吃菜,沈家的廚藝真是不錯。”

他這賢良淑德做的相當標準,沈塘覺得不能再輸下去了,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一直輸的男人,此刻應該拋下臉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是夫人最愛吃的豌豆黃,快嘗嘗看跟雲來客有何不同。”沈塘笑的桃花亂飛,回敬了回去,至於林肅愛不愛吃豌豆黃?夫君夾的豈能不吃?

林肅果然吃的津津有味,一舉一動都有雅致之風:“夫君夾的比雲來客所做美味百倍不止,多謝夫君,夫君吃這個。”

這人臉皮還在持續加厚,怎麼就能夠說謊話不臉紅的呢?

沈塘越挫越勇,同樣吃菜道:“夫人所夾也比名廚所做香甜百倍。”

這說的跟飯菜經曆那雙公筷就加了buff一樣。

他倆互相傷害,尚且能夠適應,那邊沈夫人和沈老爺卻是膩味的受不了,直接找借口離席了。

遠遠還能聽見:“老了老了,年輕人這膩起來真是受不了,你我二人年輕時也不曾這樣啊……”

話語飄遠,飯桌上隻剩沈塘二人,他與林肅對視著,林肅驀然柔了視線笑了出來,連帶著沈塘也是失笑出聲:“哈哈,新婚第一日膩走了公公婆婆,你也算是京城頭一份了。”

“還是要多謝景琛相助。”林肅不敢獨自領功。

“不敢當不敢當。”沈塘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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