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替身也風流(6)(2 / 2)

“你又如何能選的了自己的出身。”林肅臉上不見怒色,隻是彈了一下他的腦袋道,“若讓他們處在你那樣的位置上,未必比你活的更好。”

“那如今要怎麼辦?”卿唐見他不生氣,自己便也不氣了。

他從前危難時經曆流言蜚語頗多尚且不會哭哭啼啼,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更不在意無關緊要的人的說法了,即便那是少爺得父親母親。

“麵子上過的去便是了,家裡一應皆是你管,繼母若問你要,不必理會她,想見便見,不想見便不見,若真的受了委屈便告訴我知道。”林肅拉著他的手從院子裡穿過,毫不避諱。

來往下人早已習慣,皆是低頭前行,並未置喙半分。

林肅同他說著,卻不見他回應,轉頭時對上卿唐仰慕的眼神笑道:“看什麼?”

“少爺雖是出身比旁人好,可處境也是極壞的,若少爺處於我的位置,必然不用他人相救便能自救,少爺便是卿唐的榜樣。”卿唐笑道。

林肅愣了一下,若自己處於他的位置,必然不受那搓磨,直接變了服飾衣衫遠離那處,更名換姓,尋個無人認識他的地方從頭開始。

可卿唐從前並不似他一樣手段層出不窮,總有辦法脫困,至於如今:“若是如今你還在那般境地,也可憑借賣藝不賣身為自己贖身了。”

“卿唐能有如今的本事,也是仰仗少爺。”卿唐笑道,“少爺今日也乏了,可要我回去給你捏捏肩解乏?”

“小卿唐還未當上主母便已經如此賢惠了,若真是娶進家門,林某此生足矣。”林肅勾了一下他的鼻尖道。

卿唐笑了,卻是跟隨其身後道:“其實如今便已經足夠了,少爺不必為我的事情去請求皇上,給天下人添話柄,少爺心中覺得我是妻,我便是妻。”

林肅笑道:“你不是素來稱自己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麼?此事你不必退讓,也不必煩惱,你在我心中自是妻子,可是要讓天下人認同你是我的妻子,便要你坐在那個位置上,名正言順的做我的妻子,不讓他人詬病一分一毫,自古寵妾滅妻之事便是因為心中有所偏愛,心中認定皆是不作數的,你也知男人皆是場麵話說的漂亮,卻未必能夠兌現,彆隻用耳朵去聽,用眼睛去看,我說到做到。”

他說的輕鬆,不似山盟海誓,卻讓卿唐覺得內心受到了衝擊。

他也讀過話本,知道芳心錯付,更聽過坊間傳聞,未婚時恩愛雋永,婚後卻是不成體統之事,隻有少爺與他們不同,他雖說一些挑逗人的話,卻不輕易許諾,可若許出了諾言,便是真正的一諾千金。

讓他能夠傾心的也不是少爺說的有多好,他雖會為那些話語心臟鼓動不休,卻知道從一開始他愛慕的便是少爺在做什麼,便是二人靜坐一室並無言談,隻看著他便覺得心中滿足了。

“那我便看著。”卿唐站在原地,看著他離了幾步的背影,小步跑著跟到了他的身邊,握住了他垂下的手道。

殿試結束,翰林院又添新員,從前與林肅一同入翰林院的人又是考了一次才被安排到朝堂的各個位置,距離林肅的官階已然拉開。

雖是朝中填補,可是昭陽帝仍然不那麼滿意:“新上任的皆是手段稚嫩,每天上的折子倒是憂國憂民,可是提出的建議卻少有能夠落到實處的,若都能如林愛卿一般就好了。”

“若都如臣一般,陛下才要頭疼。”林肅恭敬道。

06連連點頭:【肯定連皇位都要丟。】

一個宿主就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若是整個朝堂都是宿主這樣的,本源世界都能炸了。

昭陽帝也覺得有一個林肅就夠了:“愛卿說的也在理。”

“正是,”林肅淡定道,“新晉之人雖是稚嫩,卻也好為陛下調.教,待日後多加磨礪,自然也就能撐得住事情了,陛下不必著急。”

“與林愛卿說話真是讓朕心情舒暢,不如此等調.教之事就讓林愛卿來做吧。”昭陽帝笑道。

林肅恭敬行禮:“臣萬不敢行此事,此乃帶頭行朋黨之道,若是他人皆是效法,便是臣的罪過了。”

這事可不是個好差事,做好了有人說,做不好也會有人說,吃力又不討好,林肅自然想著法的拒絕。

昭陽帝與他同朝三年,雖不至於徹底看透林肅此人,卻也知道他極為聰慧,便是不做官也能生活的極好,畢竟不是哪個官員都對農田水利知之甚詳的,隻撚一把土便知道旱災的緣由。

若他要攬權,昭陽帝也會放權,可林肅明顯對權勢富貴的渴求不大,他之所以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是什麼忠君愛國,而是因為這個位置能夠讓他活的順暢,得他的恩榮也是為免那些文人們的口舌。

“朕相信你。”昭陽帝道。

林肅誠惶誠恐:“陛下,臣不相信自己。”

“哦?若愛卿無能力,何以身居要職?”昭陽帝威脅道。

林肅跪地道:“若陛下要罰,微臣必當領命。”

昭陽帝正想著法的想把他往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安呢,畢竟從這人入了戶部,他就再也無從前捉襟見肘的感覺,正是暢意花錢的時候,怎麼舍得把人給貶沒了:“愛卿說笑了,朕豈是那等不明是非,隨意貶人的昏君,你不就是想給你家那個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麼,此事你若辦成了,朕便恩赦他的過往,取消他的賤籍,讓他也能進恩科如何?”

為這一個資格,多少奴籍之人拚儘一生都掙紮不出來,畢竟除去奴籍之人除非是亂世立大功,或是有重臣名士立功做保,否則能夠得陛下一個恩赦那是難於登天的事情。

林肅行禮謝道:“謝陛下隆恩,微臣定當儘心竭力,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這態度乾脆利落,哪裡還有之前半分的遲疑猶豫,什麼朋黨,什麼帶頭作用都跟說著玩似的。

林肅離開時昭陽帝就有那麼點兒不是滋味:“你說他這是不是在這裡算計朕呢?”

一旁內侍笑道:“陛下,這可是您先答應的。”

“他也就為了家裡那個叫……林卿唐的對吧。”昭陽帝摩挲著下巴道,“倒是個癡情的,隻是不知到底生的有多漂亮,你之前去見過,是怎麼樣的人?”

內侍回想笑道:“那可是一位妙人,樣貌上同之前的庶人齊清逸有八分相似,可氣韻不同,雖是出身倌館,可品性上佳,琴棋書畫皆是不輸那齊清逸的。”

“當真?”昭陽帝有些好奇了,“你不是說他出身倌館,那裡也教的那樣好?”

“陛下說笑了,是林大人會教人,您不也誇林大人的字畫皆是一流嘛,能得三分功力便已是出類拔萃了。”內侍笑道。

“若是如此,日後那人若能入朝堂,倒當真值得一見了。”昭陽帝沉吟片刻笑了一下道,“罷了,深情也好。”

癡戀男子,又無子嗣,家中繼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便是權勢滔天也是為他所用,林肅是個聰明的人,知道怎麼安他的心,親自遞了把柄在他這裡,倒是讓人省心。

京城之內還有國學,陛下特準林肅在此授課,一經開課,新上任的京官和剛剛進入翰林院的一甲進士和庶吉士當真是十分積極,連一應老官都好奇林肅此人到底是如何得聖心,升官那麼快的。

林肅既然答應了昭陽帝,也交換了條件,自然要將事情做好,免得他一個戶部的侍郎時不時便要跨越職權替各部解決問題。

“為官之道,在於忠君愛國,”林肅說話不疾不徐,“至於何謂忠君愛國,便是解陛下之憂煩,解民生之疾苦,處處落到實處,而非口頭之語,隻以戶部為利,一應稅收銀錢都要了解通透……”

文人做官,既是能夠熟讀詩書經義,做出錦繡文章,又怎麼可能學不會實業,隻是無人引導,隻以為拉幫結派,彈劾他人便能步步高升,卻不知走歪了道路。

自然,話術也是十分重要的,分明是一件好事卻因為言語而讓人誤解厭惡,便是再好的事也成了壞事。

這種事情林肅也會講,可他卻是以解決昭陽帝的煩惱為先的,所以少說話多做事就要給新任的官員們灌輸進去。

他初講之時也會有人不服:“林大人說做戶部之事還要懂經商之道,商乃末籍,此道豈不是折損我等文人風骨?”

“商雖為末籍,可卻也是天下萬民之中的一個,士農工商,士為最高,卻連最末之人會的東西都不會,談何了解他們,又淩駕於他們之上?”林肅徐徐說道,“你不解,便不知有些奸商是如何偷稅漏稅,讓國庫不豐的,是也不是?若隻靠板子,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又不知道耽誤多少時間,讓陛下煩心。”

“若是要學那些,不若讓那些人來做官便是,何苦要寒窗苦讀,飽讀詩書,此時倒是用不上了。”還有人問道。

林肅再答:“腹有詩書,才能讓爾等居於士人之中,行走坐臥皆不同於他人,有章法氣度,讓百姓尊重敬服,詩書養人之風骨,行走坐臥如諸位這般姿態端莊,若讓未曾讀書之人來此,今日未必能夠聽得懂林某所說,若是隨意寬去鞋襪,亂坐一團,或是在我講授時飲食作樂,出口成臟,不成體統,豈不惹人笑話?”

諸人皆有低笑之聲,卻是讚成了。

“有傳言林大人有……龍陽之好,此舉也為天下士人之表率麼?”有人試探問道,“可覺得此舉有礙子嗣繁盛?”

“在下以為隻要一心一意,男子女子又有何妨?莫非有龍陽之好者同好,無龍陽之好者便不成親生子了麼?”林肅也未同他生氣。

時代教育使然,從小的觀念與習慣有時候是難以改變的,不像他經曆良多,什麼物種結成伴侶都見過,隻管好自己便是,何苦管他人不合常理。

林肅授課結束,出了國學卻是看到了門口停著的林府的馬車,他剛剛看過去,卿唐便掀起車簾同他招手:“少爺。”

新晉官員有的不識,有的卻是見過齊清逸的,跟隨林肅身後見到,有人感慨道:“還真是像。”

“照我說不像,你何曾見過那位笑的如這位一般,若真是位女子,我定然……”

“你定然什麼?人家可有林大人了,哪裡看得上你。”

他們雖是討論,言語間對林肅卻是恭敬,往日他們隻覺得那些大員皆是高高在上,一言不合就能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少有林大人這樣平易近人者,若隻論學問是非之時,便是意見相左也隻會辯個明白通透,而不會隨意生氣,動輒便斥責自己妄言。

“若能在科舉之前便能以林大人為師,說不定還能進個一甲呢。”一個庶吉士說道。

“那你如今便可拜師,再去考上一回。”有人調笑道。

“還是不必了。”

不管學問如何,貢院九日之苦實在是不敢再領受了。

林肅那邊上了馬車,卿唐先是遞上了解暑的涼茶,笑道:“少爺近幾日辛苦了。”

“這車上倒是涼快。”林肅坐定後道。

卿唐笑道:“我按照少爺的法子在車上置了冰,車壁也加厚了,算著少爺下職的時間來的。”

“怎麼不待在府裡,府裡不是更舒服?”林肅放下了杯盞問道。

卿唐挪了挪屁股,坐在了他的身側,用手摸著他的臉頰道:“我剛碰了那置冰的花瓶,涼不涼。”

他手指如玉,倒真是沁涼,林肅抓了他的手放在了掌心:“她又對著你指桑罵槐了是不是?”

林父升官來到京城,繼室一開始還安分,可是近日卻似乎覺得林肅日後無子嗣,以後都要依靠她兒子了,又是囂張了起來,林肅這幾日事忙,沒顧得上,倒像是放任一樣。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哪家婆婆還不會對兒媳婦絮叨上幾句,不是什麼大礙的。”卿唐倚著他的手臂道,“我就不能是想你才來的麼?”

這個時代的女子難為,媳婦熬成了婆卻也是喜歡刁難新的兒媳婦,像是要發泄從前的火氣似的。

那繼母若是這原身的親娘,或是對原身極好便也罷了,林肅自會讓上三分,奈何這拿個雞毛還喜歡當令箭,便也怪不得他了。

“你自認是我的妻,我便不能讓你受委屈。”林肅知道以卿唐如今的身份不好直言頂撞,否則便是以下犯上,可這種禍患早晚也得解決,一次言語警告不管用,便隻能用點兒手段了。

林肅既下定主意要懲治,不過兩日,林望便因為醉酒鬨事被關進了大牢中,林父得知時去想去看人,卻愣是沒有見到,繼室得知時那一院直接鬨的不成了樣子。

“這怎麼就關進大牢了呢?望兒平時都是滴酒不沾的啊,老爺,你可得救救我們望兒啊!”繼室哭哭啼啼,林父沒有實權,卻是萬般無奈。

林望乃是嫡子,林父自己解決不了來找林肅的時候都覺得麵上無光:“致遠,如今你弟弟受了牢獄之災,你可能幫襯一二?”

“刑部與戶部不通,我若隨意伸手,若被禦史參上一本,隻怕官位難保。”林肅行禮後坐在一旁笑道。

繼室眼角含淚,顯然是真著急了:“哪就那麼嚴重了?不過是喝酒打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啊。”

“看誰的佛麵?看母親你的麼?”林肅好整以暇道。

繼室愣愣的看著他,又是轉眼去看了林父:“老爺……”

“您既是求父親,又何必來我這裡。”林肅端起了茶杯道,“送父親母親回去吧,不過是幾天牢獄之災,動不了什麼筋骨的。”

他話語輕描淡寫,好像那不是他的親弟弟一樣,林父深吸了一口氣道:“林致遠,你還當望兒是你的親弟弟麼?你繼母或許與你無親,可望兒可是與你沾親帶故的,從未忤逆過你這個長兄,你這般搓磨……”

“若要求人,便要拿出個求人的態度出來。”林肅笑道,“您便是參我不孝,也要拿出證據來不是。不過您若是參我一本,我便讓人斷林望一指,若是十指儘斷,你說他要如何提筆寫字,取中做官呢?”

他這話著實陰冷,哪裡是林父這樣的文人日常所見,繼室咽了一口唾沫道:“你的意思是這次望兒是你送進去的?!”

“是。”林肅坦然承認道,“母親既讓我不舒服了,我便也得讓您不舒服了。”

“什麼意思?”繼室問的時候頗為心虛。

林肅瞄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心理清楚,卿唐雖出身不好,可我認他為妻,讓他管這個家,見他歡喜便歡喜,他不暢快我便也不暢快,你若做好母親,即便隻是麵子上過得去,隨您賞花聚會,擺足架子我也不會管,可偏偏要閒來無事,指桑罵槐,從前那一套倒是用的順手。”

“你就為了一個小倌?!”林父臉色漲紅,不可置信。

林肅神情淡漠,開口笑道:“您若瞧不起妓館中人,我便將母親送進去待兩天,想必您也就習慣了,放心,這種事情我會做的自然,讓人以為是偶然,必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的,想來到時候您不想休妻也得休妻了。”

林父氣的渾身顫抖:“你如今還有讀書人的斯文沒有?!”

“沒有,我要那玩意兒做什麼?”林肅嘲笑道,他站起了身體,走到了繼室麵前,直接掐住了脖子提到了麵前,“我對您的耐心真的有限,實話告訴你好了,我並非天閹,隻是對女子無興趣,所以才會謊稱,也真的打算百年後將身家交給林氏後人,你若是個聰明人,便該討好我,讓我舒坦,那麼日後若望兒進了朝堂,我也會看在親緣上提攜一二,保林家日後的興盛,可你若讓我不快了,說不準什麼時候有人一個失誤,望兒便真的沒有生育能力了,待我百年後也隻能將身家給林氏其他族人了。”

林肅說完鬆開了手,看著繼室瑟縮的坐在椅子上,躬身行禮,麵帶儒雅笑意道:“母親可知曉了?”

他分明笑容滿麵,可變臉實在太快,繼室往日與人爭鬥從無人敢這樣對她,竟是下意識後退了一些,勉強擠出笑容道:“母親當…當知致遠心意,隻是……望兒他。”

“母親心中有數,他明日也就回來了,致遠必保其全須全尾,安然無恙的。”林肅笑著取出一個瓷瓶道,“我這裡有上好的療傷藥,母親塗上一些,免得讓外人以為我們發生什麼事。”

“是,是是。”繼室接過,也不看是什麼,連忙就往脖子上抹。:,,,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