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遠道而來，需要一杯新鮮血液麼？”管家恭敬問道。
塞爾特眼尾微微上挑,看著他道：“你在伯德抓人，不怕暴露身份？”
人類雖然弱小，但是這個族群繁衍能力很強，血族雖然強大，但是還沒有打算將整個人類滅絕，那跟自尋死路沒有什麼區彆。
況且教廷還有能夠刺穿血族心臟秘銀，人類要是一窩蜂上，誰也頂不住，彼此都要有讓步，才能長長久久生存下去。
至少他保證過在伯德帝國城池不會出現吸血鬼害人事情。
正逢教廷要貢獻聖子時候，這個時候出什麼差錯可不好。
“您請放心,這是私下交易,來自於人類所謂黑市,我們隻負責購買。”管家說道,“人類自己負責提供。”
這個時代已經有輸血救人技術，隻是有時候能夠救人,有時候卻會直接溶血,黑市泛濫,血族想要獲取血液著實簡單很。
但是人類有味覺，血族也有，越是尊貴血族越是喜歡上乘血液，而教廷給出聖子往往都是最為優質。
“做不錯。”塞爾特慵懶撐在沙發上,“最近伯德帝國有什麼新鮮事發生麼？”
“您需要話我明日為您打探。”管家去準備血液了。
鮮紅血液放在水晶杯中,搖晃感覺像是紅酒一樣,塞爾特將杯沿湊到了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那樣鮮紅有些沾到他唇角，微微泛紅瞳孔詮釋著他愉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魅魔。
但是這樣魅惑姿態，管家卻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畢竟曾經有個血族不明身份時想要輕薄主人，結果被主人直接擰掉了腦袋。
……
醉酒士兵們並沒有進入教廷，而是在林肅租賃旅館中住下，油燈漆黑，一群人睡得呼嚕聲震天響，即使地震也不會將他們吵起來，隻有喬給他們蓋著被子，一舉一動都是清醒。
今天醉酒就已經是告彆，明天他們起來就會離開這裡，男人分彆跟女人不同，充斥著豪氣和粗獷，可就在林肅轉身要離開時候，喬在他身後道：“林，林先生，雖然說這樣話很冒昧，但是我能夠留在您身邊做您屬下麼？”
“你是安德拉士兵，如果貿然停留在伯德帝國，很可能引起兩國紛爭。”林肅踏上馬車腳重新踏了下來，平靜看著他道。
喬規矩站在他麵前道：“安德拉士兵都是雇傭，國王支付酬金，我隻要辭去這份工作就可以。”
“那你親人呢？”林肅問道。
喬情緒有一瞬間低落：“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您救了我性命，我想儘我所有能力報答您。”
他目光灼灼看著林肅，眼睛中有著希冀。
“在我這裡也是雇傭，我會支付你所做出工作相應金錢。”林肅讓開了車廂門道，“上來吧。”
喬眼睛亮了，滿臉欣喜上了車：“謝謝您，非常謝謝您林先生。”
這一幕艾伯特也是看在眼裡，這人雖然對喬有救命之恩，卻並沒有挾恩以報，反而要支付他酬金。
很奇怪，但是又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很有格調人。
第二日士兵們並沒有再來告彆，隻有喬讓他們將一封信帶了回去，然後留在了林肅身邊幫他做事。
煉金師工作對於彆人來講或許是一個極為艱難和高深莫測職業，可對於林肅來講卻是輕鬆到不能再輕鬆。
那樣行雲流水手法讓喬在一旁看目瞪口呆，然後看著製作出來秘銀和鋁器久久不能夠回神。
“林先生真很厲害。”喬佩服道。
“謝謝，這些材料需要采購，不急用。”林肅將一份清單遞給了他。
喬將清單收好，又接過了林肅遞過來金幣道：“我一定會儘快為您辦好。”
他匆匆離去，林肅放下手中東西，看著已經成型鋁器，用工具小心打磨著。
他說是不急用，但是也很有可能隨時會用到，如果臨到頭找不到東西他不會怪喬，但是明顯這樣周到下屬更會令人覺得舒適。
喬回來時候，林肅手上器皿已經打磨雕琢完畢了，經過了拋光，放在柔軟墊子上，讓喬第一眼看到時候差點兒掉了懷裡東西：“這是聖杯？！”
聖杯是教廷最貴重三大聖器之一，是以極為貴重秘銀所製，其做工和材料輕易不可模仿，更何況是以比秘銀更加珍貴鋁製作而成，這樣雕工比擺在神位旁聖杯更加精致。
林肅聽見開門聲音瞟了一眼笑道：“對，是聖杯，東西拿好，彆摔了。”
“好。”喬將各種各樣東西分類整理好，視線卻沒有離開那個聖杯。
這樣聖物絕對比當初送給國王兩個器皿更加值錢，甚至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喬看著那聖杯並不觸碰，隻是偶爾看著正坐在一旁翻著書林肅，實在是感慨為什麼有人能夠如此優秀。
長好，有品位也就算了，還懂得煉金術，還擁有那樣強大身手，還這樣謙遜，對於地位低於他人從來沒有半分瞧不起。
一個上位者眼中有沒有輕蔑和怠慢，喬還是分清。
隻是不知道像林先生這樣人，以後要娶到怎麼樣夫人。
“先生，今天修女們和我打探了您消息。”喬開口道。
林肅從書中抬頭道：“都打探了什麼？”
“問您都做些什麼，喜歡吃什麼，愛好是什麼。”喬喜歡這樣被認真談話態度，這樣被人對待真很舒服。
“那你怎麼答？”林肅笑道。
“我說我不知道。”喬說道。
他是林先生下屬，不該說絕對不能說，即使隻是生活習慣。
“下次再問，你可以說我三天不洗頭，七天不洗澡，一味沉迷於研究之中，這一輩子隻想跟器材共度一生。”林肅說道，“至於愛好？愛好祈禱。”
喬聽見這樣話當真是一言難儘，林先生即使每天忙碌，也會將自己打理很是乾淨，非刻意為之，而是習慣了。
這裡還有其他煉金師，他見過他們造型和實驗室，那裡很是混亂，一進去就像是進了什麼雜物室一樣，可是林先生這裡不管做了什麼研究，在研究完畢後都會將物品放回原位，這裡永遠都是乾淨而整潔。
“您討厭那些修女麼？”喬問道。
林肅手撫在書頁上道：“不討厭，但她們是侍奉主人，要保持心靈和身體潔淨，我不能成為誘.惑她們魔鬼。”
友好相處當然可以，但是過距了不行，不管她們是因為什麼原因成為修女，但是處於那個身份時候，不應該給彆人留下淫.亂話柄。
“您真是一個善良人。”喬稱讚道。
林肅：“……”
【他是被主角受伊恩附體了麼？】06問道。
【可能因為我真太善良了。】林肅說道。
“謝謝誇獎。”林肅笑道。
他看起來真很好看，金色又柔軟發，湛藍眼睛，跟書籍裡描繪天使簡直一模一樣。
“最近教廷在挑選侍奉主聖子，奧羅拉城邦和安捷斯特聖子候選人都已經送過來了，個個都長十分好看。”喬說道。
林肅抬眸正色道：“選拔已經開始了麼？”
喬見他感興趣，繼續說道：“是，兩個城邦送來了九個人，還有其他城邦據說還在趕來路上，伯德帝國境內也在選拔，雖然他們都長十分不錯，但我仍然覺得先生才是最適合當聖子人。”
他還是記得當時安德拉國王對於林先生否定，但是國王一定想不到林先生之前隻是沉迷於研究所以才會成為那副模樣，如果現在林先生站在他麵前，國王陛下一定認不出來那是同一個人。
不過能讓這樣講究林先生研究成那副初見模樣，到底是研究了個什麼？
難以想象。
“你認為聖子是做什麼？”林肅知道喬並不知道聖子們作用，所以他話語隻是最簡單直白誇讚。
喬回答道：“侍奉主存在。”
“每年都會選拔數位聖子，你覺得原來聖子會去哪裡？”林肅又問。
他沒有責怪意思，隻是想知道教廷給他們行為蒙了一層多麼光鮮亮麗遮羞布罷了。
喬有些疑惑，還是認真答了：“自然是進入了天堂，待在主身邊侍奉。”
“仁慈主隻有一位，他為什麼每年都需要那麼多聖子侍奉？”林肅再問。
一直選拔，隻能是因為對原來聖子不滿意，否則這麼多年來侍奉聖子都有上百位了。
那麼多人侍奉一個人，對於那個人來講，不是方便，而是添堵了。
可不滿意又不將人送回來，那些不滿意聖子又去了哪裡？
喬沒有讀過很多書，但是這樣想法越想越深，便覺得細思極恐：“先生意思是？”
“想什麼不必告訴我，在沒有離開之前，有些不該說話不要說。”林肅平靜道。
喬點頭道：“我知道，您放心。”
他是林先生下屬，即使林先生有一天將心靈賣給了魔鬼他都會跟隨他，更何況是這種小事。
教廷開始選聖子，也就意味著距離見到塞爾特時間不遠了，林肅沒有再待在室內，而是得空去將自己雕琢聖杯獻了上去。
精美鋁器，比之神位旁供奉聖杯還要奪目璀璨，巴特主教見到這個聖杯時候沒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您真要將這個獻給教廷麼？”
“是，我心裡隻有主存在，教廷是他與人間溝通橋梁，教皇是他最有力代言人。”林肅濡慕道。
他看起來真很像一個虔誠至極信徒。
巴特主教哦了一聲：“沒錯，主身邊正需要你這樣信徒，請稍等。”
聖杯被捧了進去，教皇在打開盒子時候放下了自己權杖，小心翼翼捧起了那個聖杯，像是怕力氣重就弄壞了一樣：“這真是一件珍寶。”
“那位煉金師說要贈予教廷，他心是虔誠，他信奉著主，也信奉著您。”巴特說道。
他擁有那枚戒指讓他在主教中出儘了風頭，連做禮拜貴族們都羨慕他能夠擁有這樣珍貴寶物，能夠與這樣出手大方煉金師結個好交情，巴特並不吝嗇為他說上幾句好話。
“那他真是一位值得人見一麵信徒，也讓我看看你心目中聖子到底應該長成什麼模樣。”教皇將那聖杯小心翼翼放了回去，顯然極其愛護。
“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巴特彎腰行禮道。
教皇選拔過很多聖子，也見過很多漂亮又俊秀少年，他們或是懵懂無知，或是心存期待，散發著青春活力，但唯獨沒有這個進來男人身上那種沉穩與貴氣。
逆光而行，教皇眯起眼睛時候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傳說中天神。
他長並不刺目，反而和煦到讓人想要親近，卻又知道他不能親近。
“真是一個俊秀孩子。”教皇慈祥道。
少年見多了，這樣沉穩又俊秀年輕人一定會符合那群魔鬼們口味，巴特果然說沒錯。
“多謝您誇獎，您信徒覺得無比榮幸。”林肅很自然牽起了他手，行了一個貼手禮。
握住手指明顯有著屬於人類溫度，教皇微微鬆了口氣，說句實在，如果不是這樣體溫，這個年輕人樣貌跟那群魔鬼當真是不相上下。
“我孩子，你送上了這樣珍貴禮物，可想要什麼獎勵麼？”教皇問道。
“我能夠競選聖子麼？”林肅有些向往問道。
教皇滯了一下：“……”
這孩子怎麼想不開？
漂亮俊秀少年可以很多，但是能夠提煉鋁，還這樣虔誠煉金師很少很少。
“孩子，你很優秀，但是能夠在主身邊侍奉聖子需要各方麵綜合考量。”教皇慈愛道，“是教廷待遇讓你不滿意了麼？”
“不，不是，我隻是想要更加靠近主存在。”林肅有些遺憾。
【因為宿主太優秀了，他們明顯不想放你走。】06說道。
太優秀有時候也是罪孽，比如有時候會讓係統覺得自己很廢。
林肅是真遺憾，因為正道看起來是走不通了，鋁器在這個時代價值好像比他想象還要高。
“我很抱歉，孩子。”教皇說道。
“那我可以接觸那些聖子們麼？”林肅換了個途徑，“能夠與日後侍奉主人相處，也是一件愉快事情。”
伊恩會成為聖子，而塞爾特正是因為伊恩無意識暴露了他領地所在，才會導致他死亡。
但塞爾特最初會對伊恩感興趣，應該是因為易哲萊存在，所以他可以誰都不要，隻要伊恩。
但塞爾特應該是沒有見過伊恩，因為如果他能夠見到，一定會直接將人帶走，而不會這麼麻煩通過教廷，他不能將人帶走，說明易哲萊存在對他威脅很大，目前不宜打草驚蛇。
“哦，這當然是可以，你甚至可以監督和訓導他們，讓他們能夠成為更好聖子。”教皇對這點小小要求並不會拒絕。
“訓導？”林肅有些疑惑。
“是，侍奉主人不僅要保持身體和心靈乾淨，還要吃素，不能進葷腥食物。”教皇道，“聽說你是一個自我要求極為嚴格孩子，相信你一定能夠教導好他們，我可以信任你麼？”
【自我要求極為嚴格，不是三天不洗頭，七天不洗澡麼？】06很是疑惑。
林肅也很疑惑，難道喬沒有照他話說，但他並沒有在教皇這裡表現出來，而是恭敬行禮道：“多謝您厚愛，我將會一直是您最虔誠信徒。”
林肅退下，回去路上麵對仍然是修女們極為熱切又克製目光，他一一點頭問好。
一個修女道：“林先生，您那位仆從真太不像話了。”
“是，他對您有異心。”另外一個修女附議道，其他修女皆是點頭。
林肅與她們告彆，然後在房門口見到了抱膝蹲在地上滿臉沮喪喬：“你怎麼了？”
喬抬頭看了林肅一眼，頗有些迷茫道：“林先生，您回來了，我這就給你開門。”
“我是問你發生了什麼事。”林肅按住了他肩膀道，“可以告訴我麼？”
喬有些沮喪：“我將您之前交代事情辦砸了，您讓我告訴修女們您邋遢作習，她們不僅不相信我，還覺得我在汙蔑您。”
林肅：“……”
失算了。
人很大概率會相信自己親眼看到分事實，而林肅每次出去，有條件情況下都不會允許自己過分邋遢，這就跟告訴迷妹們他們愛豆會上廁所是一個道理，即使知道人類都要上廁所，也難以想象，並且下意識不相信這個事實。
“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以後你就實話實說好了。”林肅說道。
喬搖了搖頭道：“我還是說不知道吧。”
“也好。”林肅開門開到一半，問道，“你想跟我學習煉金術麼？”
喬啊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會跳轉到這個問題：“我能學麼？”
那樣高深東西，他這樣人真能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