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寬鬆褲子脫掉,站在鏡前少女看起來高挑又可愛，裙擺過了膝蓋，但是露出小腿纖細筆直到可以令所有女生羨慕地步。
天然雪白頭發垂落在腰跡,鏡中“少女”美像是一個精致娃娃，林肅從他那堆亂七八糟發夾起來挑出了一對，直接將那頭長發分成兩半，紮成了兩個半圈馬尾，又在上麵裝飾上他發夾。
鏡中“少女”歪了歪頭，抬手摸了摸自己頭發和發夾：“狐狸……我現在像不像一個大美女？”
“嗯，像。”林肅鬆開了他頭發道。
他喜歡男性,本以為自己會對這樣畫麵有些抵觸，可是真擺在麵前才發現，純正女孩子和男孩子扮成女孩子是不太一樣。
“這個裙子好像是……”小狐狸拎著那裙擺晃來晃去,墊著腳尖轉了一圈，裙擺飛揚成了一個圈。
他似乎找到了好玩東西，東轉一圈,西轉一圈,直到把自己轉暈乎了才停下來。
不開口時候絕對是一個相當純正美女，雖然眉眼有些許英氣，但是並不影響美貌，而一開口時候,即使聲線是清淩淩,可是聽起來也是男孩子聲音。
林肅看著他赤著腳道：“有沒有買配套鞋子？”
小狐狸笑了一下,露出了有些俏皮尖牙：“當然買了，狐狸…我這麼聰明。”
然後他從一堆包裹裡麵拎出了一雙特彆花哨高跟鞋,盤腿坐在地毯,露著一雙腿在那裡吭哧吭哧穿,剛才怕脫褲子小狐狸現在完全沒有裙底漏光意識。
“在外麵不能亂掀裙子，膝蓋以上部分都不能露出來。”林肅說道。
小狐狸好容易扣上了鞋帶，隨口說道：“我怎麼可能在外麵亂掀裙子？”
這種理所當然口氣讓林肅輕笑了一下，他起身扶住小狐狸胳膊道：“來，起來走兩步。”
小狐狸撐著他手臂起身，站直時候沒注意什麼能不能走路，先是驚喜發現：“啊，狐狸比你高了！！！這真是一雙好鞋子！！！”
林肅身高過了183，小狐狸變成人形以後最多在175，但是加上這雙鞋子，個頭直接比林肅還猛了一指，可以想見他買這雙鞋到底有多高了。
“走兩步。”林肅笑道。
小狐狸臉上全是美滋滋，然而邁開腳時候腳掌一歪，下意識就抱住林肅抱了個滿懷，頭轉過去看下麵時候還有些驚魂未定：“這個好像不太穩。”
“慢慢來。”林肅扶著他腰說道。
“哦，人……林肅你真是個好人。”小狐狸底下站穩，慢慢鬆開了他，卻仍然扶著他手臂不敢鬆。
人類竟然都不介意狐狸比他高比他漂亮，人類真是太好了，這是狐狸見過最好人類。
可即使林肅儘心儘力扶著他走，那麼高底對於剛剛學會人類走路小狐狸來說無異於剛會騎自行車就想開航空母艦一樣困難。
在經曆了無數次投懷送抱以後，小狐狸坐在地毯上揉自己腳脖子，看著那雙鞋一臉嫌棄：“這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鞋子了。”
仿佛剛才誇這雙鞋子好棒不是他一樣。
一身糖果風花裙子，當然是不能隨便配林肅那些鞋，他腳碼也不太合適，小狐狸有些發愁，愁耳朵都蹭一下從頭頂冒了出來：“林肅，我要怎麼出門？”
“等一會兒。”林肅低身摸了摸他頭和那總是不□□分耳朵。
“？？？”小狐狸滿臉疑惑。
“先拆包裹怎麼樣？”林肅建議道。
那一堆包裹可是才拆到一半，小狐狸頓時注意力轉移，裙擺一抱夾在腿中間就去拆他包裹了，除了另外一套裙子，裡麵還夾雜著一個幾個狐狸公仔，他隨手拆了美了一下就放在了一旁，林肅拎起了一個白色打量，發現倒真是與小狐狸獸態有幾分相似。
他摸了摸那尾巴和耳朵，手感比不上真狐狸，但是聊勝於無，小狐狸本來拆自己包裹拆得熱火朝天，好容易掏出來一個稀罕狐尾發夾，正想跟林肅分享一下時候，卻發現他人類正抱著另外一隻狐狸捏很開心。
林肅正想著那家店東西什麼時候能到，卻發覺褲子處被毛絨絨東西掃過，眼前一花，一隻六尾小狐狸將他手上毛絨公仔擠到了一旁，自己占據了他腿上位置：“哼……”
“怎麼了？”林肅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毛絨公仔，剛才小狐狸還親不行，聲稱自己要在家裡建一個狐狸窩。
小狐狸用尾巴掃了掃他手，哼哼唧唧：“是我不好摸了麼？”
“那不是你狐狸親戚？”林肅捏著他耳朵道。
“狐狸親戚和狐狸本狐又不一樣！”小狐狸眯了眯眼睛，“你不準摸彆狐狸。”
要不然狐狸就覺得很生氣，明明是自己買回來狐狸，剛才還很喜歡，現在卻恨不得丟出狐狸洞。
“真是隻霸道狐狸。”林肅揪了一下他尾巴笑道，“好，隻摸你。”
小狐狸尾巴淩亂散落著，情緒卻變得緩和起來，林肅撓了撓他下巴，小狐狸仰起頭咕嚕了幾聲，覺得人類擼狐狸手法真不錯。
一定是人類摸狐狸太舒服了，狐狸才不想讓他摸彆狐狸，怕他累著，他真是一隻漂亮又善良狐狸。
小狐狸被林肅摸順了，半晌趴在那裡不起來，直到門鈴響起，外麵傳來人聲時候他才呲溜一下從林肅腿上鑽到了那散落在地上裙子底下：“誰來了？”
狐狸還是不能夠被彆人類看到。
林肅起身，從外麵人手中接過了一個盒子，那送貨人沒打算亂瞄，但是那從裙子底下探出亂動尾巴還是吸引了注意力，畢竟那不是一條尾巴：“那是什麼？”
“我家狗。”林肅掃了一下那沒鑽嚴實以至於露出三條尾巴道，“三隻。”
“哦，您女朋友裙子被這樣鑽……”那派送人看著他家裡亂七八糟欲言又止，“先生您簽收成功我就先走了。”
“嗯，慢走。”林肅說道。
快遞員剛剛轉身，身後門還沒有完全關上，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抗議：“你說誰是狗？！”
門哐當一聲關上了，派送人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覺得那好像不像是女生聲音，不是狗，可能養是彆寵物吧。
嗯，彆寵物。
屋裡小狐狸從裙底鑽了出來，頂著一腦袋亂毛看著林肅：“狐狸不是狗！”
“你尾巴沒藏嚴實，被人發現了會去動物園。”林肅將那盒子打開道，“過來試試你新鞋子。”
打開盒子裡裝事一雙純白小皮鞋，沒跟，鞋麵上還繪著一隻小狐狸，Q般看著很是可愛。
小狐狸頓時忘了剛才狗說法，圍著那鞋子轉了兩圈：“這個好看。”
有狐狸，做鞋子人真有眼光。
“試試看。”林肅說道。
小狐狸當場變回人形，之前衣服自然是沒了，隻有蓋在身上半遮半掩狐狸尾巴，如果不是他眼底一片純稚，之前還知道不能隨意脫褲子，林肅都要懷疑他是故意了：“在外人麵前不能這樣變成人形。”
“我怎麼會在外人麵前變，”小狐狸跪在地上拿過了鞋子，春光乍泄，然而他眼裡心裡卻隻有鞋。
“先穿衣服再穿鞋。”林肅提醒道。
“哦……”少年拿起了裙子，又是一番艱難穿著，穿上鞋子時候卻是剛好合腳。
小狐狸美走了兩步，完全沒有之前崴腳可能性時很是開心：“林肅你好會選鞋子，以後我鞋子都你來挑好不好？”
“好。”林肅看了一眼掉落在地毯上小件道，“還有呢。”
小狐狸鼓著氣將那小件拾起來穿上：“不舒服。”
“穿一段時間就舒服了。”林肅說道。
就顯得很是無情。
小狐狸哼哼唧唧了一聲：“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出門了，我餓了……”
他拆快遞，試裙子試開心，到了能出門時候餓了。
“頭發再弄一下。”林肅讓他站在麵前，用手指扒梳著那長發，係了一個高馬尾出來，又在上麵紮上了一個蝴蝶結。
“好像比之前高了一點兒。”小狐狸摸了摸蝴蝶結有些開心。
“嗯，現在可以出門了。”林肅說道。
“要不要再弄高一點兒？”小狐狸抓著自己頭發道，“弄到這裡……”
“你想給腦袋上栽根蔥麼？”林肅說道。
白發“美少女”頓時連連搖頭，幾步走到了林肅麵前仰頭道：“我們去吃美食吧。”
他那步伐邁不小，作為男孩子來講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作為女孩子來講，還是有點兒粗獷。
不過認出來就認出來，本來就是男孩子。
林肅牽了他手道：“出門以後跟緊我，不要亂跑知道麼？”
“狐……我才不會亂跑呢。”小狐狸眼睛盯著兩個人牽著手，覺得這樣接觸跟人類摸他時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有點熱……人類手摸著好舒服。
坐電梯，坐汽車對於小狐狸來說都是一種全新體驗，隻是他眼中雖然好奇，卻沒有亂摸亂碰。
“出去時候如果有人問你叫什麼，就叫唐棠，唐宋唐，海棠棠，是我遠房表弟。”林肅在車上時叮囑道。
小狐狸坐在從未見過方盒子裡，盯著林肅開車動作有些神奇，聽他說話時道：“知道了，唐宋唐，海棠棠，遠房表弟，人……林肅你好厲害，這個怎麼操作？啊，動了！速度比狐狸……比我跑快。”
他這明顯漏洞百出，但是隻要外表是人，這些都不是大問題。
這隻是在小區裡，等到上了街，滿大街都是汽車和人時候，在家裡很是勇猛小狐狸頓時有些蔫了：“林肅，好多人……”
那麼那麼多人，比他以前見過多好多好多……以前到底是什麼？
刺耳車鳴聲，人們交談聲音，以及無數高樓大廈都讓小狐狸覺得陌生，之前稀奇和興奮有些降了下去。
紅燈時候車子停下，林肅握了一下他不安手道：“如果想回去話，我們現在就回去。”
“不回去……”小狐狸反握緊了他手道，“一直牽著手就行。”
聽起來真是一隻相當勇敢小狐狸。
林肅默了一下：“一直牽著手沒法開車。”
“那我坐你懷裡，這樣不就能開車又牽著手了？”小狐狸覺得這個主意非常不錯。
然後遭到了林肅無情拒絕：“開車不允許抱著人，會出事故。”
“又不能牽手，又不能抱……”小狐狸嘀嘀咕咕，“做人好麻煩……要不我變成狐狸？”
“在外麵不能變來變去，哪裡都是攝像頭，會被發現。”林肅抽出了自己手，在綠燈亮起時候繼續開車。
旁邊小狐狸垂著眸，頗有些愁雲慘淡，覺得人類一出門就變得冷酷無情，再一次紅燈停下時候，林肅從衣兜裡摸出了一個糖拆了包裝道：“張嘴。”
小狐狸下意識張口，在嘴裡掉進來一個甜滋滋味道時眼睛亮了：“甜。”
“是糖。”林肅笑道。
“我愛吃糖……”小狐狸鼓了一邊臉頰，小小糖塊明顯在那裡凸起，“這個好吃。”
“不要嚼，慢慢吃。”林肅摸了一下他頭。
本來打算直接嚼碎狐狸慢慢用舌頭頂著那糖塊，源源不斷甜味從那裡蔓延到整個口腔，難以言喻幸福感不斷蔓延，讓他暫時無暇去留意外邊景象。
車子在一個地下車庫停下，周圍即使亮著燈也顯得有些漆黑，林肅幫忙打開了車門，小狐狸往外瞄了瞄：“林肅，我們到這裡乾嘛？”
“從這裡上去是美食城，想吃什麼都可以。”林肅說道。
“哦……”小狐狸眼睛亮了，從車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裙子，看著林肅關上車門，眼睛卻瞟向了他手。
林肅笑了一下，伸手牽過他手道：“跟緊了，彆走丟了。”
“唔。”小狐狸笑了一下亦步亦趨。
電梯上是透明材質，可以看見外麵。小狐狸本來好奇打量，但是地下車庫還沒有什麼人，電梯停下時候卻是上來了好幾個。
幾個年輕人本來打打鬨鬨進來，在看見林肅和小狐狸時紛紛恢複了安靜，隻是目光不斷往他們身上，尤其是小狐狸身上看著。
小狐狸有些莫名，就那麼默默往林肅身後挪了挪：“林肅，他們乾嘛看我？”
他自以為小聲，可是這麼小空間聲音怎麼都能夠聽見。
“他們看你長好看。”林肅摸了摸他頭道。
“真嘛？”小狐狸笑眯起了眼睛。
男生幾乎看直了眼睛，同行女生卻有偷偷掐男生腰。
電梯停下，林肅牽著人出去，背後聲音傳了出來。
“看什麼看啊，人家都有男朋友了，長那麼帥看不上你們。”
“你遇見帥哥還不照樣看直眼睛了，切……”
“剛剛那女生裙子是哪家啊？也太好看了！！！”
“主要還是人家長好看。”
那邊竊竊私語聲音關閉，這邊一路過去美食城人也不少，小狐狸被誇好看明顯很高興：“林肅，林肅，我是不是一隻超美……人。”
“嗯，超美，看路。”林肅扭正了他頭。
他倆生著實有些亮眼，尤其小狐狸那精致模樣就像是從畫裡走出娃娃一樣，引得過往人難免看上兩眼，有人要用手機拍照，林肅直接看了過去道：“不好意思，可以不要偷拍麼？”
那兩個人有些尷尬：“我這是看她穿很好看，所以想要拍一下，要是放在網上就火了。”
“謝謝你好意，他穿那個隻是因為喜歡，不想被人打擾到私生活。”林肅說道，“請將照片刪掉。”
話說到這種程度，那兩個人頗有些沒趣，刪了照片嘀咕了兩句。
“長這麼帥一點兒麵子都不給。”
“這麼拽早晚沒有女朋友……”
林肅不介意他們說什麼，一旁小狐狸疑惑道：“林肅，什麼是女朋友？”
“就是我未來伴侶。”林肅選了個他能夠聽懂詞彙道。
“他們詛咒你沒有伴侶。”小狐狸惱了，看著那兩個人道，“你們才沒有女朋友。”
他們根本不知道人類找女朋友有多難，都難到指望狐狸變成美女了，哼！
他聲音明顯是男孩子，那兩個人一臉嫌棄：“人妖啊……真惡心，難怪不讓拍。”
他們打算掏出手機再拍，林肅眯了一下眼睛，手指輕動，本來掏著手機兩個人卻驚恐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他們想要掙紮，卻聽對麵男人說道：“道歉。”
“對，對不起。”說話聲音好像連舌頭都捋不直。
“嗯，可以離開了。”林肅說道。
那兩個人轉身，身體有些僵硬往遠處走去，一場紛爭化解於無形，過路人偶有疑惑，雖然有不少仍然盯著小狐狸不斷瞧，卻沒有像那兩人那樣明目張膽拍照，借位拍個邊角什麼林肅倒也不介意。
小狐狸疑惑看著那走開兩個人，蹭到了林肅耳邊道：“林肅，剛才有小鬼進了他們身體。”
他數百年都在抵抗邪祟，自然能夠看透小鬼，而這座商城繁華，這下麵曾經也是墓地一類地方，每天都有人死亡，正常死亡輪回轉世，但總有一些非正常死亡遺留人間，像是商城這樣繁華之地更是有不少藏匿小鬼，隻是商城建在這裡，借由來往人氣足以鎮壓，不足以造成禍端，但想要調集兩隻散落小鬼教訓一下人還是可以。
“不用在意。”林肅笑道，“彆讓他們壞了吃東西心情，想吃什麼？”
“糖……”小狐狸明顯沒在意那兩個人，眼裡心裡隻惦記著糖。
“肉呢？”林肅問道。
“可以一起吃嘛？”小狐狸覺得自己有點兒貪心。
“可以。”林肅想了一下道，“要不去吃海鮮自助吧。”
“海鮮？”小狐狸不太了解。
林肅拉著他手找位置：“有魚，有肉，還有糖。”
“好，去吃海鮮。”小狐狸興衝衝跟著。
周圍人目光並沒有造成太大困擾，他們來早，去那一家自助並不需要排隊，隻是服務生帶路時候還是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請給我們一個安靜地方。”林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