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太子是雙兒(3)(1 / 2)

護國公入京事宜已定, 林父自是要帶著一雙兒女前去,林母卻是要留在家中。

一行人輕車簡從,又帶精兵數十,皆是騎馬出行, 辭行之事林母站於門前對林肅說道:“此次去京城萬事皆要小心行事, 你父親若有注意不到地方你提著點神, 捎帶著也給婷兒相看相看人家。”

“夫人,為夫年長, 哪裡需要兒子處處提點。”林父咳了一聲道。

“你也就戰場上會耍手段,官場上那些人他們若給你下套你又豈能看出來, 若真有幾分腦子,也不必我兒韜光養晦這麼多年。”林母白了他一眼道。

林父被堵啞口無言:“婷兒婚事你打算許到京城?在西南不好麼?”

“你知道什麼。”林母看著林肅道,“這事我兒心中有數, 雖是行事要小心謹慎些,卻也不必處處畏懼於他人,有娘在,若京中真是出了什麼事也是不怕。”

林母一身英姿,雖然居於後宅之中,可是武藝從不曾落下,真要打起來林婷兒都未必是對手, 訓夫有時候也不僅僅是口頭上說兩句。

至於林婷兒婚事……京中勢力虯結, 雖不至於擺到明麵上, 但是私下臣子已有站隊, 護國公軍權在握, 西南之地又是他封地, 後繼有人, 如今又是戰事告捷, 自是風頭無倆,京中想要拉攏人不在少數。

西南之地跟京中牽扯甚少,想要拉攏最直接就是從林肅和林婷兒婚事上做打算,林肅娶妻,又哪裡比得上將林婷兒嫁入京城之中既能拉攏又能為質來好。

林母意思林肅自然是明白:“母親放心,孩兒知道。”

西南沒打算反,反而因為如此強力後盾,無論林婷兒嫁到哪裡都不會受欺負,最重要是西南城中實在是無人敢娶她,隻能在京中尋覓一二。

“聽說京中美男眾多,這次去我可要好好挑上一挑。”林婷兒咂摸著嘴道。

“自然,我妹妹可是要嫁那最好郎君。”林肅笑道。

“夫人保重。”林父一行辭行,皆是駕馬疾行離開了西南城中。

距離年節不過半月,一行人隻在夜間在驛站稍做休息,其餘時間一路快馬加鞭,不過十日京城已經在望。

與西南邊陲城池不同,這裡遠遠看著便格外厚重繁華,他們一路並未隱瞞行蹤,自是有人將行程通稟,待一行人到了十裡之外,城中儀仗已然在等候。

太子蕭唐為正使,五皇子蕭瑾為副使,京城冰雪未化,寒風頗為凜冽,五皇子站在城牆上一身華服,英姿颯爽,皇帝容顏不差,繼後又曾有京中第一美之稱,生下兒子容顏自是俊朗。

太子一身正服,玉冠飄帶,雖也是如玉之姿,衣飾容顏自是不輸,隻是與蕭瑾迎著寒風也能談笑風生不同,他在風口站了不過一盞茶,便忍不住咳了數聲,本就淺淡唇色更是有幾分發白之感。

“太子殿下手爐該換了。”侍從上前換了他手中已是溫熱手爐,“您若是覺得冷……”

“無妨,國事為重,本宮無礙。”蕭唐接過那手爐,本是冷透了身體終於覺得有一絲暖意蔓延。

“皇兄一到冬日便會舊病複發,護國公隻是藩王,怎麼比得上皇兄身體重要,不若先在房中休息,待他們真進了城再出來也行。”蕭瑾說道。

“父皇交代,此時不可怠慢……咳咳……”蕭唐沒忍住又咳了兩聲,“多謝皇弟掛心。”

他明顯身體狀況不佳,隨行官員皆是看在眼裡,在朝臣眼中,蕭唐實則是不適宜為太子,不說他鐘情詩畫之事,便是年年冬日病情反複,臥榻不起,如此差勁身體狀況也不適宜為儲君。

可是他偏偏是陛下唯一嫡子,又是長子,嫡長子乃是正統之位,若是避過嫡長子改立庶子,不管於哪條祖宗禮法都是說不過去。

“臣弟不過是看著皇兄難受,心中也覺得難受罷了。”蕭瑾看著他蒼白臉色心中有些滿意。

再是嫡長子又如何,雖是會投胎,卻生一副短命鬼樣子,有福也享不了長久。

五皇子強勢,太子為儲君卻隻能避讓,有人心生感慨,也有人已經明白朝堂利害關係。

馬蹄聲響,仿佛能夠震動大地一般,一行人出現在雪色儘頭,為首之人乃是護國公,一身悍氣連這積雪都不能掩蓋半分。

一行人踏雪而來,全然不受這寒風侵襲半分,蕭唐看向了那處,視線卻被護國公身側馬背上青年所吸引。

策馬而行本是男子最為恣意暢快之事,也是蕭唐此生最不能成之事。

一行人愈發靠近了,便是人人皆是英姿,可那青年身姿高挺,騎術高超,待到看清之時,其俊美鋒芒比這遍地白雪好像還要刺人眼球幾分。

馬韁拉緊,高頭大馬抬頭嘶鳴,林肅輕輕拍了拍馬脖安撫了兩下,抬頭看向了城牆上雪白單薄人影。

他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人心一般,蕭唐那一瞬間竟有與他對視之感,目光相接,他卻是下意識避開,心中有些震撼。

這人絕不是好惹之人。

“好騎術!”駐守京城將軍沒忍住稱讚了幾聲。

“那便是護國公世子?”蕭瑾看著林肅問道,“倒是生一副好樣貌,哪個是他妹妹?”

他怎麼沒在人群中看到女子?

“開城門。”蕭唐懊惱自己剛才避讓,可一行人已然到了城下,沒理由拒之門外不讓進來,他將手爐遞給了旁邊人,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衣擺,從城牆上走了下去。

城門大開,一行人策馬而入,到了儀仗處才紛紛下馬。

雪地盛景,城外積雪覆蓋,城內街道卻是掃了雪,留在路麵上隻有道道殘雪,隻是遠處屋舍皆白,那白衣人一步步從城樓上走下,卻有幾分飄渺若仙之感。

他人皆花花綠綠,點綴這熱鬨京城,唯有他衣衫皆白,膚色雪白無暇,倒襯那眸比夜色還要漆黑數分,隻是他便是病弱,也不失太子一絲一毫風範。

【06係統公布任務,任務一,作為原主活下去,任務二,改變男配蕭唐原本命運。】

太子蕭唐乃元後所出,當今皇帝為庶子出身,為登帝位娶鎮國公獨女為妻,一朝功成,待根基穩固時卻是將當初扶持他登上帝位之上打壓打壓,殺殺。

狡兔死,走狗烹,帝王無情本是尋常。

元後誕下蕭唐,苦苦支撐七年離世,留下剛剛七歲蕭唐麵對著那偌大宮廷艱難求存。

想要在那種地方活下來,不韜光養晦,手段非凡怎麼能成。

主角受寧隱遇上他時,覺得他是月下仙人,一身潔淨,又聞他身世淒苦,心生憐惜。

一見甚歡,相交為友人,蕭唐得知他是雙兒卻行男子之事,與自己陷入汙泥之中不同時,十分羨慕那一身自由和光明。

隻是相交為友是真,利用寧隱背後勢力站隊也是真,待他登基為帝,雖不打壓曾經扶持之人,卻是對與自己作對,害自己之人秋風掃落葉般不留情。

抄家,殺人,一顆顆頭顱落地,京城菜市口數月可聞鮮血味道。

如此狠戾,非明君之風,大臣求情,朝臣謹慎,寧隱第一次知月下仙人哪裡是什麼仙人,心灰意冷,黯然離開。

帝位高寒,太子蕭唐本就身體孱弱,又日日案牘勞形,不過三年便油儘燈枯,過宗室子為太子,未過而立之年便撒手人寰。

直到死後殮屍,那蓮花之形再也掩蓋不住,諸人才知這位登基三年讓蕭國國力上了不止一籌皇帝原來是位雙兒。

“太子殿下。”林父行禮,身後諸位跟著同樣行禮。

“護國公有禮。”蕭唐與他見禮。

“護國公遠道而來,一路辛苦。”蕭瑾上前來道,“想必這位便是令郎,真是好氣度。”

他為副使,自然也能說話,隻是他一說話,蕭唐便閉口不言,態度之中全是相讓,讓蕭瑾愈發覺得得意。

“這位是?”林肅看向了蕭瑾問道。

京中之人富貴,蕭瑾衣飾麵容明顯精心打理過,這一身華貴雖與蕭唐對比英姿勃發,可是與林肅對立,卻有幾分靡靡之氣,倒顯得刻意而臃腫。

護國公之子比之皇帝之子分毫不弱,反而更盛一籌之姿倒是讓迎接大臣們皆是稱奇,蕭瑾自然也是察覺到了自己氣勢上輸了一籌,心中略有不愉:“我乃是當今五皇子。”

“五皇子,”林肅笑了一聲,“五皇子非嫡非長,又無官職在身,為副使迎接我護國公府中人,莫非是陛下看不起我等。”

他這話說是事實,但是如此話語說屬實傲氣,硬生生讓蕭瑾在這寒風中也覺得臉火辣辣。

這護國公世子真是莽夫無智,待日後他若是登基,定然要讓他好看。

“世子誤會了,本宮為正使,皇弟如今雖無官職在身,卻也是中宮之子,陛下得知諸位前來,喜不自勝,派我二人前來正是陛下看重西南。”蕭唐垂眸說道。

西南之地確重權在握,此人既能韜光養晦數年而不被任何人察覺,自然不是口出妄言之人,他會如此,或有之前對陛下行為不滿,但也說明西南之地早已不將皇城放在眼中,能如此恣意,倒是讓人羨慕。

“皇兄所言極是。”蕭瑾強行笑道。

他來此之時母後便有教導,西南之地可能有不臣之心,如今大勢未成,不能為敵,隻能忍。

“原來如此,倒是臣誤解了。”林肅說道。

“世子一看便是性情中人,聽說這次令妹也隨世子一同前來,可是未曾隨行?”蕭瑾問道。

“你說婷兒?”林肅笑了一聲,拉過了一旁一直盯著蕭唐看個不停林婷兒道,“這便是舍妹,婷兒,見過太子和五皇子。”

林婷兒皮膚黝黑,一身裝扮更像是男子,她聞言看了林肅一眼,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五皇子。”

聲音粗啞,帶著沙場曆練過豪氣,蕭唐神色頓了一下,蕭瑾一看她姿態麵容,想要說話全部咽了回去,以至於他嗆連連咳嗽:“這,這是……”

護國公兒子倒是生好,這女兒怎得生跟那夜叉似,母後出好主意,這讓他怎麼娶?

“這是舍妹,我這妹妹生可是一絕,太子殿下覺得如何?”林肅看向了蕭唐問道。

京中之人說話,一句話都要斟酌三五次,以取中庸之道,免得得罪人,西南之地不似西北天生豪氣壯闊,可這人說話卻是直指一人。

蕭唐覺得自己並不顯眼,也無意在此次與蕭瑾相爭,卻不知為何這位護國公世子為何……

“令妹生極好。”蕭唐笑道。

不似尋常女子顏色,手上有繭,一看便是摸爬滾打過來,倒是颯爽豪氣。

“太子殿下也這樣覺得?”林婷兒聽他誇讚,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婷兒覺得太子殿下也生極好,跟那畫裡仙人似。”

“姑娘謬讚。”蕭唐看她說話直白,乃是無心,雖不喜他人議論樣貌,但被人如此說,卻覺得無甚抵觸。

林婷兒聽他與自己說話,正想接話,一旁林肅看向了五皇子道:“五皇子以為呢?”

蕭瑾心中正是抵觸不已,這般女子若是為他正妻,隻怕他要日日食不下咽,夜不安寢了,可這話卻仍是不能說,違心之言讓他麵色上帶著幾分尷尬與扭曲:“我也覺得令妹生極好。”

“哪裡好?”林肅接著問道。

蕭瑾總覺得這護國公世子好像在針對自己一般,本來準備勝過京中女子萬分,堪為閨秀之表率通通用不上,隻能尷尬接道:“看起來頗為豪爽,一看便是將門之女。”

他能感覺得到,蕭唐又如何感覺不到,他有些詫異林肅對蕭瑾不滿,但這種問題……當真是為難他這位想要娶妻拉攏五皇弟了。

蕭唐眸中笑意微微劃過,隻是耽於鬆懈,喉間癢意再也壓製不住,輕咳兩聲卻是艱難忍下。

“可是冷了?”林肅看向了他發白唇色,暗道自己疏忽。

原世界線中對太子成長經曆並無過於詳細記錄,但七歲孩童相當於無父無母,在宮城那樣吃人地方能夠長大,其中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每年冬季病情反複,雖有故意讓他人放鬆對他警惕緣由,但根底薄弱也是事實。

他突然問話,蕭唐驚了一下:“本宮無礙,多謝世子。”

“太子身體不適,不宜在風口久站,若真是生了病,倒是臣過錯了。”林肅上前一步替他擋住了風。

如此近距離蕭唐下意識警惕,可他二人分明未曾挨著,隻是這般靠近似乎也有溫暖之意,可見林肅火氣極盛。

有如此健康體魄,卻是讓蕭唐羨慕。

“多謝世子關心,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蕭唐說道。

“我等不喜車攆,騎馬就行。”林父看著那寬敞奢華車攆道。

“確實如此,一路騎行反而暖和,坐上了馬車才是凍慌。”林婷兒說道。

“諸位隨意便好,本宮先失陪。”他走到了車攆前踏著台階上去。

林肅看向了一旁林婷兒,發現她目光還在蕭唐身上,詢問道:“你作何一直看他?”

“還不是因為生30340好看。”林婷兒哼道,“隻許你看,不許我看麼?”

她瞧林肅麵無表情,哎呀了一聲道:“你不覺得太子殿下看起來像個雙兒麼?”

她是看見誰生俊秀好看,膚色白皙都覺得人家是個雙兒,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蕭唐腳步一頓,也不知這台階是否因為下雪天之前踏上雪水未曾擦乾淨緣故,那一頓之下腳下直接打滑,視線直接後仰。

“太子殿下!!!”有侍從驚叫道。

摔不摔疼不是要緊,要緊是當朝太子若是當眾摔倒,隻怕今日便會淪為京中醜聞,引來申飭。

可如今不是展露武功時候,蕭唐下意識閉眼,已經做好了摔倒準備,可腰身處卻是扣上了一雙有力手。

背部靠上了一人胸膛,極為溫暖感覺傳遞了過來,瞬間便將剛才渾身冷意驅散了去。

“太子殿下當心腳下。”低沉聲音從頭頂響起,蕭唐睜開眼睛,在看到那離極近人時下意識想要起身,可他腳還在台階上,身體卻被林肅輕而易舉撐著,一時竟是無法借力。

“多謝世子搭救,勞煩放本宮下來。”蕭唐說道。

林肅垂眸看了一眼他如今狀態,手臂環過了他腰身,直接將人從台階上抱了下來,放他站穩後鬆開手臂退後:“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太子恕罪。”

他剛才已然上馬,卻能在瞬間飛身過來將人接住,可見武功之卓絕,且行為之間並無僭越,也不該知道他身份才對,應是真心救人。

既有之前細心留意,又有如今搭救之恩,蕭唐拱手道:“世子一片熱心,本宮怎會怪罪,實在多謝。”

“雪天路滑,侍從也該儘心些。”林肅看向了一旁太監道。

那太監連忙低頭道:“世子教訓是。”

蕭唐再上車時有人攙扶,坐上馬車時剛才緊繃心神放才鬆下,車內還算溫暖,蕭唐坐在其中卻不像以往在裡麵待了許久方才暖和過來,其中緣由不用想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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