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太子是雙兒(10)(1 / 2)

“放棄西南十萬大軍!”寧隱著實有些吃驚,見彆人被他突然放大聲音吸引了過來,連忙咳了一聲道,“程將軍吃菜,他當真那般厲害?”

首先,功夫自然是比他好,他在那人手下連還手之力都無,其次家世也是不輸半分,樣貌更是出類拔萃,有那樣人在,月下仙人自然是瞧不上他……他在想什麼!!!

“嗯,很厲害,若是他在西北,西北之役不會持續這麼久,你對太子妃感興趣?”程澤睿沉聲說道,“你二人無可能。”

“我對他沒興趣。”寧隱說道。

他是對太子感興趣,從前隻聞太子多病,即便隨母親入宮多次也未曾見過,卻不曾想是那般光風霽月之人,但他若要嫁,必然是要嫁那心中隻有他一人人,做自然也要做正妻之位,彆人搶不來,強擠進去也沒有意思。

程澤睿看向他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問一個人……算了,西北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你這些日子離我遠一些,免得牽連你。”

“趙濱職他敢?!”寧隱說道,在程澤睿瞪視下,他低下了頭道,“將軍,我意思是西北事情明顯非是您過錯,而是主帥之過,若是罰有功之臣,而獎勵有過之人,才是真正寒了萬千將士心,那日也就是我不在,若我在了,必然要為將軍作證。”

“幸好你不在,否則以你這樣嫉惡如仇性子,恐怕才會惹上一身腥。”程澤睿道,“此事你不要摻和,若真是陛下是非不分要我命,以這一身熱血證我清白便是。”

“將軍你怎麼死腦筋……”寧隱對上他看過來視線訥訥低下了頭,“知道了。”

雖然他畏懼程澤睿,但是這人沙場征戰絕對是一條真漢子,也是真英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樣人帶著一身功勳冤枉而死。

西北之事事關重大,明承帝著刑部與廷尉司共同審查,證人招了無數,西北大元帥趙濱職與驃騎將軍程澤睿皆是錄了口供,卻是不出兩日,程澤睿被刑部直接派人抓進了大牢之中,審查結果提交到了明承帝麵前,他看著結果道:“此事當真是程將軍誣陷大元帥?”

刑部尚書深跪在地:“陛下明鑒,臣等不敢妄言。”

“既然如此,便將人收押,三日後問斬,以安大元帥之心。”明承帝看著那奏折上內容道。

“是。”刑部尚書領命。

此事塵埃落定,太子府中蕭唐在林肅對麵落下一枚棋子:“看來陛下還是選擇相信趙濱職。”

“不是相信,而是這樣人他好把控。”林肅手中執著棋子,“即便他真延誤軍機,陛下想要不過是西北戰事結果,三日後問斬,你打算怎麼辦?”

“趙濱職此人擅長弄權,朝中親近之人甚多,此事陛下有可能信他,也有可能不信,他不會去賭陛下念頭,而是會從鐵證上下手。”蕭唐取出了一張折好紙推到了林肅麵前,“太子府往西北元帥府送了禮,繼後卻是直接動用了她朝中關係,廷尉和刑部人都有,偷換這種證據,大概就隻能是做賊心虛了。”

林肅拿過那張紙,看了看其上名單,示意人取過筆墨,又在上麵挑了幾人名字遞了過去,蕭唐看了看那幾個新添名字,皺眉道:“他們也是?”

“甘博與趙濱職祖上有舊,看似毫無瓜葛,其實相互扶持,至於姚康幾人,當年趙家還是江南大戶時曾予以無銀錢入京趕考學子銀錢,有考上,也有考不上,能站穩地位便是剩下幾人。”林肅說道。

“這樣淵源著實沒有查到。”蕭唐看著那幾個名字沉吟道,“太子妃如此展露才能,當真不怕本太子忌憚?”

“不怕。”林肅從棋盤上拿起一枚白子道,“太子殿下與其在這裡轉移我注意力,不如好好下棋,這樣偷摸放可不是君子所為。”

蕭唐頓時臉上薄紅,他將那紙收起,咳了一聲道:“本宮沒有,誣陷太子乃是重罪。”

他與這人下了一早上棋,一局都沒有贏過,眼看著又要輸,好容易安上了一顆棋子,還被他察覺了。

“你直說,我讓你便是。”林肅瞧著他臉色道。

“不用。”蕭唐嘴硬道。

讓著多沒有意思,好像他輸不起似。

然後蕭唐再次輸一塌糊塗,看著棋盤上慘不忍睹局勢開始收拾棋子:“本宮不下了。”

“好,這個時間也快用飯了。”林肅將手中棋子放了回去,“飯後太子殿下也該去辦正事了,不下便不下了。”

蕭唐心裡覺得不甚爽快,這人贏了一早上現在就想跑:“不行,再來一局!”

他不信贏不了。

林肅好整以暇看著他:“那我們提前說好了,輸了不準生氣。”

“本宮豈是那般小氣之人?”蕭唐磨了磨後槽牙道,“再下一局,不管輸贏,今日都算結束。”

“好,太子殿下大度著呢。”林肅笑道。

他要下,林肅自然陪他下,開局還是碾壓之勢,蕭唐本有些力不從心,卻是從一子開始,局勢逐漸有了逆轉,林肅神色轉為了認真,蕭唐卻是乘勝追擊,不敢鬆下一絲一毫心神,直到最後一子落下,局勢為勝時候他才輕輕鬆了口氣:“贏了。”

雖然隻贏了一目半,但是贏了就是贏了。

他眉宇間難掩喜色,林肅收拾著棋子道:“剛才是失誤,再來一局。”

蕭唐伸手按住棋盤道:“贏了就是贏了,願賭服輸,說好不管輸贏都去用飯,豈能隨意出爾反爾。”

“好,願賭服輸。”林肅抬手道,“我認輸便是。”

贏了這小家夥一早上,也該讓他在午後有個好心情,一目半,誰也不會看出他是故意。

蕭唐眉眼彎了起來:“你是確實輸了。”

“什麼時候再下,我要贏回來。”林肅收拾著棋子道。

蕭唐覺得他可能短期內不想再下棋了,難得贏了這人一次,自然要好好揣著:“等本宮下次下次有空再說。”

“太子殿下不會一年後才有空吧?彆怕,說不定下次還能贏。”林肅笑道。

棋盤有下人收了下去,蕭唐與他同行,聞言卻是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本宮下次必然贏!”

“嗯,太子殿下聰慧無雙,區區下棋怎麼難得到你。”林肅拉了他手握住笑道。

蕭唐想打他,這人分明輸了還這般囂張,他必然,必然……還是苦練棋藝後再教訓他不遲。

程澤睿判三日後問斬,最著急不是他本人,而是給了重金才入了刑部大牢寧隱:“程將軍,怎會如此?”

“證據確鑿,你們也替我做了證,這是陛下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了。”程澤睿自然心中義憤,但是權勢弄人,公堂之上那些人偏向誰簡直一目了然,官官相護,原不是他這樣什麼都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

他如今才知道曾經引導他將軍告知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將軍鎧甲能夠擋住戰場上刀槍無眼,卻擋不住文人手中筆杆,還真是可悲。

“那些人當真是無恥至極。”寧隱看著他道,“當時公堂之上,你記得都有誰故意給你下絆子麼?”

“不認識,隻記得住臉。”程澤睿看著他道。

他對朝中官員並不熟悉,之所以記臉那是沙場作戰本能,不能讓敵人輕易穿上他們衣服便能夠混進來。

“那怎麼辦?”寧隱也是著急。

“你此次進來不易,當下情況不要再來了,若是跟我牽扯上,隻怕禍及你自己。”程澤睿深深看了他一眼,“如今探望恩情我記得了,若是能夠等到新帝登基……”

他想起那日宮宴相爭,如今帝王是這般,未來也未必能夠替他這樣無名之人申冤,平白給這人惹什麼麻煩。

他親眼看著眼前人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少年成長到如今模樣,看他練滿手血泡也不放棄,看他從不敢靠近馬到騎馬拉弓射箭,與他在西北之地同甘共苦過,被他救過,也救過他命。

也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對一個男人動了其他心思,但是寧隱未必是喜歡男人,就想著將這樣心思壓著,帶進黃沙裡也好,卻不想竟是要埋在京城這塊肮臟土壤中了。

從前沒有說出口,如今都要死了,更加沒有必要說出口了。

“算了,你自己保重自己,日後若是上戰場,還需多加小心。”程澤睿說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其實……”寧隱知道憑自己力量無法救他,隻有回去,隻有回家才有可能救這個人命,“你等我,你信我,我一定救你,一定!”

他匆忙起身,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轉身就走,程澤睿看他神色,連忙起身追到了牢門邊道:“你彆做傻事!”

可惜寧隱已然從牢房儘頭轉身,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程澤睿事情看似已經塵埃落定,宮中繼後與太子府本就與西北元帥府來往頻繁,流水禮品送進去,那處本來沒有給任何一方回應,這次事情落定,西北元帥府卻是將太子禮品退了回來。

蕭唐看著那些被退回東西,轉手將一個匣子送進了寧相府中。

“爹,為什麼不能救他?此一役他居功至偉,若是沒有他,我都得死在戰場上。”寧隱回到相府,自是讓寧相和夫人感慨萬千,好好心疼了一番,但是他提要求卻讓寧相直接拒絕了。

“你還敢說,好好一個雙兒跑到軍營中,跟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處,你日後還想嫁人麼?”寧相提起這個就生氣,“如今不是爹不答應你,而是時機未到。”

“時機?還有兩日他便要問斬了爹,難道要等他死了時機才到麼?”寧隱繞著他轉,不依不饒道,“爹,你就看在他救我很多次份上救他一次,要是您答應救他,我就……”

寧相看向了他:“你就怎麼樣?”

邊疆雖苦,可那裡自由很,尤其是在程澤睿手下,將士們不分你我,都是過命兄弟,可偏偏這一次留在邊疆大多數都是程澤睿部下。

他想回那裡去,但是這一次回家,下次再想跑隻怕都是不可能,寧隱一咬牙道:“您若是救他,我便乖乖待在相府,哪裡也不去了。”

“當真?”寧相看著他道,“爹讓你嫁人也好好嫁?”

“嫁誰?”寧隱心裡難過很。

他之前跑去邊關,便有父親不顧他意願指婚原因,如今卻是不得不妥協,隻是至少也要知道嫁是誰。

“為父有意讓你為太子側妃,當今太子才貌雙全,既有治國之心,又有治國之才,絕對是一位才貌雙全好兒郎。”寧相說道,“從前那個你不滿意,這個總該滿意吧。”

“我不嫁。”寧隱下意識反駁道,“他如今想拉攏西北大元帥,心心念念都是他將來帝位,哪裡顧得上程將軍死活,如此不明是非,我不嫁。”

他入京以來不僅聽到了程澤睿對林肅讚許,也聽到了京中之人對於當今太子讚許,讚許他清風明月,讚許他愛民如子,讚許他才貌雙絕。

他自是生好,有數不清政績,又有愛民如子之心,這樣未來帝王,當真是讓人心生向往。

但程澤睿被關入獄,太子府卻是與西北元帥府曖昧不清,意圖拉攏行為讓寧隱覺得這京城格外可怕,這裡沒有正義,沒有人心善惡,隻有權勢,連那清風朗月一樣人也沉浸在這一片汙泥之中。

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哪裡有那麼簡單呢。

“你這話倒像是對他怨念頗深。”寧相能在朝中登上如此高位,又豈是不會看臉色之人,觀他麵色道,“莫非是已經見過太子了?”

寧隱被他道破心思,深吸了一口氣道:“他非是良主,爹你一向左右不靠,如今莫非是因為他地位愈發穩固,所以才想聯姻?”

“太子非是你說那般。”寧相說道,“你遠離朝局,朝局之中最不能看便是表麵……”

“反正我不嫁,誰愛嫁誰嫁,若您不救他,左右沒有他我已經死在邊關,不能回來見您了,若他死了,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寧隱甩袖坐在了一旁。

寧相歎了一口氣,正想說什麼時候,一個侍從匆匆從外跑了進來,手上捧著匣子道:“相爺,太子那邊派人送東西來了。”

“快拿上來。”寧相說著接過,打開匣子細細看了起來,看到最後卻是鬆了一口氣。

寧隱坐在一旁本是好奇,目光瞥過去幾遭卻是不好過去看,寧相了解自己兒子,看他舉止,將手中信箋放在了桌旁:“想看就過來看看,爹跟你說不能看表麵你還不信。”

“看就看。”寧隱得了台階,起身過去查看那匣中之物,越看越覺得……心中愧疚。

這些是廷尉府與大理寺調換西北軍事一案證據證據,環環相扣,根本容不得那些勾結之人逃脫。

太子送來這些,足以證明他之前確實誤解了。

“他為何不自己送去?”寧隱問道。

“說你不通朝局你還不信。”寧相負手道,“當今太子看似如日中天,深受皇恩,實則與陛下麵和而心不和,這些年蟄伏度日,便是因為元後早逝,無人護佑,明承帝縱容繼後母子當權,他這個嫡長子更是首當其衝,格外不好過,也是得了西南之地扶持,才能與陛下抗衡一二,他若支持,陛下必反對,他若要救人,陛下必殺之,早在你們入京之前,太子便已經得知了西北之事,他特意拜訪為父,讓為父能夠在關鍵時刻幫程澤睿一把,免他被奸人陷害,為何遠程澤睿而親西北大元帥,你如今可知曉原因了?”

寧隱自是聽他教誨長大,隻是從前聽朝局淺顯,如今卻是連這些秘辛都告知了,無母皇子,又有後母把持後宮,又是嫡長子,親生父親甚至放任,那樣日子想想都格外艱難。

“是兒子誤解了。”寧隱有些憐惜那人,他生在樂土,有人卻是天生便在汙泥之中,可即便如此,他也願意護佑一位於國有功將軍,“那他可是想拉攏程將軍?”

“他若是剛開始便想拉攏,為父未必想幫他,倒是他本意隻為救人,讓為父心中感慨。”寧相長歎了一口氣道,“從前太子行事偏於陰私之道,也是屬實無奈,如今卻有國士之風,若這樣太子上位,乃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為父既有意扶持,也看重他人品才貌,若你嫁了他,未來也不必愁了。”

“可他已有太子妃了。”寧隱聽他所言,自是對這樣儲君心生傾慕之意,隻是那日所見,他二人之間容不下任何人,他從前自恃才學樣貌皆不輸於他人,如今又有了功夫,可能讓程澤睿欽佩之人,豈是他能比得過。

他不想成為明月之下暗淡至極燈火。

“護國公世子做太子妃那是陛下賜婚,雙兒生成男人樣貌,太子未必就喜歡。”寧相說道,“況且太子未來登基為帝,總要有三宮六院,正妃之位你爭不得,如今當了側妃,若是婚後生了孩子,未來也能當上皇後之位下貴妃,這還不好麼?”

“爹,他二人是真心相愛,容不得他人插.進去。”寧隱垂眸道,“我若要嫁,必要得正妻之位,我要一個眼裡心裡都隻有我一人,不想成為誰陪襯,即便是太子側妃,貴妃之位,那也是妾,不論陛下出行,祭禮,朝見百官,能站在他旁邊都隻有他妻。”

寧相站在原地久久未語:“你生性倔強,既是不願,為父也不好勉強,隻是你要想好了,錯過了,日後可就徹底沒機會了。”

“想好了。”寧隱說道。

“那為父就讓你母親給你選彆人家,此次回來,也該好好挑選一下人家,不要再跑出去瘋了。”寧相歎氣道。

朝中局勢瞬息萬變,明承帝本已親自下旨,就等著程澤睿問斬,卻不想寧相進宮,攜帶著廷尉以及大理寺官員調換西北軍事證據證據,其中更是牽扯到了五皇子以及繼後等人。

寧相非自己前來,而是來時便帶了不少重臣和閣老,一人之口好堵,數人之口,卻是讓明承帝無論如此都下不來這個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