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杉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頭頂白白的天花板,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他被救了嗎?
……他被救了了啊。
伊澤杉下意識地起胳膊壓在頭上,之前發生的一切光怪陸離,仿佛一場夢。
可是身體刺痛麻癢的感覺提醒著他那並不是一場夢,他真的遇到了上弦鬼,真的和對方戰鬥了,真的利用半吊子幻術忽悠住了對方。
隻是他雖然救下了蝴蝶香奈惠,卻有更多的人死去了,伊澤杉不後悔當時的舉動,但他還是很難過。
哲學時間三秒鐘,三秒後,伊澤杉猛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眼神堅定起來,他早就沒有後悔的時間了。
想到這裡,伊澤杉試圖坐起來,剛才還在回想戰鬥情況倒是沒察覺到什麼,此刻一坐起來,伊澤杉的表情頓時扭曲猙獰,疼啊……身體仿佛是被拚起來的一樣,全身都發出了嘎吱的聲音。
畢竟超負荷戰鬥了那麼久嘛,伊澤杉呼了幾口氣靠著床坐好,然後猛地想起自己的腿……
伊澤杉下意識地拉開被子,記憶裡小腿的肉貌似被冰柱削了大半,以後自己不會變成圓規吧?
不過出乎伊澤杉的預料,他的兩隻小腿雖然被包裹的很結實,但能看得出恢複的還行,貌似已經開始長肉了!
伊澤杉鬆了口氣,要是小腿恢複太差,下盤不穩,以後還怎麼戰鬥?
與此同時,一個東西在眼前一晃,伊澤杉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手麵上插著針管,因為剛才他的舉動而晃悠了起來。
可能因為全身都很疼,手背上這點細微的刺痛反而沒什麼感覺,伊澤杉才沒發現自己居然在打吊針。
打吊針?伊澤杉眨眨眼,他抬頭看了看掛著的吊瓶,上麵一堆化學符號,伊澤杉的化學早幾百年忘光了,隻看到標簽最後寫著鹽水的字樣,他這是在打鹽水嗎?
伊澤杉握了握另一隻手,他深深地吸一口氣,這口氣從氣管進入體內,穿過五臟六腑,氣沉丹田後血液微微躁動起來,仿佛被激發了活力一樣,伊澤杉感覺昏沉的身體似乎好了點。
他此刻才有餘裕觀察四周,這是一間標準的病房,旁邊還放著兩張床位,不過現在床位是空的,其中一個床位旁的櫃子上放著衣服,顯然那個床位有人。
伊澤杉自己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瓶子,瓶子裡插著漂亮的紫藤花。
哢嚓,有人推門進來,伊澤杉定睛一看,眼睛一亮。
這是一個和蝴蝶香奈惠極為相似的女子。
她的頭發盤在腦後,紮著藍色花邊的蝴蝶發卡,看起來有些不苟言笑,不過在發現伊澤杉醒來時,她立刻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略顯僵硬但足夠真誠的笑容。
“你醒啦!”
女子走進來,她手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放著一個吊瓶和針管:“我來給你補葡萄糖。”
伊澤杉未語先笑:“你好,我是伊澤杉,你看起來和香奈惠小姐很相似,是她的姐妹嗎?”
女子走過來看了看鹽水,發現還有一點剩餘,她索性將盤子放在一旁,和伊澤杉聊了起來:“是啊,我是蝴蝶忍,蝴蝶香奈惠的妹妹。”
蝴蝶忍微微低頭,臉上有點慚愧:“抱歉,我聽姐姐說了,如果那天我晚去一會,也許那個鬼就死了。”
伊澤杉眨眨眼,哦哦哦這就是香奈惠小姐的妹妹蝴蝶忍嗎?雖然看上去氣勢有些嚴肅,但繃著臉的樣子也很可愛啊~
他眯眼彎成月牙:“這不是你的錯啦,香奈惠小姐的烏鴉是想提醒我們有後援,給我們鼓氣吧?再說了,也是我的幻術用的不好,才讓那個鬼醒過來的。”
頓了頓,伊澤杉又說:“而且你下次要來的更早一些啊,這種事哪有晚來的?”
蝴蝶忍聽後怔了怔,她明白了伊澤杉的意思,噗的笑了:“你說的對。”
“啊,你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了。”
伊澤杉順手從旁邊的花瓶裡掐了一隻紫藤花放在蝴蝶忍麵前:“忍小姐,無論如何,香奈惠小姐還有我都活著,這就很好啦,所以彆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