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就隻要100塊錢，還有一些糧票。我以後有錢，一定第一個報答姑姑。”
宋二嬸也不知怎麼回事，她不疼娘家侄子，就最疼這個侄女，偏偏最近侄女讓她心力交瘁。
“慧慧啊，不是姑姑不給你，是100塊錢很多，你又沒用得上錢的地方，你要錢乾嘛？”
這年頭，100塊錢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費了，侄女哪裡用的上這麼多錢？
李慧慧還有點急：“姑姑，你就借我嘛，我後麵一定還你。”
“而且，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宋二嬸還真高興：“真的？那你去相看對象，也可以嗎？你那個對象不靠譜，你是大姑娘了，再這麼下去，後麵年紀就大了。”
李慧慧點頭。
宋二嬸一臉高興道：“好，那借你，隻是姑姑手裡沒這麼多錢，隻有60塊錢。”
宋二嬸將錢給她，那已經是二房差不多半年的生活費了。
她想起侄女跟人私奔就氣的肝疼，急忙問：“慧慧，你可不能再被人騙知道嗎？外邊不認識的男同誌，說什麼都不能聽。”
李慧慧還挺不高興，“姑姑，我說了他沒騙我，隻是有事離開了。”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被騙了，她見過對方朋友，見過對方親人，怎麼會是騙人呢？
最重要的是，她有什麼呢？
她長得一般，家裡又沒錢，對方就算要騙人也不會找她這樣的人騙啊。
“好吧好吧。”
宋二嬸不說了，侄女答應去相親了，她可高興了，就將錢給她，票都給了好幾張給她。
外頭又叫吃飯了。
宋二嬸帶著侄女出去，外邊已經吃到一半了，宋二嬸看了一眼葉蔓菁的方向，奇怪的是一點搞事情的意思都沒有。
倒是李慧慧出去都沒吃飯，說她出去一趟就直接去了大隊電話室，趕緊按照紙條上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電話接了很多聲，那邊才接起來。
“喂，宇熙，我借到了60塊錢，現在給你寄過來嗎？”
李慧慧聲音還挺急的，充滿了擔心。
那邊的男聲道：“謝謝慧慧，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隻是我剛出了車禍，又胃穿孔，特彆嚴重，本來要去賣了跑車的。現在卻不好回香港了。”
“你放心，等我好起來，我一定給你8萬8的彩禮，風風光光娶你過門。”
李慧慧是又感動又擔心，“你現在在哪裡，我來看你？來照顧你。”
那邊急忙道：“不，不用來，我這邊還有點彆的麻煩，我怕你過來受罪。”
李慧慧又傷心又甜蜜，雙眼中眼淚滾滾而落，她不明白怎麼忽然就出車禍了，她不想管，可她又怕對象沒了。
“恩，那我先將錢給你寄過來。”
那邊道：“慧慧，你看還有彆的辦法嗎？我這邊醫藥費60塊錢不夠，胃穿孔現在血壓都低了，頭好暈，可能弄不好很快就要死了。”
“嗚~”
李慧慧捂住嘴巴，哽咽聲就哭了出來，一隻手已經垂落下來，聲音哽噎道：
“可是宇熙，我已經借不到錢了，我的同學，親人身邊能借的錢都已經借了。”
那邊頓了頓，好久沒說話。
李慧慧又一急，生怕對方不理她，她又道：“彆急，宇熙，我姑姑家有人回來了，我再去借一下試試。”
那邊又高興了，“謝謝慧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電話嘟嘟掛了。
李慧慧其實已經給對方寄過去幾百塊錢了，她身邊能借的地方都借了。
她其實心底也有點沒底，所以她也給對象的朋友和家裡姑姑都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邊聽到她說的話後，沉默了會兒，甚至有聲輕聲驚訝，然後還笑了一聲，最後才肯定道：“宇熙啊，是啊，他確實出了點事情。”
“什麼？？你錢都給他了啊？”
那邊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最後掛電話前，隻是肯定了對象出事，李慧慧就真的相信了。
這一天，李慧慧早飯沒吃，中午飯沒吃，晚飯也沒吃就出來了，回去時，外頭下著雨水，李慧慧是滿身濕了去找葉蔓菁的。
“表嫂，能不能借錢點錢給我？我一定會還你的。”
屋裡，宋文景剛給媳婦兒端了熱水媳婦兒泡腳，就忽然遇到滿身濕漉漉來要借錢的人。
這個天外頭冰天雪地的，要是再下點雨水，風一吹，那冷風跟刀子一般鑽入骨頭縫裡，簡直能凍死人。
晚上外頭漆黑如墨，隻拉開門一個角落，葉蔓菁都覺得冷風割的疼。
她細膩白皙的腳丫子放進白瓷盆裡，隻覺整個腳丫子都舒服得讓人想叫出來，聞言，她詫異地看著滿身濕漉漉的李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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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更）
葉蔓菁問：“你要借多少錢？什麼時候還？要多少？”
說真的，即便葉蔓菁在雷劫中，將賣花茶的一個萬元戶給砸沒了。
甚至後麵還動了在現代收集的玉石，她身上幾百塊錢還是能拿出來的。
再一個，她娘家兩個哥哥給&#0塊嫁妝，她還一點都沒動。
她不是不願借，隻要李慧慧能說出一個正當的用途來，說好歸還的日期，她也不要利息，借個一兩百錢範圍內，她都沒什麼問題。
然後，就因為她這個問題，李慧慧咬住嘴唇低著頭，說話時一股羞惱感蔓延至臉上，聲音說不出的僵硬：
“就是借錢，你有就借給我，問這麼多乾什麼？”
喲？
葉蔓菁拐一下男主的手臂，下巴指了指，“你表妹？”
按照二房的關係來說，確實是表兄妹關係，隻是不是親生的而已。
宋文景眉頭凝了凝，問：“你要多少錢？”
李慧慧張張嘴，看了他們一眼，最後居然丟出一個數字：“要200塊，可以嗎？”
宋文景沉默。
葉蔓菁也沉默。
這個錢其實不多，也就她賣四五斤花茶的錢，男主三個月的工資。
如果說空間水果的話，她是可以10斤3萬塊錢的價格賣出去的。
隻要她空間裡麵賣出來的高級水果市場打開，這也不過是她1/4個空間水果不到的錢，真的一點不多。
問題是，對這個年代的女孩子來說，一下借200塊錢，這就很多了。
這是一個普通家庭用一年都用不完的錢，她要這麼多乾什麼？
宋文景問：“用途。”
他說話一向簡潔。
一股窘迫感掛上臉上，李慧慧咬住嘴唇，拳頭死死攥緊，最後惱怒道：“不願借就算了，”
然後砰一聲，門就被拉上了。
葉蔓菁腦袋上掛滿問號？？
她問：“這年頭，她借錢，咱們問一問用途都不成了？”
宋文景蹲身下來，將她腳按進白瓷盆裡，給她在腳踝的穴位按了好幾下，“不用管她，都已經成年了。”
宋文景隻想著回頭跟他二叔提一句就成了。
宋二嬸寵愛自己娘家侄女，所以李慧慧經常會來宋家住，所以宋二叔對這個侄女都不錯。
他能提一句，純粹是因為二叔的關係。
葉蔓菁視線還在漆黑的夜幕下，外頭嘩嘩地下起雨水，冷風灌進來，冷得不行：“沒事吧？”
外頭傳來小叔子的聲音：“我去找二嬸他們。”
宋文霖心滿意足地逗弄完龍鳳胎侄子侄女，這剛到外邊，就瞧見衝入雨水的李慧慧，嘴唇一抽，還罵了一句：“莫不是傻了，不吃飯，大晚上到處跑。”
葉蔓菁：……？
*
後麵兩天就是真的過年了，男主那個讓生產大隊弄果園的提議，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今年新的一年，大隊要重新選過生產隊長，這個人選是本來去年被選舉出來的宋二叔。
宋父也升了副鎮長，他頭些年是管後勤的，現在升上去了，反而接管了整個紅橋鎮的經濟。
這個果園改造，原則上如果試驗成功，後期的大方向和把控全都要他來負責，自然這個提議就繞不開宋父。
因此二十九這天，彆的社員都在走親訪友，或者是聚在一起打麻將，宋家卻是開啟了長桌會議。
參會人員，主要有提議方案的宋文景。
後期的技術指導，溝通選派專家指導，還負責後期銷路的葉蔓菁，這完全是一把手抓了。
在大隊主要的負責人宋老爺子。
明年即將上任的宋二叔，宋家村的村長梁愛國，以及製定整個紅橋鎮經濟方針的宋父。
現在大家都窮，吃穿都緊巴巴的。
但凡一個有作為的大隊乾部，公社乾部，公社領導等，就沒有一個不想著如何拓寬經濟收入來源，讓農民都吃飽肚子的。
宋文景方案一提議出來，首先就遭到梁愛國的質疑：
“方案好是好，可是要將耕地變為果園，一是咱們沒有專家指導，這些土壤能不能種什麼果樹，全都一摸瞎。”
“退一萬步說，咱們都種成功了，那這個水果怎麼賣出去，賣給誰？賣出來的錢夠不夠咱們社員吃。現在交公糧上麵的任務是越來越重了，咱總不能為了搞創新讓大家餓肚子吧。”
很好的問題，一聽就是一心為社員考慮的。
“還有就是社員答應不答應，這萬一養個果樹，遇到天災，乾旱，或者是蟲災等，社員們對這個肯定意見很大。”
宋老爺子當了幾十年的大隊長，他有很高的權威，真說了社員們隻有答應的份兒。
但是這是集體，萬沒有某一人說了算的道理，還要公開開會投票表決的。
宋老爺子看了一眼眾人，這才看向葉蔓菁，問：“菁菁，聽文景說你能解決專家方麵的問題，能成嗎？”
她是桃花精啊，可不就是植物界的老祖宗？
頂多她弄一點特殊的土壤出來，在外頭種植的果樹，都要比彆處的地方好。
她要不是被雷劈，大把大把的錢被雷劈沒了，特彆需要賺錢的話她還不出來搬磚呐。
葉蔓菁：“爺爺忘了，我大哥是省城農業研究所的專家，到時可以申請到專家來的。”
這是解決專家方麵的問題。
宋老爺子還沒說話，梁愛國這個村長先下巴都驚掉了，他認真看著宋文景這小媳婦兒，隻覺得美得逼人。
他都一把年紀了，依然覺得這小姑娘太過漂亮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姑娘還有一顆為民的心，對她大為讚賞：
“老三媳婦兒這個我到是沒想到的，真這樣的話，專家層麵倒是解決了。隻是這銷路？”
葉蔓菁也接話道：“銷路這邊，我倒是去問過，如果我們水果足夠好，到時候可以走香港那邊出口，也可以打造我們自己的品牌嘛，路總是自己走出來的。”
頓了頓，她又道：“如果梁叔不放心的話，我是有兩套方案給大隊選擇，一個是每年固定的供量，一定要精品，我個人找香港那邊的公司簽保底收購協議。”
“大隊也可以去找縣城，省委的領導給想辦法打開銷路嘛，這也是拉動經濟的，沒道理領導們會拒絕。”
她這話一說，屋裡陷入一片寂靜中。
準確說，是眾人陷入興奮中，這等於說是穩賺不賠的，隻是，要精品？
宋父忽然插話問：“要什麼樣的精品，可有樣品？”
葉蔓菁就道：“到時候那邊公司有專家的人來評估精品樣品，剩下的普通品，可以賣給集體，可以賣給隔壁省，還可以建個廠子開設水果罐頭這些。”
她隻是提供一個可能性，目的是為了掩護她空間存在而已。
同時，宋家人是真的不錯，公公婆婆對自己也是真的好，順手而為，不定能為以後這個地方的經濟做出突出貢獻。
說不定這個事情做成功了，以後公公的仕途還會一順再順。
畢竟大家吃飽才是硬道理。
看大家都若有所思，葉蔓菁再補充了一句：
“其實也不是要所有人都參加，也不是所有地都用來種植，山頭吧，那些半荒廢的山林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可以試試。”
這主意簡直是絕妙啊。
又不改變大隊現在的耕地，又拓寬了另外的收入來源。唯一要多付出的可能就是人工。
可這個年頭，能吃飽，做什麼不可以啊。
梁愛國一拍大腿站起來，激動不已；“老三媳婦兒，你這腦袋怎麼這麼聰明，不愧是讀書人啊，這樣的話社員們就沒人反對了。”
“事情成了，我非得要跟縣裡領導申請給你設一個社員積極進步獎。”
“可這樣你跑路的，聯係專家的，找銷路的，都你走了咱們怎麼好占你便宜啊。”
梁愛國老臉一紅，沒道理大老爺們等著個小姑娘養吧？
宋老爺子一錘定音：“那就開個廠子，菁菁你要隨軍，就參與早期的方案設計，聯絡專家，聯絡銷路等，你做董事長，執行的事情交給你二叔和愛國他們去做。”
大隊的人還有自己的事情，這個廠子看著行，但是實際上前途遠遠看不到。
梁愛國還想往上麵爬，這個工廠負責事宜，最後竟然全部落在了宋二叔身上去跑，但是葉蔓菁卻是名譽廠長。
回來就多個名譽廠長的葉蔓菁：……？
*
吃完團圓飯的晚上，龍鳳胎睡著後，宋文景抱著媳婦兒親密的時候就十分有力了。
那力量大的葉蔓菁踹他都沒用。
“唔，三哥。”
話音都沒落，男人鋪天蓋地的吻便落下，她的唇也被緊緊地封住了。
溫度極高的身體的靠著她，那一塊塊結實有力的肌肉就特彆明顯。
男人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抱著她，整個人都似沉醉在她身上。
屋外不時有鞭炮，煙花聲響起，屋裡都是有應景的音樂聲。
吱呀聲伴隨的是男人十分克製的聲音，整整到後半夜，男人才靠在她肩膀，聲音沙啞低沉，還帶著動情後的磁性，“媳婦兒，謝謝。”
那一聲‘謝’說的極沉，極重。
這樣的媳婦兒，如何不讓人歡喜到骨子，沉醉到血肉？
宋文景確實發覺這一輩子，能捧著這樣一個媳婦兒何其有幸，她的肌膚血肉身體靈魂，每一點似都讓他熨帖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