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添特意給咱空出這一個小時,”吳導神情激動萬分,“小司你要沒問題的話,一會兒咱們先拍這場。”
吳導視線在二人之間逡巡,越看越滿意:“哎呀,真夫妻就是不一樣,化學反應肯定絕了……”
“……”
真夫妻?
等等,司禾秀眉斂起,這吳導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她朝沙發上的男人看去。
許賀添長腿交疊,姿態輕鬆地靠在椅背上,手隨意搭在扶手上,兩指輕扣,冷白皮和黑色真皮形成鮮明對比。
神情悠閒自得。
感受到注視,他微轉黑眸對上司禾,眉尾微揚。
這男人。
故意的。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一旁的副導。
他摸出手機快速按了一通,強製性地塞到吳導眼前。
“……”
聲音戛然而止,落針可辨,取而代之的是吳導瞬間扭曲到極致的眉眼。
“你們……”吳導臉色青了又白,好久才擠出幾個字,“離……了?”
-
吳導也算是有點經驗,趕忙召集了幾個編劇導演一起在休息室裡開緊急會議。
司禾覺得真的不該為難不愛上網衝浪的老年人。
要怪,隻能怪此刻坐她幾米遠的男人。
明知故犯。
她是真不知道這位爺怎麼突然有興趣來給他們客串了。
許賀添是電影咖,從第一次得影帝後,就沒拍過幾部電視劇了。因此有哪部電視劇哪怕能請到他客串,都算是個重磅新聞了。
司禾伸脖子看了眼許賀添所在的方向。
男人坐在大棚裡,被好吃好喝的供奉著,身邊一圈人把他裡三層外三層包裹起來,人聲鼎沸。
……也算是個大製作劇,這些人怎麼一點出息都沒有?
休息室門很快打開,最後商討的結果是——
一把年紀的吳導小心翼翼對司禾道:“小司,要不你克服一下?”
“……”
司禾還沒來得及說話,梁擇慶過來給她解圍:“吳導,要不讓小許跟我演一場?正好我也學學。”
“不是我們不想啊,是真沒合適的,” 一旁編劇開玩笑道,“您是皇帝,莫非給您加個男寵?”
“……”
編劇摸摸頭:“不好笑哈。”
梁擇慶還想說什麼,司禾站起來對吳導道:“您早說嘛,我本來就沒問題的,演戲而已。”
-
這場戲的內容是皇帝幾乎不去皇後宮裡播種,皇後因此多年膝下無子。眼看位置不保,皇後便決定鋌而走險,在一個月圓之夜,秘密拉了個侍衛進宮。
許賀添演的就是這位幸運兒。
這段戲也算是這部以宮鬥為主的劇中,司禾唯一的一段親密戲。
先拍近景。劇組在攝影棚裡搭了個紅色圓床,床上和地上都灑滿了玫瑰花瓣。床周白色細紗被鼓風機吹得朦朧飄蕩,曖昧晦澀氛圍被烘托到了極致。
吳導在監視器前深呼吸了好幾口,才沉聲喊下:“A。”
許賀添身量修長,穿著灰色寢衣倚靠在床頭,一條長腿屈起。開拍後,男人神情瞬間入戲,眉眼間鋒芒淩厲霎時斂起。
他薄唇微抿,垂下眼睫,取而代之的是小侍衛的緊張、恐懼,然而想到要和高高在上又擁有傾城美貌的皇後娘娘共度春宵,又有些許小羞澀。
司禾背對著床上的許賀添半脫下披風,白皙挺直肩胛骨展露。
她轉身,極力控製住顫動的指尖跪坐上床,朝男人方向挪動膝蓋。
“卡!”
對講機裡傳來吳導的聲音:“小司,情緒不對。皇後娘娘哪有這麼小心翼翼的?”
司禾趕快跳下床,對著監視器的方向鞠躬道歉。
許賀添偏過頭看她,舌頭抵了下臉頰,突然眯起眼低低笑了聲。
司禾觸電般移開視線。
第二條開拍。
畢竟大家都是專業演員,司禾在心裡默念了三次“演戲而已”後,狀態明顯好了許多。
皇後娘娘像個勾人魂魄的狐狸精,手掌撐在床上朝小侍衛一步步挪過去。她虛虛伏在小侍衛上方,噙著花香的氣息繞進他耳朵裡,紅唇一勾:“彆怕,夜還很長,我們慢慢來。”
小侍衛喉嚨滾了滾,胸口微微起伏片刻,猛得翻過身,反客為主。
……
拍了好幾條總算是過了,許賀添隻有一個小時時間,劇組馬不停蹄轉場宮殿內拍遠景。
周圍人群都被疏散到十米外,遠景比近景難度小很多。
……但也就意味著,許賀添要自由發揮了。
司禾朝她爬過去的時候,他動作依舊沒變,眼神卻變得漫不經心又遊刃有餘。
如果說剛才的司禾還差不多像個嫖客,那現在的司禾就是個青樓接客的花魁。
這位來縱情歡樂的大少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謀劃著什麼時候把她吃進肚子裡。
在最後反客為主的時候,許賀添極為敏捷地翻身壓上來,司禾禁不住低呼出聲。
“小禾苗,你知道——”
大少爺眼尾淡拉開,似笑非笑地俯下身子,忽的在她耳邊點起一把曖昧的灼燒感,“你的身體真的很不會撒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