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禾手指促狹地捏了捏被子:“昨晚我喝醉……了?”
許賀添頗為意外地微揚眉梢,欣賞的語氣:“你還知道?”
“……”
廢話,都斷片了能不知道。
司禾摸著後脖頸,鼓了鼓臉頰,開始問問題。
許賀添倒也耐心地一個一個回答她。
“昨晚你怎麼在那兒?”
“朋友吃飯。”
“你接我過來的?”
“不然?”
“衣服……誰幫我換的?”
“你還希望是誰?”
“……”
“最後一個問題,”司禾頓了頓,神情微赧,“我喝醉了沒對你做什麼吧?”
許賀添沒立即回答。
他定定看了她半秒,抱臂往後靠向書架,一隻長腿好整以暇地搭上另一個腳踝。
男人唇角一側微勾,聲音隱約染上些笑意,“你猜。”
對視片刻。
司禾故作淡定地聳了聳肩,掀開被子坐到床邊,“算了,我其實也不是很好奇。”
屁,她其實心裡好奇得抓心撓肺。
但是又不想表現出來。
“嗯,”許賀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就下來吃飯。”
-
許賀添轉身出了房間。
司禾喪氣地揉亂了頭發,側身伸手去床頭櫃摸手機。
她手指頓了頓,突然想起半月前她曾將裝著婚戒的絲絨盒子端端正正擺在了這裡。
看來許賀添已經發現並收走了。
她抿了抿唇,拿過手機。
意料之外的沒有連環call,林蔚隻發了三條信息,都是問她在哪兒的。
司禾連忙回:
【小禾苗】:昨晚劇組聚餐太晚了,我就直接住劇組酒店了,忘給你說啦。
林蔚秒回:
【蔚姐】:?
【蔚姐】:誆誰呢?
【小禾苗】:……
【小禾苗】:你知道了啊。
【蔚姐】:哼。
【蔚姐】:就說用了幾個吧。
“……”
-
司禾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慢吞吞地下樓。
許賀添的彆墅冷色係居多,屬於她的東西搬走了後,更是顯得周遭冰冰冷冷的。
許賀添端著兩碗粥出廚房,掀眼皮看過來,淡聲問:“喝粥可以嗎?”
“嗯,”司禾抿唇點點頭,“你做的?”
“……”
剛問完,她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
默了兩秒。
許賀添還是解釋道:“外賣,我隻是熱了下。”
司禾壓住上翹的唇角,坐到桌旁,一臉嚴肅地點評道:“熱得不錯,你看這煙,熱氣騰騰的。”
“……”
“司禾。”
許賀添雙指輕敲了下桌麵,示意她適可而止。
司禾立刻埋頭喝粥,想了個話題轉移,便脫口而出道:“哦對了,之前蔚姐說有個綜藝找我們,就那個《我們離婚了》,你知道嗎?”
沒等男人回答,司禾便摸著側脖頸,自言自語道:“算了,你肯定不去的。”
許賀添放下勺子,抬眉問:“怎麼就肯定了。”
“你不參加綜藝啊因為,”司禾頓了下,用隨意的語氣道,“而且人都是真夫妻分手了才能一起回憶反思。”
她低下頭,瞥了瞥嘴角,囁嚅道,“咱倆這算啥啊。”
兩人剛合約結婚的時候,林蔚曾語重心長地叮囑司禾說,“有些事情過過腎就行了,許賀添那種天之驕子,又是影帝,從小見過太多人,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林蔚沒繼續說下去,隻說了句,“你懂我意思吧。”
司禾明白。
司禾一直覺得,許賀添這人就像杯加了冰的牛奶。
扒開清冷的外殼是柔軟,扒開柔軟的絨毛,卻是深不見底的不可接近。
然而。
雖然明白,但心臟卻還是抑製不住地下墜,悶得有點喘不過氣。
協議結束了,大家也都該回歸正常軌道。就像是合拍的一部劇殺了青,總是不能一直沉浸在虛妄的戲中。
戲就是戲,戲終究是假的。
司禾很清楚。
就算女主角不是她,這部戲也會如期開機,並順利殺青。
而戲中那些曾讓她心鼓如雷的橋段,男人也會用那雙含情的桃花眼演給另一個女人看。
必須儘快收斂起這些不該有的念頭。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
……
許賀添沒聽到司禾後麵那句話,隻是隨意問了句:“你想去?”
司禾呼了口氣,放下勺子,把雙手收到桌下,五指微微蜷縮在膝蓋上。
她抿了抿唇,抬頭望向男人:“許賀添。”
“嗯。”
“我們這次好好地結束吧。”司禾挽起唇角,“認真地道彆。”
——而不是五年前那樣的不告而彆。
“認真地,”許賀添慢慢咀嚼著這幾個字,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道彆?”
司禾低頭摳了下指甲:“嗯。”
“這是你希望的?”
司禾點頭。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行。”
許賀添眸光閃爍了下,緩緩點頭,然後收起粥碗起身,“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