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方寄給她的絲襪是黑絲,禮服是抹胸短款的大紅色包臀裙。
司禾其實鮮少穿這樣暴露的服裝,所以她實在是不太習慣。
她彆扭地往下拉了好幾次包臀裙,裙子都才堪堪遮住屁股。站在鏡子前後,她又低頭確認了幾次size,這才勉強相信這條這麼短的裙子確實是她的尺碼。
司禾決定速戰速決。
她點開手機裡的照相機,對準鏡子裡的自己。
攝像頭聚焦,逐漸變得清晰,視野角落裡突然出現了一雙長腿。
司禾:“!”
她被嚇得手一抖,手機“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司禾僵著脖頸,緩緩轉過身。
許賀添應該是剛洗過澡出來。
男人發尖還在往下滴水,幾根濕發隨意地搭在眉眼處。他穿著一身白色浴袍,領口低至胸膛,鎖骨清晰而突出,往兩旁蜿蜒至寬肩,兩條長腿裸著,因坐姿微屈,卻更顯瘦削修長。
許賀添抄著手,姿態懶散地靠坐在沙發背上,似笑非笑地看向司禾。
頂上吊頂打下光影,他胸口的水漬似乎還閃爍著點點亮光。
司禾腦子裡“哢嗤”一聲,霎時變得一片空白。
耳根像被人拿火鉗快速觸碰了下,先是涼了下,轉瞬間又充滿了灼燒感。
憋了好一會兒,她才堪堪憋出一句:“……源哥不是說你不回來嗎?”
“……”
許賀添眉目微斂思索了下,他慢悠悠反問:“源哥?”
“……”
好的,司禾反應過來了。
這位爺可說過他從來不聽夏源的。
……失策了。
司禾表情糾結了幾秒。
她又拉了拉裙擺,下意識雙手左閃右閃著遮住大腿,不自然道:“我去換下來。”
更衣室就在旁邊。
男人上身根本不用動,長腿隨意地輕輕一踢,更衣室門“啪”地被關上。
“急什麼,”許賀添悠悠地眨動著桃花眼眼睫,漫不經心道,“我還沒欣賞呢。”
更衣室門被男人長腿控製住,司禾被攔在門外。
她神情羞赧,有些微惱地囁嚅道:“本來也不是穿給你看的。”
“是嗎?”許賀添點了點頭,謙虛請教道,“那你寄到這邊是?”
“是公司填錯地址了!”司禾擰起秀眉。
“哦,”許賀添聲量低低,語氣裡隱約染上些笑意,緩慢道,“那是我理解錯了。”
“我還以為你是來將功贖罪的。”
“……”
將功贖罪?
司禾愣了下。
……這男人果然很會記仇。
她嘴硬地小聲道:“我又沒什麼錯。”
退一萬步講,都離婚了這人怎麼還管那麼寬?
許賀添倒是沒繼續反駁了。
男人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右手隨意地卷著左手袖口往落地鏡前走。
許賀添腿長,隻兩步就走到了。
司禾光著腳丫沒穿鞋,本就高她一個頭的男人現下更有種強烈的身高壓製感了。
男人懶散地掀了掀眼皮,對上司禾視線,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
她腿軟了下,下意識往後踉蹌了幾步,後背緊緊地靠上了冰涼的落地鏡。
偏偏走廊儘頭又窄小/逼仄,現下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男人薄唇微張,開始反問。
“沒錯?”
“本來就是。”
“不是故意的?”
“意外而已。”
“沒有將功贖罪的意思?”
“當然了!”
許賀添停下腳步。
右手撐在落地鏡上,左腿微屈搭在右腳腳踝,站姿輕鬆慵懶,把司禾圈在尺寸之地裡。
他抬頭思忖了片刻,繼而眉梢一揚,重複道,“沒錯、意外。”
男人倏地垂眸,直勾勾看向司禾,眼底閃過一絲促狹。
“你還記得這裡曾發生過什麼吧。”
“……”
……她能不記得嗎。
司禾瞳孔倏地不自覺擴張了一瞬。
下一秒,她生硬地轉過頭,一葉障目地避開男人的視線。
“司禾,”許賀添忽的嘴角弧度徹底拉開,漾著笑意道,“你這是明示啊。”
“……”
那本來就不是個能讓人心平氣和分享的回憶。
……這人是怎麼做到那麼臉不紅心不跳地跟她討論的?!
身上服裝本就暴露,裸露在外的肌膚更是逃無可逃,無一例外地開始發燙發滾。
司禾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慌亂之餘,司禾餘光突然瞟到角落的D家快遞盒。
像是找到了救星,她眼前一亮。
也沒管到底合不合適了,司禾指著快遞盒上的標語,認真且快速地對男人道:“為愛留點餘地。”
“……”
男人眉頭皺了下,站直身子,順著司禾手指的方向轉頭看去。
半餉後。
許賀添薄唇裡溢出一道極為短促的笑聲。
男人轉回頭,極為漂亮的桃花眼緩緩地從下到上打量了遍司禾。
“為愛留點餘地。”
許賀添唇角微勾,慢悠悠重複了遍。接著他抬起手臂,修長的手指在司禾紅唇上輕柔一抹,女人唇上忽的染上了些水漬。
男人垂下眸,傾身壓製過來,視線毫不遮掩地停留在司禾唇上。
他語氣一字一頓壓低,撩人又蠱惑至極的氣音和他發尾的水滴一同落下。
“——那就從這裡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唉,真煩,什麼時候才能親親啊。(幫你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