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喊話(1 / 2)

第六十八章

男人指節修長有力, 銀色項鏈繞了幾轉,掛在他明晰指節下,輕微晃動著。

房間裡燈光開得不甚明亮, 落地燈的橙光緩緩籠罩過來, 兩枚戒指內圈鐫刻的字母閃爍了下, 然後在白牆上投射出隱隱約約的光圈——

【xht】

【sh】

……

大概是今年年初的時候, 司禾從嶺川北山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從華南公府搬了出去。

她倒也沒悄聲無息地搬走,走的時候還給許賀添發消息, 交代了類似備用鑰匙放在玄關處的事兒。

顯得平常至極。

許賀添那時候還在拍戲,下戲後才看到消息。他剛看到時是真沒什麼彆的感覺。

一定要說有什麼的話,嘖,也就是那瞬間, 突然有些無所適從和不知所措。

不過也就一秒的時間。

他隻微頓了片刻, 就回複了個“嗯”過去。

因為他不覺得這是個事兒。

他總下意識、且極為自信地認為,最多隻會過程有些曲折。

慢慢來就行。

然而幾天後。

許賀添拍完戲回來, 打開門進屋,站在一樓偌大客廳中間, 手指鬆開,行李包“噠”地落在木質地板上,聲響微弱。

周遭落針可辨,他環顧著四周。

初一眼看去,好像沒什麼差彆。

但再投去視線時,才開始一點、一點地發現, 屬於女人的東西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似乎整棟彆墅都倏地沉寂了下來。

許賀添抿直了薄唇, 沒換下鞋子,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樓,推開房間門。

房間裡一塵不染, 卻顯得尤為空曠。床頭櫃正中間擺著個黑色的戒指絲絨盒子。

他默了幾秒,走過去,打開絲綢盒子,內圈鐫刻著“sh”的戒指被人完完整整地還了回來。

在許賀添記憶裡,司禾從沒脫下過這枚戒指。反倒是他,不太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再加上取取戴戴實在麻煩,於是索性沒怎麼戴過。

隻垂著眸看了三秒。

許賀添“啪”地合上盒子,拉開床頭櫃抽屜,然後隨手甩了進去,又“啪”地把抽屜合攏回去。

下樓。

再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時,那種無數根針捆成一團,紮在四肢百骸的痛覺,這時才抽絲剝繭地被他感受到。

他張了張嘴,試著咳嗽了幾聲。

然而最後一個音節殆儘後,周圍又刹那間恢複了沉寂。

良久後。

他緩緩地半彎下腰,把身體崩成一張弓,從胸腔裡長呼出一口氣。

……

他其實沒有刻意地去想。

甚至在這之前,他還一直覺得,在意戒指這種形式上的東西太過矯情,不適合一個大老爺們兒。

但怪異的是,那枚被還回來的戒指卻仍然像根引線,雜亂無章又悄無聲息地橫在他心頭。

存在感極強。

於是半個月後,某個倏然獨自醒來的午夜。

他沉默地打開了落地燈,拿了根銀項鏈,把兩枚戒指套在了一起,放在燈下看了會兒,然後攥在了手心裡,最後又揣進了衣兜裡。

關上燈,躺回床上時,他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這種,把兩人所屬物緊靠在一起,然後自欺欺人兩人還在一起的行為,實在是不像28歲,倒像是隻有8歲。

……

司禾眼睛很明顯地亮了一亮。

她伸手把在空中晃蕩的戒指抓過來,在燈下翻來覆去地細細查看。

半餉後。

司禾指尖磨砂著凹凸不平的戒指表麵,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怎麼在你那裡啊……”

“你一直都隨身帶著嗎?”

許賀添一側嘴角微勾,挑著眉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司禾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輕壓了下,卻又抑製不住上揚了唇角。

她鼓了鼓嘴角,明知故問道:“為什麼呀。”

許賀添抬眸看了司禾一眼。

男人不急不忙地解開銀項鏈扣,抽走項鏈,側身甩回抽屜裡。

許賀添轉回頭,吊兒郎當語氣道:“我就是預備著吧……”

“萬一你哪天想求我跟你複個婚呢,是吧。”

“……”

司禾無言地抿直了唇,低頭“嘁”了聲。

幾秒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道:“那也沒用啊。”

司禾橫了男人一眼,“你又不戴戒指!”

“……”

許賀添舔了舔唇,唇邊笑意拉開,語氣裡帶了微哄的意味,“戴。”

“以後都戴。”

男人邊說著卻邊牽過司禾的手,把她掌心裡兩枚戒指都放去了床頭櫃上。

司禾:“?”

許賀添長手一撈,把女人摟進懷裡。

薄唇附在她耳邊,氣音繞著她耳廓,聲量壓低:“現在有正事。”

“現在不戴。”

“……”

男人利落地翻身而上,氣息鋪天蓋地包裹過來,視線下移,在司禾唇間盯了半秒。

喉嚨滾了滾,然後唇齒準確無誤地貼上,然後輾轉、遊移、深入。

水漬聲和衣料摩擦聲在空間裡回蕩。

須臾後。

司禾忽然睜開眼睛,把男人推開,舌尖退出來:“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許賀添隻和劇組請了拍綜藝這幾天的假,就又得馬不停蹄趕回洛杉磯繼續拍電影。

男人眸底沉沉,神情微愣。

頓了下,他倒也回答了司禾:“早上吧,怎麼。”

“哦,”司禾手背抹了把嘴角的水漬,“那今晚不行。”

女人挪動了下身體,用力把許賀添推開,起身關了落地燈,然後保持兩人側著相對的姿勢躺回來。

許賀添:“?”

司禾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縮進男人懷裡:“快睡覺吧。”

“我明天也要拍戲。”

“……”

許賀添眉頭緩緩皺起來。

那股剛挑起來的火還無法壓下去。身畔的女人卻不知是故意還是什麼,居然還無所謂地蹭進他懷裡。

醞釀了沒多久,司禾睡意就湧了上來。

就快要睡著時,她突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低的聲音:“你明天第一場戲……”

“嘖,是吻戲?”

司禾瞬間清醒。

“……”

操。

怎麼忘了這茬。

她在黑暗裡睜開眼睛,沒敢說話,一動不動,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住了。

許賀添卷著氣音,短促地冷笑了聲,兩隻大手鉗住司禾纖細的腰肢,把她往上提了提。

極為輕易的,司禾就被迫和男人漂亮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線上對視上。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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